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建立秘法台（1/1）

今日上朝，阴山盘踞山势而建的恢宏大殿上气息无比的凝重。

站在台阶下的文武群臣都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任谁也不敢去触暴怒状态下女帝的霉头，武道第一人的实力全天下都有目共睹。

真要是无意之间说错了什么话，女帝都只需要屈指一弹，武绝强大浓郁到极致的内息就可以将在场任何一人的生机给抹除。

修为都已经浸润在大宗师多年的阴山双相：宰执李思和右相冯去疾，此时也是一副眉头紧锁老神在在的模样。

别看外表上稳如泰山，其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二位内心也是七上八下直打鼓，并不知道女帝的脸色究竟为何黑如锅底。

照理说任何捕风捉影的消息二人都该或多或少的了解一二，但今日便就是诡异到此处，平日里消息无比灵通的二人今日竟然什么也不清楚：

女帝的勤政爱民国力蒸蒸日上，轻徭薄赋休养生息的五年让阴山在中原的烂名声都扭转了不少，甚至于阴山丁口都奇迹般地扭亏为盈。

前些日子太尉汪翦执行“不犯敌境，自卫反击”的圣策，不但击退溃了来犯的北魏强敌，而且还乘着胜势追亡逐北，连克魏南豫州两郡，将小胜扩大到了大胜。

经此一役阴山灭敌三万，收汝南颖川两郡近三百万丁口，将阴山前沿推进了整整两百里。北魏的防线就此被撕开，阴山的伟名再次在南北七国中传扬。

军政似乎都出奇的平稳，称作一帆风顺都没什么问题，那莫非是吏治上的烦心事？

可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冯劫与右相冯去疾并称为二冯，为人刚毅果敢，检举揭发贪官巨蠹不避艰险，也是少有的女帝说话都不好使之人，照理来说不该出什么纰漏啊。

更何况前些年女帝严惩吏治，杀的那是人头滚滚人心惶惶，现在的吏治怎么看怎么清明。

两位丞相搜肠刮肚左思右想了个遍，却仍旧不能明白女帝究竟在针对哪里。

“朕欲设立秘法台，以监察百官污廉，谍探帝国虚实，行秘杀暗查之事，并直隶于朕，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啊？”

此言一出，就好像向阴山大殿投放了一颗深水炸弹一样，文武百官面色都变得恐惧惶惑，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女官芈华阳高高举起手中的肃朝铮，又狠狠地落下，大喝了一声：

“肃静！”

虽然芈华阳只是个区区御侍，不过自从女帝掌权后，芈华阳便颇得宠幸，权势可谓炙手可热，由于代帝口舌的职能甚至得了个“隐相”的美誉。见芈华阳砸响肃朝铮，此刻的文武百官不敢再论，纷纷噤若寒蝉。

冯去疾咬咬牙，他是真不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女帝，武绝一怒，血流漂橹！可身为百官之帅，他不得不做出点表示来，于是缓步挪出了队列进言：

“陛下，此事大不妥当，臣亦曾闻古人云：''刑不上大夫''，如今陛下罔顾天理，，倒行逆施，欲加私法，岂不闻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乎？”

女帝紧皱着眉头瞬间扭成了一个疙瘩，本来就不好看地脸色瞬间漆黑一片。

冯去疾一颗心沉到了冰窟窿里，但覆水难收，此时他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悄悄咽了口唾沫给自己壮一壮原本也没多少的胆，冯去疾哆哆嗦嗦地接着劝谏：

“天下苍穹为天下苍生之天下，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便是此理。如若陛下开此先河，则礼崩乐坏，法理难成。最终宗庙齐隳，天下大乱，临不测之渊，便源自今日！”

说罢这段长长的狠话，冯去疾总算长长舒了一口气浊气。

女帝眉头微微一挑，对冯去疾这套说辞甚为不满：

“朕登临大宝，执掌天下，承天景命，统揽黎元黔首。更且朕执圣教之牛耳，行行句句皆乃应天裁撤，冯去疾，你来告诉朕，以朕神器之重尚且担当不起，那你难道当得起么？不若你我二人换位而坐？！”

说到最后，慕容灵越几乎都是咆哮而出的，脸上眉目之间狰狞的神色险些压抑不住。

慕容灵越今日的心情很差劲，李释之的逃逸本来就足以令人崩溃，上朝之后才刚刚提出了第一个举措，就遇到这么多的挫折！

设立秘法台是干什么？刺探军情？监听百官？是是是，是都有，不过现在首要之事是动用一国之力寻找李释之，这秘法台不在此刻应运而生，那难道要等到李释之天高任鸟飞之后么？

要不是这第一个劝谏的是已经知天命高龄，一心为国为民忠心耿耿的冯去疾，慕容灵越都想把他骨灰给扬了。

听到女帝都发出了“换位而坐”的“邀请”，冯去疾惶恐地汗流遍体，手足失措，赶忙表露忠心：

“陛下圣明，是老臣愚昧痴傻昏聩不堪，臣必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尽肱骨之力！”

李思在一旁眉目紧锁，左腿抬了又抬，但这一步终究没有迈出去。

“还有哪位爱卿对秘法台的设立有所疑惑？”

慕容灵越连着问了三遍，见终于无人质疑，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诸位爱卿都没有异议了，既然如此，那……”

“陛下，且慢！”

御史大夫冯劫仿佛看不见慕容灵越难看的脸色一样，脸上带着犹疑和挣扎之色地昂首横跨而出：

“臣亦认为不妥！”

“倒不是说于礼不和，只不过如今朝中已有微臣掌百官监察。九卿之中则有光禄勋总领宫内事务，卫尉掌管宫廷卫队，廷尉负责法理裁定。以此三者已经足够应对各类疑难。”

“而若论军中，精武卒早已有之，先帝创设异服边骑，而太尉汪翦亲自督办创设铁鹰锐士。”

“此三者锐不可当所向披靡，皆有以一当十甚至以一当百之能，区区刺探军情，绰绰有余。”

“既然如此，重设秘法台必会冗员，劳民伤财，不足称道啊！更何况陛下神功大成，振长策而御宇内，威震四海，金口一开，百军莫敢不从，哪里需要此等监人视听之物？”

眼瞧着冯去疾的前车之鉴，即便刚直如冯劫也不敢梗着脖子硬上，也只好迂回一下，最后还说了几句没甚么作用的垃圾话。

有的时候没甚么用的漂亮话反而颇有点作用，慕容灵越显然很受用，朝中针锋相对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卿等忠烈，简在朕心，不过此事百利而无一害，朕心意已决，尔等不必再苦苦相劝。朕在此立誓，若身正骨直，朕自然不会平生事端罗织捏造，诸爱卿尽可放心。”

“若朕与后世直至万世，有违此誓者，五雷轰顶，天地共诛之！”

群臣看到慕容灵越如此决绝坚定，也不好再劝，此事只得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