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时机将至？（1/1）
见蔺祖阳不作声，肖十七说道：“阿叔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你若是喜欢这里便可以留下，你自行选择。”
本以为蔺祖阳听到如此消息会欣喜非常，不料蔺祖阳只是简单“哦”了一声。对此事并不在意一般。在蔺祖阳看来离不离开又何妨了，这外面的世界与清溪又有什么不同呢？自己在乎的可能只是令狐九才对自己的交代，若是其交代自己不满意……那又有什么办法，他可是天下第一剑……再有便是那所谓的“时机”……
“祖阳，在想什么？”
蔺祖阳被肖十七的声音拽回神来，回答道：“阿叔听说过紫微无忌吗？”
紫微无忌的名号早在数年前就已经世人皆知，张欲泊死后，紫微无忌又胜了朝廷中最强人物——皇甫殊，成为武冠太微大陆之人。肖十七对紫微无忌的了解也就仅仅是江湖传说而已：“听说过，武冠太微之人，同时也是你名义上的师姐，不过很少有人见过她。”
蔺祖阳又“哦”了一声，随后便是许久沉寂。
“阿叔……”蔺祖阳像是有心事，愁眉微皱，欲言又止。
肖十七与少女生活了数年之久，虽说平日里交流不算多，但是也算是了解少女性格，观其神色便知晓她有隐言，说道：“阿叔知道你在想什么。”
临近七月十一，是当时收养了蔺祖阳的妇人蔺氏的祭日，蔺祖阳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偷偷回去一趟焱城，往年来肖十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有人拾柴迷路十多天的？所以之后每年这个时候，肖十七会在六月多制铁器换些钱给蔺祖阳，怕这少女一股脑出去后又不够银钱坐车回来，但是今年有些不同，过些时日肖月、肖晨以及令狐九才会回一趟清溪，令狐九才交代肖十七不让蔺祖阳接触外边的世界，若是被逮个正着，总不能说是拾着柴人丢了？
但是对于蔺祖阳来说，蔺氏是自己幼时唯一亲情，肖十七沉思许久，蔺祖阳也是内心紧张在期待肖十七的态度。
“去吧，尽量早些回来。”纵使为难，肖十七也愿看着少女如此郁郁。
蔺祖阳往铸炉里添了几把柴火，燃得更红更旺，像是少女难以掩盖内心的喜悦一般，看着蔺祖阳脸上挂着一抹难得的笑容，肖十七也是内心欢喜，也是他能为少女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事不宜迟，第二天清晨，蔺祖阳好好收拾打理了一番便背上小包袱往焱城方向行去，清风徐来，少女颜开，难以压抑的心情化作蔺祖阳脚下生风般的动力，一路小跑起来，北上三十里左右，有专门接待远行的马行，大多都是去焱城的，这也让少女方便不少，省去了好多时日。
就在蔺祖阳离开几个时辰之后，铁匠铺迎来不速之客。
男子手舞折扇，信步走来，询问道：“这位匠师，请问此地是清溪村吗？”
来者正是当时林中的白雨悬，肖十七见来者面容和善，谦卑有礼，便直言：“是，客人需要买些铁器吗？”
白雨悬崇尚高雅，对兵器之类属实提不起兴趣，在他眼中任何兵器皆是粗鲁之器，于是如此多年，唯一称手就是手中这口折扇，但出于拉进关系，方便后续了解清溪村，便走到铸炉旁拿起几件半成的铁器，仔细端详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好啊好啊，没想到这偏远所在，还能遇见这等铸造大师啊。”
肖十七禁不住笑出了声，什么铸造大师，自己不过是会写皮毛，靠此营生而已，铸出来的多为菜刀、柴刀之类，实是难登大雅，不过听白雨悬如此一说，自己心头倒是添了几分欢快。
“先生说笑了，先生不妨直说来次的目的吧。”肖十七看得出这锦衣华服之人目的不简单，毕竟像自己这般随缘到达这个地方的人确实难见。
