第2章 烟雨古楼（1/1）

“婆婆，然后呢？”女生好奇的问，满目期许接下来故事的向前奔了几小步，男生见状，保护心切的追了上去。

老婆婆站定后这才悠悠说道：“然后啊～那是一个吉庆的日子，在她兄长大婚那一日，她见到了此生挚爱，也正是那个改变她一生的人。那是皇帝最疼爱的一个儿子，身材高挑，模样俊朗，生得一派芝兰玉树塞明星的好模样，就是这样一个男子，所到之处，无不引得众人一片沸腾。

可也正是这样一男子，惹得万千少女为其肝肠寸断，可惜，这男子唯爱一女子，后来，那女子成了他的嫂嫂。”

原本以为这男子定是仗着自己样貌好，家室好，于是妻妾成群，任尔等在后院厮杀，自己只管每日猎奇便是。

然而听及此处，三人心中皆是翻江倒海，不知该做何想，所以当真应验那一句，只要我努力，女神便嫂嫂？

“即是如此，那又与小姐何干？如此说来，他也是个荒淫无度之人，既已招惹满城烂桃花，又何苦再招惹他嫂嫂，还唯爱，如此之人，当真是玷污了这两个字的美好与纯粹。”小女生性格直爽，听罢便即刻表达出自己心中的不满。

老婆婆耐心解释道：“倒也不是他惦记他嫂嫂，其实他与那嫂嫂才是最先认识的…”

女生惊讶道：“那便是他哥哥横刀夺爱喽！如此兄长，当真不厚道，为了一己之私，不仅坑了自己弟弟，还害得那姑娘一生，若是对她好还好，若是不好，那后果…”

“呵呵…好不好的后人并未传颂，只道这位小姐…”老婆婆指了指阁楼，“自那日见过之后便再也不能忘怀，于是，在后来的日子里，便哭闹着求她父兄为她寻来这一门亲事，那可是王爷啊！还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且又是个有主见的，这种事又岂是她父兄能左右的。

后来有一日，也不知哪个给她出的馊主意，一脖子挂在房梁上，若是她父兄不为她做主，她便挂死在那。最终被解救下来后，小姐也仅剩半条命，若是不成，也只等熬到油尽灯枯罢了，无奈，她父亲只好厚着脸皮进宫求见皇上，为她求来这一门婚事。”

这时，沉默良久的男生终于哀叹一声：“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小姐要有苦头吃了。”

老婆婆看向男生，点了点头，“婚事虽然求得了，可是丢掉的，又何止她家族的颜面，还有她一生的幸福。虽然如愿嫁进王府，却始终不得王爷垂爱，自大婚之夜便开始独守空房，一来二去，后院的那些女人见王爷毫不在乎她这个王妃，便也不再将她放在眼中，本就因着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丢尽家族颜面才嫁进王府，谁人见她不唾弃于她，又因着她样貌肥硕，众人见她都难免冷嘲热讽一番，如此一来，她终日便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再想后悔已是悔之晚矣！最后便也在这样的磋磨中红颜早薄。”

听得老婆婆与小女生还有那个男生皆不由得叹息出声，始终站在他们不远处静听一言不发的女子也忍不住在心底暗叹一口气，真是个痴情的傻子，世间男子皆薄情，更何况还是帝王家的男子，将薄情寡义展现得更加玲离尽致。

女子虽然怜惜小姐的遭遇，却也羡慕她有一群爱她的家人，为了她，即便搭上家族名誉也毫不在乎。

又寒暄了一阵，男生撑起油纸伞携手女生走入雨里，蒙蒙细雨，一纸油伞，伞下一双人，好一幅烟雨佳人画作，看得得人好生羡慕，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女子太喜欢这样清净的环境了，在这个小院里，远离人间烟火，远离城市喧闹，更远离了复杂多变的人际关系，站在这里，耳朵里听到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独有的美妙声音，眼前所见是上天赐予的美景，此情此景，此时此院，正是她心之所向往。

迷迷之中，好似有人闯进她的视野，她只道又来人参观这个小院了，便也没太当回事，不愿打扰到别人，更不愿自己被打扰到，于是便静默的独处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忽的，手被谁拉了一下，柔柔软软的，触碰的那一刻，她着实被惊了不轻，已经很多年没人敢靠近她了，儿时的玩伴后来也不联系了，长大后闹出过人命官司，身边的人就更加不敢靠近她，饶是女生，也是忌惮着她那醒目的胎记不敢靠近她。

