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师徒（1/1）
洛水家的后院。
“哎呀，您可终于是来了。”
洛水医师对钱财没有哪怕一丝的抗力，见大款终于到了自己手里，那眯着的眼睛弧度更大了。
这下离退休养老又近一步了呢。
安琪尔观察了一会洛水的表情。
“感觉如何？”
安琪尔指琉璃。
“嘛……优秀的学习能力，还有比我都稍高一些的法术天赋，作为收徒人选的话确实非常不错。”
洛水睁开了那双总是眯着的眼睛……苍白的眼眸仿佛被蒙上一层雾霾。
她是个瞎子，但魔法能让她拥有和正常人相差无几的视野，所以就算闭着眼睛也不影响日常的行动。
“而且性格也很可爱，就是不愿意表达出来，看起来总是闷沉沉的……真是不坦诚的小孩，不过…….我愿意哦。”
嘛，虽然小妹心里惦记的是你就是了，洛水觉得比起在这里，小妹应该更希望跟着收藏者走。
“那么有劳你了。”
说完，安琪尔便打算离开了……随手救下的孩子未来的去处也已经安排妥当，也算是有头有尾了。
既然如此，自己也没有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了。
洛水的眼睛又眯了回去，有些好笑的看向安琪尔离去的方向，那道通往外面的门框边上隐隐能看到一颗小脑袋探在那里偷听。
在安琪尔转过身来的瞬间便缩了回去。
“当然，小妹她愿不愿意我就不知道咯。”
小声嘀咕着，洛水继续研磨着药物。
毕竟是与琉璃相处了一个月之久，这个总是不将自己的内在表现出来的小鬼在想些什么洛水还是猜的出来的。
毕竟天天都和自己打听她恩人的消息呢。
———
琉璃躲在厚重的布帘后，小心翼翼地偷听着医师洛水与收藏者的对话。
依稀可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脑袋。
当听到剑客的决定后，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焦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等剑客起身离去，琉璃急忙从门后钻出。她小跑几步，拉住了剑客宽大的斗篷。
“请等一下!”她喘着气说，一双水灵的眼睛注视着着高大的剑客……好吧，并不高大的剑客。
剑客回头，显得有些疑惑。
在剑客来的时候，眼前这个小孩已经向自己表达过救命之恩的感激了，现在又为何事？
“我想跟您学习剑术！”
“……这里安全许多，你的伤也需要修养。”剑客淡淡地说。
“请让我跟着您吧。”琉璃挽住剑客的衣袖，“我想跟着您历练，变强大！”
她不喜欢法师，她想要拥有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力量，想要拥有斩杀她所仇恨之人的力量。
“你更适合当个法师，洛水能教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医师，也能教你法术。”
剑客依旧没有同意。
对剑客来说，将琉璃安排在这里无疑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一个失去了一切的小女孩，在这里得到了一个可以依赖的师傅，洛水会教她药理，并且身为法师的洛水，也能教导她魔法。
在这地方很安全，行医者不会被太多人为难，她可以在这度过平淡又幸福的一生，不会再受到生命的威胁。
然后在宁静的生活中忘却过去的伤痛和仇恨。
剑客觉得没有比这种结局更好的了，对琉璃来说。剑客觉得自己给琉璃安排的去处非常的好，并且洛水虽然看似对此漠不关心，其实对这孩子喜欢的紧。
两个都是比较别扭的人呢，不会直白的表达真正的自己，剑客无语的想着。
“可是…….我不喜欢法术。”
“力量本身是中立的，正面或负面取决于这个力量被何人、如何使用。在这个世界，唯有力量至高无上。你的法术天赋远远大于寻常人，我认为因为你过去所经历的源于法师的苦难而对法术心生抵触，未免太过可惜。”
琉璃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很着急，仿佛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自己的手中失去。
她想要挽留，想要跟在剑客的身边，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股念想如此的强烈。
“可是…….可是……”
她觉得自己快急的要哭出来了。
啊啊，此刻的自己一定很让剑客失望吧。
太贪心了，太过于无理取闹了。
明明别人冒着惹上一身麻烦的风险救下了自己，明明她不应该再向剑客奢求更多……
此刻的自己一定很贪婪吧，很无理取闹吧。
但这份念想甚至超过了心中的愧疚感，琉璃觉得自己一定是个贪心的坏孩子，但如果做个坏孩子能让剑客接受自己的话……
“…….唉，你叫什么名字？”
剑客被这可怜巴巴的眼神盯的有些遭不住，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虐待儿童了呢。
原本的打算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犹豫。
“我……我没有名字，请师傅赐名！”
———此乃谎言，她的名字就叫琉璃。
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她就会不自觉的回想起往昔的痛苦……那种痛苦让她难以承受。
琉璃觉得自己一定是不要脸的坏孩子，见剑客的态度有些松动，便直接叫起了师傅。
“撒谎可不好啊，不要去否定你的过去，告诉我你的名字，忘却它不会让你重拾新生，只会让你彻底的失去你已经失去的东西。”
“对……对不起……我叫……唔…….琉璃…….”
亲口说出这个名字，使得海一般的悲伤淹没了琉璃……那是一百多次生命所换来的绝望和窒息的痛苦。
“…….额。”
麻烦了，剑客想着，她虽然在这几年的游荡之中变得能说会道了些，但她依旧不懂怎么去安慰一个伤心的小孩。
哇，哭的好厉害。
用手指拭去琉璃眼角的泪水，剑客摘下了宽大的斗笠，然后扣在了琉璃的脑袋上。
“眼泪只有心疼你、爱护你的人才能看。别在那些想看你笑话的人面前表现得太脆弱，他们不会怜悯你。当然，我不是那种人，你别担心。”
琉璃看向了剑客，纯白无暇的头发在脑后用银白的绳子系成一束笔直的长马尾，几缕发丝在日光下闪烁着，随风微微飘荡着。
她有些看得出神了…….哪怕那个苍白色的面具遮挡住了剑客的脸，她依然觉得，好美。
斗笠还残留着剑客的体温……好温暖。
也许是贪恋这份温暖，琉璃的眼神愈发的坚定，她又一次拽住了剑客的斗篷。
剑客看着琉璃眼中的决心，许久没有说话。琉璃也没有松手，静静等待他的答复。
良久，剑客才开口：“会很辛苦，到时候可没法后悔了。”
顿了顿，剑客又补充道。
“而且我不擅长教人，到时候可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琉璃甜甜地笑了，如雨过天晴一般。
洛水在一边酸溜溜的看着，小声的嘀咕着。
“哼……跟我住了一个月也不见得笑的那么欢，臭小鬼……可不要忘记我呀。”
……
“你的体质太差，我不易直接教你杀伐之术，所以待你再强壮一些再说吧。”
安琪尔将原本背在身后的十数把名刀交由琉璃来携带。
还贴心的制作了一个能够装下所有刀剑的容器给琉璃背着，作为琉璃锻炼的负重。
从此人们口中的「收藏者」虽然一如既往的戴着那面具和斗笠，但身后却再无一把剑。
并且在其身边，总会有个小女孩屁颠屁颠的跟着，背着那些原本在收藏者身后的众名剑。
大家认为，这个神秘的剑客应该是收了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