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路边摊（1/1）
张诚赶到医院，急诊室外见到洛依依。
还有一个中年男人，像是老板模样。
“啪”，中年男人给了洛依依一巴掌，她没站稳，倒在地上。
张诚见问诊台的桌上有一瓶点滴，抓起就冲过去。
“喂，把东西放下。”护士喊了声，“不是你的药拿什么拿。”
张诚一愣，也对，冲动了。
他朝护士鞠了躬，“对不起。”
接着走过去，刚想对中年男人开吼，急诊室的门开了。
从里头走出医生和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男人看到中年女人后，赶忙过去问，“没事吧？”
“医生说没事。”
中年女人看到洛依依坐在地上，用手捂着脸。
她看了中年男人一眼，中年男人没说话。她又看了洛依依一眼，洛依依低着头。
“我们走吧。”中年女人叹了口气。
中年男人陪着中年女人从洛依依面前走过。
医生问急诊室外的几个病人，有人被打伤了，有人喝醉了，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下一个来问诊的进来。”
一个老人被搀扶着走进急诊室，门再次关闭。
张诚蹲下身，“你没事吧。”
洛依依没有反应，但脸上全是泪，一滴一滴。
张诚扶起洛依依，“你身体还好吧。”
“叶酸。你为什么给我叶酸？”
“我...我。”
张诚支支吾吾，确实，他给洛依依的并不是滑胎药，而是在药店买来的叶酸，对孕妇好。
走出医院，张诚问，“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洛依依摇摇头，“我没有家了。”
二人在户外的长椅上坐下，张诚去买了一瓶矿泉水，想着孕妇是不是要喝热水？
于是倒了半瓶，去医院开水间接了点热水，回到长椅，递给洛依依。
她摸着有温度的矿泉水瓶，“你真是个细心的人。”
她喝了一口，“你为什么给我叶酸？”
“我觉得那是一个生命，我想你要想清楚。况且，我确实不知道哪里有卖你说的滑胎药。”
“是我妈。”她擦擦泪，“是我妈怀孕了。”
刚才那个中年女人是洛依依的母亲，刚才那个中年男人是她妈的男朋友。
洛依依说：
她总是奋不顾身，一次又一次，这次还怀孕了。我真的怕。怕她会蠢到把孩子生下来。
要是那个男人跑了，她该怎么办，担子只能压在我身上。
她四十岁了，没一份工作，就是男朋友会给她钱。
而我，从十八岁开始我就出来赚钱，我现在打三份工，在网吧上班，在酒吧上班，还要去教跳舞。
我就是想着万一哪一天，她没了爱情，只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我至少还能存点钱，给她一个家。
“但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再负担一个。”她那一字一句说着，泪又持续落下，“我也只有二十二岁。”
所以，当洛依依得知母亲怀孕后，她很乱，乱到想要将那个孩子打掉。
她找了张诚，以为拿到了滑胎药。
将药溶进水里，给她母亲喝。
可当母亲喝下第一口的时候，她立刻觉得自己错了，于是大叫着，妈妈，你不要喝。
然后急匆匆带着母亲上医院。
幸好，那只是叶酸。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无事。
但母亲的心，凉了。
“你说我错了吗？”她看着张诚，问着张诚。
二人在户外的长椅上坐了一整夜。
张诚劝慰，母女没有隔夜仇，有什么事还是说清楚，我送你回去吧。
第二天一早，张诚陪着洛依依回家。
可进了门，屋子里已经空了。
母亲和男友搬走了，没有留下一字一句。
张诚看着那房子，挺大的，说，“也不错，至少你妈是爱你的，临走还送你一个家。”
“这房子不是我的。是她男友租的。还挺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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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万万没想到。
在乌石湾呆了几天，运DVCD的渔船没看到几艘，钱倒是赚了一些。
起因是有一天，有个胖男人来吃面。
吃了后，胖男人大为震惊，“真是一碗好面啊。”
老猫笑了笑，这几天都是由他掌勺，做卤面，已经被好几个客人夸面好吃了。
他做的卤面确实还可以。有细节。
从小到大，他就经常做卤面。
父亲心脏不好，在家养着，母亲撑起家业，他还有个弟弟，一个妹妹尚幼。
家里最常吃的就是卤面，这有技巧。
为了让父亲能胃口好一点，他会加重面条的口味，加点花生米和辣椒。
弟弟妹妹的卤面要煮的烂一些，好消化。
