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章：（一）那晚你看到的是谁？（1/1）

儿时的记忆中农村是一排排低矮的土坯房子，一个个朴实无华面容，春季大人们在田野里有忙不完的农活，夏季孩子们有吃不完的各种瓜果梨桃，秋天金灿灿的丰收乡亲们脸色洋溢喜悦，冬季大家都备好充足粮食物资，窝在家里！

其实我的印象中农村一年到头基本是忙一半闲一半，生活也是有滋有味，春天有各种野菜，夏天各种野生的鱼虾贝类，我们的刘老庄是靠着水库河流的，这里水产取之不尽享用不尽。

秋冬季节里红薯玉米地瓜甚至还有野味！

那样的食材是现代的生活中享受不到的，野菜带着泥土的芳香，野兔肉那种醇厚的香味，就连小时候杀的过年猪，肉也比现在的猪肉香！

记得前几年回去跟爷爷说现在的猪肉没以前好吃了，爷爷说；“那会猪自己养的，都是吃粮食长大的，现在的猪哪里吃过一口粮食，”

或许爷爷说的是对的，现在这些家禽家畜的物种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都是些引进的进口货！

老家的农村现在也不像以前了，河边的刘老庄的老庄宅子早就荒了，大家都搬到几百米外的新的定居点也都起了小洋楼，都是三层四层的，我爷也盖了小楼三层的！我妈也教会了我奶使用滚筒洗衣机，微波炉，煤气灶！

我爸和我叔他们早就开上了小汽车，我的几个堂弟也都毕业工作了，虽然我们都在外地可是离家也算近，有假期就开车回去！我爸也给我和我弟在老家也建了楼房，我老婆孩子经常暑假寒假早早就回去了，孩子们也喜欢回老家，一是有很多孩子玩，二是那里田野无拘无束比城市中自由！

小时的记忆中，农村里只要春种一结束，很快就是炎热的夏天同时也迎来了我们的暑假，假期我基本是在奶奶的看护下过的，我爸妈要去城里卖西瓜。

我儿时的刘老庄有条南北贯穿的主干道，所谓主干道就是比较宽的土路而已，大家都在这个土路两边建房子，就形成了这个主干道，整个庄子被一圈堑壕包围只有两个出口，这里以前是太爷他们的团部所在地！

我奶奶家在路的西边靠着庄子东头入口第三户，离村庄入口的大树只有几十米远，房子坐西朝东，正对面的是我太爷家，太爷爷和太奶奶家的两间土坯房子正好坐东朝西和我奶家正对门，房屋的结构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我太爷家和东头的邻居家中间有过道；这个过道两家的房子衔接着，过道刚好是一间房子的宽度，两家合资给过道上了屋顶，就像是一间没有东墙和西墙的房子！这家邻居是我小太爷！

那年我太奶83岁，记忆里她总是靠着过道的墙坐着低头忙着簸箕里的针线活，有时候见我去了偷偷往我嘴里塞块糖果，那个过道，夏天很凉快，用老家的话说就；吸风，过了正午之后那里就跟个大冰箱一样，有时候还有些冷，很多大人会把从地里下的瓜端盆水放在那里，晚上拿回家吃！

所以每天上午很多妇女都到过道里边纳凉边干活，有的择菜，有的做鞋子，到了午后基本大家都不在那里待了太冷。

太奶总是有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完的笑话，太奶是清末的大家闺秀，裹着小脚，识文断字，我记得我写的第一个字就是太奶奶用毛笔教的，我爸的毛笔字也是太奶奶教会的！而且我的算盘也是太奶教会的！当然还有我那下的一手稀碎的象棋也是我太奶教会的！

那个年代农村的夏天没有电扇更没有空调，所以大家面对酷暑都是硬抗着，只要太阳下山后，大家吃过晚饭都会带着凳子去村子入口那个大树下纳凉，那里每天都很热闹，我们庄一共就四个姓，那会我竹太爷老两口都还活着，竹家三个叔叔除了老大在县城读高中礼拜天回来外，竹家二叔三叔和大姑二姑小姑，他们都在镇上读书所以放学就回来！竹家的大爷二爷都在部队上！

有时候我爷几个发小玩伴从外庄过来找他聊天，聊着聊着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还相互吵个没完，可又不耽误第二天一起去瓜地看瓜！田间地头遇到了，能蹲着抽一上午的烟！

我小太爷耿耿于怀的是我二叔跟金家三叔小时候一起偷过他的酒。

太爷一直对大爷不感冒，原因就是一个姓国一个姓共，所以不给他带孩子，二叔基本就是我小太爷给带大的！我二叔自己都说了；太爷其实也没少操心！嘴上硬心软！

二叔大学毕业结婚后每年都给我小太爷送两瓶酒，可好像还是还不清他小时偷的那点酒，小太爷依旧每天纳凉的时候跟我们小孩说我二叔小时候偷过他的酒！

等到晚上十点左右，暑气就彻底退却了，白天被烘烤炽热的大地开始恢复了他的清凉，夜里的风凉丝丝的，沁人心肺，大家都在自己家门口摆个竹子做的凉床，有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就那样休息了！

我奶家靠着大路没有院子，所以我奶和我爷就在门口放了张凉床，我跟着奶奶睡在门口，我爷爷开着门睡在屋里，对面的太爷很幸福，他可以睡在过道里，太奶是自己睡屋里的！

我有时候也偷偷跑去跟太爷睡，那里很凉快而且还能听太爷给我讲大辫子打仗的故事！

有天夜里，我睡在太爷床上，迷糊发现太奶站在床边，我睁眼看了一下好奇的问：“太奶，你干吗？” 她只是笑笑没说话，轻轻抚摸了一下太爷爷的脸颊。

我也是困意上头没理会而是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忽然我爷爷门口的大黄狗狂吠不止吵到了我，我很生气坐起来揉揉眼睛，见我太奶站在大路的这边看着对面的爷爷家！

我只当太奶怕狗，下了床走过去指着大黄骂了几句，之后太奶笑着跟着我，过了大路进了爷爷的家里，我看见太奶在爷爷床前站着，我瞌睡又上了头就生气地踢了大黄一脚，转头走到奶奶的凉床上，翻身爬到奶奶怀里睡觉了，奶奶迷糊中说：“你小淘气你干吗？”我说：“狗咬我太奶，我打狗去了！” 奶奶抬头看看太奶家的方向嘟哝：“胡说啥？人家睡得好好的，” 我没理会，就枕着奶奶的胳膊睡觉了，太奶奶出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在我面前站了好一会，我睁开眼再看的时候，太奶已经朝着我家的方向走去了！ 我当时心想；太奶半夜不回家到处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