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落户下河村（1/1）

一夜好眠，第二天才过辰时，下河村的里正就过来了，自己外祖父年纪相当，虽然看着面色比流放来的外祖父还要苍老，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硬朗，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短打棉衣，瞧着也是有些年头了，下河村里正姓阎，整个下河村一大半都是姓阎的，很少有外来人，就是他们这种流放过来的人，也从不曾放到他们村，因为穷，是真的穷，土地贫瘠，年年赋税都是老大难，自然上面也不会把这能分到钱的人分到那边去，一家收取500两，会拿出二十两分给所去的村子，当做村民的安付费了，昨夜收到消息，让今天过来领人，他们还诧异了下，这是什么风给吹到他们村了，这样明年村民上缴的赋税村里有了这笔银子，大家又可以宽敞一点了，细问了下，还是原来在朝廷当大官的，都是文人，就更加放心了，不是武夫那至少好管理些，不会出现欺负村民的情况

阎里正给众人办好户籍，和记录员阎祥子一起来领人，把刚才办好的户籍交给赵崇山，赵崇山看着上面大大的犯字，内心是沉重的，默默的放到怀里，双手做辑

“劳烦阎里正了，以后我们这一大家还要让你多费心，处来贵宝地，有什么我们需要注意的，还烦请您告知下”

阎里正看着这一大家人，摆摆手道

“不用这样客套，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只是你们毕竟是犯人落户过来我们村，只要出村进镇都需要到我这开条子才可以，再有就是，要老实，不能惹事，我看你们这只也有被褥，没有别的家伙事，一会我带你们去城里的杂货铺置办点锅碗粮食什么的，正好用我的牛车拉回去，省的还得往这边跑，这大冬天的，跑一趟可不容易”

赵崇山几人马上感谢着到好，想着以后会和里正勤打照面，看着里正也是个实诚的人，几人也安心不少，至少不会借机给他们家使绊子，为难他们

出了关押的地，看到门口有个十五六的小伙子坐在牛车上往里张望，当看到阎里正出来以后，赶紧跳下牛车想去搀扶着，嘴里小声道

“爷爷，您慢着点，这台阶上都是雪，可别滑到”

阎里正笑着对几人介绍：“这是我的大孙子，阎少白，以后在村里遇到什么事，让他跑个腿帮着办也中的”

袁笑笑看着这个老实忠厚的少年，见到众人看向他居然还会脸红，忍住笑意，甜甜的叫了句：“少白哥好，我是袁笑笑，以后我们在村里有什么不明白的，还要劳烦少白哥了”

阎少白顺着说话声寻过去，看到一个粉嫩白皙的小女孩，天啊，这是仙女么，爷爷不是说今日是来接分到他们村的流放过来的犯人么，看着小女孩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被流放过来的呢，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娃，就连村里二奶奶家的英子都比不上她，害羞的挠挠头，憨憨的回道

“你，你好，以后村里的小伙伴要是欺负你，也可以来喊我”说完便不做声了，只看着握着阎里长的手，慢慢往牛车那边走去

哈哈哈，这人可真好玩，即使背对着她们，也可以看到他发红的耳垂

让几人把行李放倒牛车上，告诉阎少白去城门口等着，因为他们要去的是闹市区，里面不让牛车过，阎少白拜托众人照顾好爷爷后，就牵着牛车往城门口方向走去

一路上，袁笑笑发现他们昨天进来的只是黑虎城的外围，现在才往内城而去，因为是战事重要的地方，黑虎城看着好大，城里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一列一列的有序行走，路上的百姓看到士兵也不会害怕，相反有时候店铺里的伙计还会喊着巡逻的士兵休息下，来喝点热水，这是在京都城里少见的

不怪这一路上，阎里长介绍的，十几年了，这边都没有发生过战事，北境的兵都被压制在边界处，不敢在如同从前一样随机践踏这边的百姓，你看嘛，老百姓和士兵亲如一家，互相爱护着

走了小半个时辰，几人来到一家杂货铺子门前，门口的伙计看到几人，马上跑过来

“里正爷爷您老今天来买点什么，要是不着急，回头我回村给您带回去”