同时想办法多加青菜，小孩都不爱吃青菜。面必须甜一点，加茄汁，诱着孩子把面吃了。
母亲要做事，带盒饭，面条要再加热，不能糊了。
同时将一些便宜的碎肉弄成小肉饼，保证口感。
一家人的口味迫使老猫能为每人做出一份不同的卤面。
常年无心的积累，加上一朝的运气。
这个来吃面的胖男人是个论坛的美食家，有些粉丝。
回去后发了一条感悟，“我在乌石湾吃到了此生最好吃的卤面。”
帖子一下火了，吸引很多网友慕名来吃面。
每天都有三百的营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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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老猫在家里召开会议，他总结出原因。
乌石湾那地方，靠着海边，风景不错，每天都会有游人来这里玩。
清晨看日出，摄影爱好者，也能拍拍渔船。
下午来踏浪，一些外地游客，深夜诉衷情，都是小情侣。
在海边玩几小时都累了，饿了，看到有卖吃的，都会对付一口。
外加上那个美食博主的宣传。
吃，是一门能立马赚钱的生意。
老猫在这个临时会议上作出总结。
他穿着大一码的西装，来回踱步，手背在后面，沉思后说道：
做生意讲究应变，全力发展路边摊。
首先，把名号打出去，就叫老猫路边摊。
猫有九条命，越老的猫命越好。
接着扩大品种，再发展几个摊位，我记得金毛龙是福鼎的吧，他的酸肉片做的不错。
还有那个日航仔家里是开小卖部的吧，对，让他弄一些进口的烟，七星，骆驼什么的。让他来卖饮料。
老猫规划着未来，作为这第一次会议，他还找了张诚用电脑记录。
他拍了拍张诚的肩膀，“都记下了吗？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
“是。”张诚码着字。
其实这次会议现场就四人，老猫主持。
白佬三负责再找几个人加入，猪头强爱上网，由他发帖子在各个论坛宣传。
老猫说，“散会，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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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张罗起来了，一下子弄了四个路边摊。
福鼎肉片，莆田卤面，沙县扁肉，福州炒饭。还加卖水和烟。
开始加入的几个兄弟有点不情愿，都是出来混的，让我来炒菜是啥意思。
但又过了几天，客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开车慕名而来。
这些自考生小年轻都是小县城出来的，早早养家，都会烧菜。
臂力大，猛火攻，肯下料。锅勺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武器”。
四个摊位每天能做一千多，都赚到了钱了，热情就上来了，也不肯走了。
“真是万万没想到。”
老猫坐在凉亭中，也不再看港湾的渔船了，夜晚钨丝灯亮起，炊烟四起，挽着手的情侣，来探美食的客人，一个摊位一个摊位的吃。
一旦好起来，势必引起眼红。
乌石湾的村民们一看，怎么，几个外地人过来卖吃的，还都赚钱了？
有几家村民也尝试出来摆摊。
有的一早就把好位置给占了，除了面，还卖小海鲜，渔船是他们天生的优势。
更有一切原本在外边摆摊的摊主进入。
“老猫路边摊”的名号虽然有，但模仿是小摊贩们的与生俱来的天性。
“肥猫大排档”，“正宗猫哥炒饭”“猫仔回魂卤面”。
没多久一个个林立的牌子，让这个小渔村的入口就像是一条猫猫街。
客人们已经分不清谁才是正宗的“猫”。
况且摊主们都是会做菜的，各有特色，水平在此时已经分不出个高低。
有好的一面，这个乌石湾小渔村莫名其妙的热闹了，口口相传，成了一条雏形的美食一条街。
也有坏的，竞争激烈，价格战，每天都来抢最好的位置。
过多的摊主分薄了营业额和利润。
小年轻们火冒三丈，于是第二次会议再次召开。
这次参会的有8个人。合租房都显得有点挤了。
“老大！和那帮乌石湾的村民干！”
“就是！拼了！”
张诚正准备打字，老猫按住，“这些内容就不要记下了，没意义。”
他对众人说，“打架是毫无意义的行为。既然过了十八岁，我已经把我的砍刀沉入大海，就决定不走回头路。商战！讲究的是脑力。”
“老大，那你说怎么办吧！这老猫路边摊可是你原创啊，现在让别人捡了便宜。”众人望着老猫。
老猫坐在椅子上，翘着腿，露出黑色肉色丝袜，微微折荡。
他双手交叉，按着嘴唇，而后对白佬三说，“你去把目前所有的摊主都叫来，找个地方，我请大家吃一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