没掩盖得住心思，白雨悬微微一笑后道：“大师果然是大师，慧眼如炬啊，白某再遮遮掩掩岂不是如跳梁一般。在下白雨悬，阁下贵姓？”
“免贵姓肖，陋名十七。”
“肖大师，白某所行只为一人，江湖上传出消息，天下第一剑令狐九才口述：‘清溪璞玉，神质天成，稍加雕琢，必成大器’，白某便是为此人而来。”
七月中旬，届时肖月、肖晨会回清溪，也不知是不是令狐九才故意放出的消息，但是要说神质天成，蔺祖阳可谓是真正的神力天成，轻举数百斤，而且还是张欲泊的徒弟，天下第一人收徒必有自己的理由，所以蔺祖阳的资质肯定不凡……
三名少年人在肖十七心中都占有分量，无论白雨悬所说之人是谁，肖十七都会欣慰不已，便言道：“村内有少年人近十名，先生要不要先……”
“诶~”听到肖十七这样说，白雨悬连忙摇扇，道：“不成大才，不成大才也。实不相瞒，白某昨日便到了清溪，已经在村上下观察了一番，虽说皆有长处优点，日后加以精求，不难成才，但又如何同天成璞玉相比较。”
肖十七能确定白雨悬要找的人就在三人之中，便玩笑着问道：“先生看我这铸炉有多重？”
“百公斤来去。”
“先生好眼力，那铸炉内中再放满铁器，先生能否单手托起？”
白雨悬不知肖十七此问何意，莫不是要跟自己较个高低？纵使铸炉放到铁器推挤成山，自己只需轻催内力，托起这铸炉还是不在话下，便说道：“肖大师这是何意？白某自认在武林中算得上强者，托起这小小铸炉？肖大师未必有些鼠目了。”
“先生误会肖某的意思，只是肖某要说之事先生可能难以置信。一名未习武的少女，能单手托起放满铁器的铸炉，先生信吗？”
看着肖十七不像是骗自己，但白雨悬仍是将信将疑，未习武的少女若是有这能为，若是能得良师教导，日后搬山拂海不成问题。
或许肖十七所说之人便是自己要寻找之人，白雨悬连忙问道：“那请问肖大师，此名少女莫非就是那名背着竹篓拾柴的？”
肖十七不愿看着蔺祖阳一辈子就留在这个村落，少年人不应该志在四方？若是令狐九才不愿意带走蔺祖阳，就由自己为她留住眼前之人这份机缘吧，言道：“是，但是她这些时日都不会在村中，外出有些事情去了。”
也不管肖十七所说是真是假，比起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寻找却是好上了几分，便从袖中掏出一袋铜钱递给肖十七：“这些铁器我全都要了，多出来的算是我预定以后的。”
白雨悬出手阔绰，肖十七虽是缺这一世俗，但也不会拿着蔺祖阳的名头来赚这铜钱，便将白雨悬的手往回推，谢绝其好意，道：“大可不必，先生与她若是有缘分，便带她离开便是，若是无缘，钱财也牵不起这条缘线啊。”
“哎呀，是白某肤浅去了，真是折了面子。”白雨悬将铜钱收回袖中，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说是懊悔，实是想不通这穷乡僻壤竟有人可以拒绝这世俗，罕见罕见。
“肖大师，此地可有客栈？”
听白雨悬如此问，肖十七不免破口大笑，后道：“无名小镇，哪来的客栈，说句玩笑话，先生这形貌，倒是可以受村里几名寡妇的青睐，或许她们可以为先生挪半边床铺。”
白雨悬不免苦笑，这玩笑让自己接不上话来，怎么感觉这肖十七也不太会说话，至于“也”字，为什么要用“也”，就在清溪外林，那名睿智少女！
“肖大师，白某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昨日在外林，白某偶遇一位少女，女生男相，诚实朴素，而且昨日她也将柴薪送到了此处，相信与肖大师关系不浅，到时还请肖大师……”白雨悬也不拐弯抹角，他已经将目标锁定在那名少女身上。
“先生还不知肖某人方才所说的正是这名少女，你们外界的人应该比我早知晓她的名号。”
“嗯？莫非是张欲泊之徒——蔺祖阳。”白雨悬脱口而出，未曾料想这少女便是蔺祖阳，自己曾与紫微无忌打过交道，这紫微无忌容颜似水，神态若凛，实是仙子下凡，这师姊妹的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白雨悬叹气连连，明明这么好的机会将蔺祖阳带走，却因为自己内心的偏见误了大事去！