阎里正笑着说：“我不买什么，今天带几个人置办点家伙事，你带他们进去选选”又对着身边几人道：“这是咱们村的狗蛋，在这当伙计，这价杂货铺东西全还价位低，你们去选选”

狗蛋听了里正话笑着对几人道：“呦，咱们村来新人了，看看少什么，只管在这买，这要是没有的，那咱们这黑虎城里别人家也基本是找不到的”

袁笑笑和家人看着里面的物件，小声询问着价钱，这米面价钱，在这个时空，一两银子等一1000文，一斤精米80文，碎米需要40文，白面60文，小米25文，玉米面15文等等，看着这些米面，一家人研究片刻，买来10斤精米，50斤碎米，30斤白面和100斤玉米面，听了一旁狗蛋的建议，又买来50斤玉蜀黎，其实即使玉米的颗粒状，买完米面的功夫，赵崇山听了阎里正的话，又买了两口铁锅，铁在这可是精贵的，买了一口铁锅和一口石锅，就要了4两银子，又买了吃饭的碗盘，被子家里在路上就补了，衣服也有一件换洗的，只要做两套外面的套衫就好，有要来三匹深青色的细麻布，三匹本色的细麻布，又要来五匹细棉布用来做里衣和十斤棉花做棉鞋，又七七八八买了一圈，最后已算账，杂货铺的老板给抹了个零头，也花了二十两银子

二狗喊着店里的伙计一起帮着把东西送到城门口，等在那里的阎少白的牛车上，几人道了谢，出了杂货铺往前走，阎里正几次欲言又止，还是一旁的袁笑笑看到了，主动问道

“里正爷爷，是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们么，您别有什么顾忌，对于您的嘱咐，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袁文辰等人看向阎里正，也说是这个道理，有什么，您说我们听着

阎里正看着这家人就知道是个好相处的，想了下便道

“我们村是这十里八村最穷的，所以村里难免有些喜欢占小便宜的，你们这一家子初来乍到，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我怕村里那些个眼皮浅的，再跑去你们那讨要，都是吃过苦过来的，就是手里再有余钱，也别大手脚啊”

几人听了阎里正话，想到刚刚买了那一堆东西，多少有点张扬了忙感谢道，这个里正是个好人啊

路过卖肉的摊子，袁笑笑没忍住，要了四斤猪肉，分成两条给抱起来，这个肉还是必需品，可以靠油，剩下的瘦肉还能吃，这个不算浪费，等到和阎少白汇合后发现已经快过午时了，瞧见边上就有个馄饨铺子，赵崇山连忙招呼几人去吃碗馄饨再走吧，也不能让人饿着肚子来接人回去，这也不像话不是嘛

本还要拒绝的阎理正实在抵挡不住几人的热情，被拉着进了店，点了几碗肉馄饨，不只是感谢阎理正和阎少白的劳苦，也是犒劳一下一家子的肚子，赵恒话少，但是一路而来，人情世故还是学到了不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就出去了，看着阎少白缩着身子坐在牛车上，赵恒笑着说道

“少白兄弟，你进去吃吧，我来看着东西就成”按理来说，阎理正和赵崇山一个辈分，那赵恒就应该是按阎少白的长辈称号，但是两人年龄又相差不多五六岁，赵恒实在不好意思充大，只能叫兄弟了

阎少白是知道那几人的关系的，也是上过几年学堂的人，这些理还是懂得，忙道

“赵叔，你快进去吃吧，我这等到家吃就行，外面冷，你们初来，还不太习惯这边的气温”

赵恒看阎少白不动地，自己又不敢往前靠近牛车给人拽下来，只能伸手把自己端的那碗馄饨递过去

“那你也别饿着，这个混沌我没吃呢，原想着你进去吃，我在这看着东西吃的，这个给你，你先吃，不够喊我，我再给你端”说完给自己打了一口气，把混沌碗塞到阎少白手里就赶紧退后一步，转身进屋了

阎少白看着那个背影觉得很是好笑，这人真逗，明明那么怕，还要给自己递过来，随即大口吃着碗里的馄饨，虽然皮厚肉少，但是白面做的皮，还是香啊，既然吃了你们的混沌，以后在村里，就勤过去照应点吧，总不能让村里那些皮猴子给欺负了不是，脑海里又想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