本能的向后退去一步才惊慌失措的看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侵犯者，这一看，对上的一张娇小玲珑，笑意盈盈的脸，但是让她安心不少，却也是满面疑云。

“你怎么在这？”女子脱口而出问道，而后抬起头朝院门口看去，未见再有任何人进来，才有继续问道：“你自己跑来的？你爸爸妈妈呢？他们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是方才一起躲雨的那个小姑娘，模样依旧是那个模样，只是，女子依旧觉得她脸上始终保持的笑容有些怪怪的，至于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只能说，这样的笑容，着实感染不到她。

小姑娘道：“他们不会担心我的。”

“额？”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怪怪的，哪有做父母的不担心女儿的去向的。

小姑娘似乎这才发觉自己说话的漏洞，于是补充道：“他们还在那边躲雨呢，好像在研究什么，我也听不懂，就跟他们说来这里玩一会儿，若是他们想找我直接来这里就好。”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对粗心大意的父母啊！在这样杂乱的地方也敢让小孩子自己乱走动，当真是心大。

想归想，这话却是不能说出的，与那一对年轻夫妻好歹有过一面之缘，且瞧着那二人也是个善良有涵养的人，再加上这小姑娘也着实讨喜，便热心肠一回帮他们照看一下这个小鬼一会儿吧。

女子蹲下身子使自己与小姑娘身高差距不要太大，那样说话不仅小姑娘累，她也累，不过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那你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呀？你就不怕遇到坏人吗？”

“不怕，我看到姐姐进来了，所以我也想进来找姐姐。”小姑娘甜甜的回答道。

“呵呵～你可真是小机灵鬼。”女子想伸手点一点她的小鼻子，手举到一半，觉察到不妥的她立即收回了手，好在姑娘还小，她也不用觉得尴尬。

突然，缩回到半路的手被一双绵软白皙的小手紧紧抓住，小手上的温度传来，温润如玉，片刻间温暖了她的心田，然而，仅仅是片刻之后，她便从那温暖的滋润中醒过神来，想要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不知是她怕伤到小姑娘所用力道不大，还是小姑娘抓得太紧，几番挣扎也没能挣脱。

就听小姑娘稚嫩的语气说出成熟的话安慰女子道：“姐姐不怕，我很勇敢的，我会保护姐姐的。”

女子面色凝重，重新审视着面前的小姑娘，明明是一张稚嫩的孩童的脸，可为何就是觉得她有明显的异常。

甩甩脑袋，只当是自己多想了，笑道：“好，有你在，姐姐不怕。”

小姑娘像是被人戳中笑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好不开心，这一次，女子终于被这天真且纯粹的笑声所感染，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清浅的一个弧度。

“姐姐，我想上去玩。”小姑娘指着楼梯对女子说道。

女子想起刚进门时老婆婆的交代，于是说道：“可是那位老婆婆说咱们不可以上去的…”

女子侧身看向小姑娘的身后，那边曾站着那个老婆婆，还给他们讲述了这里曾发生过的一件往事。

小姑娘也转身往身后看去，然而那边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老婆婆。

“姐姐，没有老婆婆呀？”小姑娘说道。

女子满目狐疑，老婆婆是几时离开的？她竟然都不知道，“应该是离开了。”

“好姐姐，求求你了，你就带我上去玩玩呗！”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不可以，为了保存文物的完整性，尽量不要人为破坏文物，若是咱们违规了最后造成文物的损坏那就罪过了，所以啊，为了使文物保持原有的完整性，咱们不仅不要去人为破坏，更要以身作则保护好文物。”也不知说的这些小姑娘是否能听懂，她也不知道跟小朋友交流该用什么样的语气和措辞，罢了，也只能先这样了。

“好姐姐，咱们就去一次，悄悄的上去，我就去看一眼就下来，一定不会让老婆婆发现的，我保证，就一眼。”很显然，跟她说的那一段大道理她一句都没听懂，只记住了前一句，老婆婆不让上去。

“可是…”女子还想说点什么推诿的话，可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着小姑娘委屈巴巴的模样，活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崽，心下不忍，想着只上去看一眼就下来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若真论起来，她并非无一丝丝也想要上去一探究竟的杂念，只是这种杂念被成年人的理智很好的杂质，现下有小姑娘的推波助澜，那一丝丝杂念便膨胀起来再也压制不住。

牵着小姑娘的手，一步一步轻轻迈上封存已久的老旧楼梯，纵然她们脚步已经足够轻，还是能清晰的听到楼梯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每一声都冲击着女子的心房，使她不胜其扰，心中烦躁不安。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随着她们上楼的脚步越近，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就更加强烈，几近跳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