肖十七见状便言：“先生也莫要后悔，祖阳过些时日便会回来，若是方便，先生不妨在此地等上几日。”
“怕是等不了了……”
白雨悬知晓自己方才的话让肖十七产生怀疑，看着肖十七眉头一皱，便解释道：“放心，肖大师，白某不会外出寻找蔺祖阳，更不会用强行的手段带走她，白某只是还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
“任务？敢问先生何门何派？”肖十七好奇道，毕竟早些年间自己也是在焱城生活，结识了许多武侠豪杰，说不定与眼前的白雨悬还有渊源。
肖十七为自己提供了如此多情报，且为人朴素善良，白雨悬也毫不避讳，折扇一挥，故作高深道：“离尘三千丈，入世九万深，缘兮重霄上，缘兮此山中。”
“感谢肖大师提供的讯息，作为回礼，白某为清溪村争取几日安定。”
说罢，白雨悬满面骄傲，清风徐来，青年才俊，气宇轩昂，信步向村外走去，自己的任务已接近完成，即时回报便可，然后便是提醒这些遮遮掩掩的人、藏匿在山间的人、观察着清溪一切动向的人……
“诸位，请回吧，人已经被我找到，诸位再怎么等下去注定是徒劳。”白雨悬沿着河流走出清溪村，站在溪水旁自言自语道。
本是空无一人的山间，就在白雨悬一声挑衅后，十方逐渐探出几抹黑印，随后便是百人之势，皆掩头盖脸，手持冷兵，目露凶光。
其中为首一人抽刀，声色沙哑道：“与我们作对，还敢如此挑衅，你还真够胆，你认为你能走出这个地方？”
而白雨悬自信非常，折扇张合之声愈来愈清脆响亮，随后白雨悬持扇一挥，扬动若干林叶。
此举一出，众人皆知眼前此人武功不凡，皆抽出腰间刀匕，忽而一声“杀”！众人如饿虎扑食，数百人中白雨悬信手一挥，身周星光浮空点点，如同有灵一般围绕着白雨悬手中折扇，折扇再挥，星光泛泛，愈发光亮，直至一柄银白长剑代替折扇出现在白雨悬手中。
为首之人认得此剑，这口剑所代表的背后势力不是自己可以对抗，为首之人便由着身体方向噗通一声跪趴在地，只闻几声刀剑碰撞后，为首之人才敢睁开紧闭的双眼，向两边偷瞄，入眼全是残肢断骸，鲜血飞溅。便哆嗦着求饶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饶命！”
“回去告诉你上面的人，若是对这少女感兴趣，只管来公平竞争，若是再如此掩头盖脸，星纪当斩！”
声落尚许，为首之人才敢抬头起身，心中在问着：这少女到底是什么来头？竟能让道家十二剑之一——星纪出手，既然事情上升到了如此程度，那便不是自己能操心得上的事情了，只管回报便罢。
“不雅，不雅……”，白雨悬又恢复至平静的面容，把玩着折扇喃喃道。
同一时间，焱城外郊之内，一名黑衫老者在山头负手而立，眼观天下，其白须白发，颇有仙人之韵，身旁随有一位红裳少女，其两侧腰间一刀一剑，少女身着干练，束发高尾，身段窈窕，英气十足。
忽而几道剑气飞入老者体内，老者屏息凝神，在感受剑气带回的情报。
“道家十二剑、云境儒剑、苦海佛使，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小组织，再加上老夫这天下第一剑！如此阵仗，就是不知紫微无忌会不会也参与进来。”老者捋了捋胡须，仰天长笑：“趣味趣味！”
看着身后少女也是若有所思，令狐九才问道：“肖月，在想什么？”
“祖阳真的有这么厉害？能让三教之人一同找上她……”肖月与蔺祖阳为旧识，对蔺祖阳的境况还是十分在意。
令狐九才解释道：“蔺祖阳，璞玉阴阳体，与紫微无忌同样的躯体，千年难得一见，自然是最好的武者肉身，若是培养得当，少则一教执剑，多则不可限量！若是培养不当，便是像紫微无忌同样，为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