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三千六百次（1/1）
镜子里顶着陆海棠那张脸的001笑得诡异又猖狂，陆海棠定定地看着它，这家伙一直展现出来的都是对他们的敌意，她可不相信它会突然这么好心。
001看着她警惕的眼神，陡然收起了笑，冷冷道：“你紧张什么，气运之子和002那个蠢货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着它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又痴痴地笑了起来：“哦！我忘了，你根本还什么都不知道。”
尽管知道对方目的不纯，但一直处于被动地位，陆海棠还是想知道它到底耍什么花招。
“你想怎么带我看？”她问镜子里那个怪物。
001有些不可置信，又觉得很有意思似的，“你果然还是老样子。”
这句话听得陆海棠眉头一皱，一股怪异的感觉涌上心头，难道001之前认识她？
不等她再问些什么，镜子里的001又开口了：“唉，看你什么都被蒙在鼓里，真是怪可怜的。看在那些年的份上，好好看吧，那些淹没在时间里的真相。”
陆海棠眼前的镜子突然变得如同一片荡起涟漪的湖面，001从镜子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的画面。
镜子里呈现的是谢衍的样子，看上去应该是好几年以后的，成熟了不少。
“准备好了吗？”
有一道虚空的声音响起，镜子里的谢衍面色沉静，淡声回答：“开始吧。”
下一秒，谢衍扬起尖锐的刀尖义无反顾地刺入自己的心脏。
“不要！”陆海棠看着鲜血涌出，染红了谢衍洁白的衬衣，心脏好像也被刺中了。
“别动，好好看着。”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按住了陆海棠的肩膀，把她生生按得跪坐在地上，不让她挪动分毫。
镜子里画面一转，谢衍置身于一片透明的虚空之中，空中漂浮着许多流光溢彩的碎片。
他好像很着急，不停地在碎片之中穿梭。
001的声音在陆海棠耳边响起，“他在穿梭时空，你猜他在找什么？”
陆海棠抿紧了唇，一向淡然的心里此刻涌上了极强的恨意。
每一次时空穿梭所付出的代价就是要舍弃在当前时空的肉身，等着他慢慢死亡，再次重来。
谢衍每一次饱含期待地去到下一个时空，再满怀失望地、麻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虚空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交易者谢衍，尝试时空回溯第一次，失败。”
“交易者谢衍，尝试时空回溯第二次，失败。”
……
“交易者谢衍，尝试时空回溯第三千五百九十九次，失败。”
陆海棠流着最痛苦的眼泪，无能为力地看着他一次又一次亲手杀死自己，心也跟着他一并死去，再复活。
在谢衍第三千五百九十九次穿越的时空里，陆海棠看到了自己，是她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谢衍没有进入那个时空，而是像个旁观者一样在一旁窥探。
“哎呀，又睡过了，看来以后晚上真得少熬点夜。”
“教授是犯糊涂了吗？作业我明明交了的！算了，分数要紧，还是重新赶吧。”
“项链戒指和王冠，到底哪个更符合这次的主题呢？”
……
每一句碎碎念都来自穿越前的她。
谢衍嘴角含笑，眼神温柔缠惓，“要是你一直这么开心，其实来不来到我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呢……”
“警告！警告！穿越时间仅剩40秒，请交易者尽快做出决定。”
谢衍隔着那片碎片虔诚地落下一个吻，再一次重复著那个做过千遍的动作。
“等我，我一定带你回家。”
“交易者谢衍，尝试时空回溯第三千六百次，成功。”
“啧啧啧……”无论看多少次，001依旧为谢衍感到佩服，“三千六百次，他死了三千六百次才成功，再强大的意念，只怕也撑不了多久。”
在第三千六百次，谢衍成功回到了能够改变结局的节点。
那个埋藏在心底深处，想起来时总是忍不住难过纠结的问题，终于在此刻有了答案。
原来他真的是为了她来的。
身上的那股压制感消失，陆海棠脱力地趴伏在地上，她声音沙哑，“他用什么做了交易？”
001：“你觉得他有什么能用来交易的东西？当然是他身为气运之子的气运咯！”
“……什么意思？”
001重新化做她的样子回到镜子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的陆海棠。
“你们人还真是想不通，为了那些飘渺的感情居然愿意奉献出珍贵的气运。谢衍和主神做了交易，回到现在，自愿把气运奉献给他。不然他一个气运之子怎么会混得这么惨？”
陆海棠对它说的话半信半疑，“你们主神不是世界意识产生的吗？它要谢衍的气运做什么？”
001那张幻化的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它嘲讽道：“它是这么和你说的？呵……它是世界意识，但时间更迭，万物都有循环，它早就不是曾经那个无所不能的存在了。”
“亿万年的时间里，世界也能诞生新的意识，它不再是唯一，当然需要气运这种东西来强化自己。”
001化作一团白光，猛地钻进陆海棠的身体里，霎那间那股撕裂般地疼痛再次席卷了陆海棠的全身。
“你刚才听到的那道穿梭播报就来自另一个东西，新生的时空局。你所谓主神与它们相互制衡，不断矫正发生偏移的世界。如果真像你想得那么简单，002那个蠢货早就把你送回去了，哪里还会需要你完成什么任务呢？”
陆海棠能感觉到001在试图像上一次那样争夺这具身体，只是它显然做不到。
陆海棠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她撑着地板缓缓坐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大口大口地呼吸。
001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一丝气运而已，我早晚还会再找到机会的。”
陆海棠伸手攥著脖子上挂著的迷谷，问001：“你说还有个时空局，是不是后来的穿越者都归它们管？”
“还不算太笨。”001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兴奋极了：“那些家伙可是规则的代名词，谢衍和那东西做了交易又怎么样，你们注定要彼此伤害哈哈哈！”
它笑了半天才停下，完全没了之前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倒是很希望你别做什么任务了，让002那个蠢货直接带你走吧，反正诅咒也被解决了，把这里留给我吧！”
陆海棠冷笑：“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