等到大家都吃好饱了，几人挤上牛车出城后开始往下河村而去，下河村距离黑虎城有三十里路，可想而知，阎理正这一早是天没亮就开始出发了，围着棉被窝在车里的几人，望着周围一望无际的苍白，好奇着下河村的样子，途中路过上河村，远远看去，村里不少青砖瓦房，阎理正也看向上河村的方向叹了一口气

阎少白听到爷爷叹气声就知道爷爷想到了什么，同样是相邻的村庄，上河村因为靠着黑河，地里庄家收成好，等到他们下河村的时候本就肥沃的土地少之又少，都是山石林地，种的果树都干煸酸涩，想着把黑河水引流过来，可是好话说尽，也没用，就因为这两个村子还打了几架，从此以后，上河村的人不许娶下河村的媳妇，下河村的人也娶不到上河村的人

因为冬天黑天早，一行人晃晃悠悠的，天快擦黑才进来村，袁笑笑看着低矮的土坯房和篱笆院，还有背着柴，顶着风往家赶的村民，穿的棉衣都肉眼可见的打结了，这应该是穿了好多年了吧，看了上河村，想象到下河村穷，但是不知道竟然这般穷

牛车再村东头停下，几人知道这是到地方了，看着同样低矮的土坯房，轻轻推开要散架子的大门，把东西往里运，袁笑笑扶着外祖父，并着娘亲和小舅妈扶着的外祖母现行进到屋里，看着屋里的灶膛里生着火，上面一口石锅，里面的水在翻滚着，几人还在纳闷，就听到后院有人抱着柴火进来

一个干瘦的老人带着同样瘦的就好像一个骨架的小女孩，老人看到屋里的人，局促不安的放下柴，牵着小女孩的手说道

“听里正说，你们今天回来，这屋子好久没住人，怕你们来了现生火会冷，我就给火先给你们升起来了，那个你们先忙着，我回去了”

说完也不等几人回话，牵着小女孩就要出去，正巧碰到进来看看的里正

里正眼里闪过一番纠结，还是介绍道

“这是你们隔壁的孙二娘和她的小孙女，以后就是邻居了，互相多多照应下也好，那个既然他们到了，没什么事了，你们也快家去吧”

孙二娘听道以后，点头连话都没说，就带着小孙女急匆匆的往外走，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见屋里几人都看着他，也没隐瞒着道

“这个孙二娘也是命苦的，早先嫁过来，老孙家还是有几亩良田和积蓄的，但是也不知道犯了什么邪，才嫁过来当年，老孙家老两口因为引水的问题，被上河村的人失手给打死了，才安葬了两个老人，他们家孙老大一家子被北境过来骑兵给杀了，一大家子，就剩下孙二和她了，村里就有谣言出来了，说是她克家，害的好好一家人都没了，要是事到这还好了，进门三年好不容易怀上个孩儿，生下来还是个病秧子，为了给这独苗治病，家里把能卖的都卖了，好不容易等孩子十八九可以成家了，娶了村西头家的姑娘，也是个苦命的姑娘，二两银子就那姑娘嫁过来了，结果才结婚半年，孙老二去互市给人抗包，不知是因体力不支还是装袋有问题，一包货就掉地上，里面的东西滚落一地，东家看到了要他赔，这人也是想不开，又解释不清，情急之下，就撞了头了，等人抬回来的时候，身子都硬了，家里的病秧子看着自己爹没了，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去了，剩下孙二娘和大着肚子的儿媳俩相依为命，女方家听到这事，就想给姑娘接回去，再卖个好价钱，好在孙二娘和小草以死相逼，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归家，结果生孩子的时候血崩了，大人没了，就留下这个一个小丫头，现在就剩下这俩人了，村里都说她们晦气，没人喜欢沾边，怕你们以后知道了，怪罪，就先给你们提前打个招呼，她们祖孙俩是个苦命的“

听着阎理正的这些话，袁笑笑只觉得脑袋上面飞过一圈乌鸦，这比话本子还话本子的惨啊，怎么能可着一家欺负呢，至于什么命中带晦气，他们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