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３章：（三）模糊的童年记忆（1/1）

当时我还跟小鹏说：“我们长大了帮你妈妈报仇！” 之后的几天金四婶一直在她姐姐家就是我婶子家里！

我叔回来后还特意找了金四叔跟他聊了好久，我爸也跟他聊好久，可金四叔就是固执地认为，金四婶外面有人，记得金大爷那时候身体已经很差了，夏天还披着外套在村口扇了金四叔两巴掌！之后金小爷也警告金四叔再敢打媳妇就废了他！

不过那会太爷他们老兄弟四个都不在了，我爷他们这一辈说话虽然狠辣但是绝对不敢做。

如果是太爷他们活着，我金四叔这种行为绝对会被金太爷拿鞭子抽一顿！ 那马鞭抽的皮开肉绽，我小时候见过二爷挨过太爷的鞭子，几下抽的血流不止！

某天我和小鹏在我婶子家玩，假期来我家串门的表哥喘着粗气，一头大汗地跑过来喊：“小鹏，你快回家呀！你妈妈死了！”

我婶子从里屋出来责备地说：“兔崽子，别瞎说，我回头告诉你妈啊！”

我表哥急忙解释说：“四婶，我没骗人，小鹏妈妈真的死了，真的死了！”那会我表哥13岁！

小鹏丢下手里纸牌就往家跑，我婶子一下就哭出声，我爷还安慰婶子说：“儿媳别急啊！这还孩子估计是瞎说！”

我当时也不知道咋想的，没跟着小鹏去他家，而是捡起了他丢下纸牌不紧不慢地回家了，在水缸边舀起一瓢水边喝，还不紧不慢地跟正在做饭的我妈说：“金四婶死了！”

我妈拿着擀面杖就敲我，我往外跑我妈就追出来打我；等我妈追到大门口看见金四叔家门口都是人，我妈才紧张起来就转身进院子喊我爸！

我爸也急急忙忙往金四叔家跑，我小堂妹不紧不慢走到我们家大门口还喊我一起去，我犹豫了一会跟着小堂妹去了！

等到了小鹏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陈家的两个婶子和金大叔，金二叔，金三叔 还有好多人也都赶到！

第一个发现金四婶死的是紧挨着住的陈家二婶！正在描述她看到的场景！

小鹏正要跑进后院，被陈家四婶抱住，不让他进去看，估计是怕吓得孩子！小鹏的弟弟在陈家三婶的怀里靠在肩头睡着了！而小鹏在拼命地挣扎要去厨房看妈妈！

我拉着我小堂妹从人群中挤进去，跑到后院的厨房就见；金四婶穿着一件出嫁的时候娘家陪嫁的红棉袄，穿着条浅蓝色的裤子，一只脚上穿着鞋，一只脚上的鞋子掉在地上，绳子搭在厨房的横梁上，上吊了脸色是乌青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球凸出而且眼球是红的！

我小堂妹看到后哇的一声就吓哭了，喊着：“妈妈，我姨咋了！”我也被吓得瘫坐在地上！我叔一把给我拎起推出大门还说；小孩不能看！我出来后站在大门外，浑身还在发抖脑子里嗡嗡响，耳朵里也是叽叽叽的声音，根本听不见大人在说话！

我姥姥这时候也赶到了，看到我后一把抱过来，在我头上摸了几下，我才慢慢地恢复过来！

小鹏在陈四婶怀里挣扎哭着问我：“你看到我妈了吗？”

我点头说：“看到了，你妈上吊了！”小鹏又是蹬腿又是踹，对着陈四婶喊着；我要看我妈！

陈家四婶还是没拧他，或者力气不够大，小鹏最终还是挣脱了陈四婶的怀抱，跑进了后院厨房，我也跟着又跑了进去，此刻金四婶已经被放下来了，躺在厨房的地上！

金四叔也赶到了家里，看到金四婶死了，他并没有表现的多悲伤，我记得他说了句：“偷人，知道丑了，就该死！”

我婶子就不高兴扇了金四叔几巴掌说：“你看见了，你抓到了！”

金四叔就理直气壮的说：“他为闺女的时候跟你妈家西边紧挨着那户男人的事，我在窑厂别人都跟我说了，大家都知道的事，你们还替她瞒着！”

然后我叔叔就生气地说：“金老四，凡事都要讲证据，捉贼捉赃，捉奸拿双，你没证据就冤枉她！”

金三叔一直是个暴脾气；“来老四你说，谁跟你说的，我们兄弟去找他来问问，是不是他看到的？”

金四叔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爸虽然也难过和生气，可还是要招呼庄里的人帮忙，找木料做棺材！

我妈和我婶子还有陈家的两个婶子和金家一个婶子，想把金四婶的遗体抬进卧室床上，小鹏就跪在她妈脚边上哭！

我妈他们几个进去抬了几次没抬起来，我妈她们那年代农村妇女，干农活都是和男人一样的，力气都不小，结果四个人没抬起来！

我妈就看了婶子一眼！我婶子也思考了一会让我进去把小鹏拉出来！我就进去拽着小鹏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然后我妈他们就抬起遗体往卧室去！遗体刚抬进卧室，表爷就赶来了，毕竟表爷和金小爷他们都是亲表兄弟，金四叔是他亲表侄！

当时是夏天金四婶穿的是冬天的衣服，表爷眉头一皱说；“不能放床上，抓紧放地上就放院子里！”

我婶子还很生气，表爷说了句；“夏蓄棉衣锁生魂，红凶白柳事不顺，这种死法鬼差见了都哆嗦！”

接着表爷就催促村里的木匠抓紧把棺材做好入殓！

画棺材的老唐过来看了一眼脱口而出：“红衣服罩凶魂！”

我爸还责备他几句；“别瞎说！干好你的活！”

我们老家是停棺三天习俗！第三天入土，出棺时18人抬！中途不能挨着地！

那天上午我从家里早早过去了，小鹏抱着陶罐子跪在棺材前，他弟弟在二楼睡觉！小鹏摔了陶罐，这18个壮汉硬是抬不起棺，中间换了好几次人都抬不起来！吓得我三叔直接不干了，我叔叔还生他的气。上庄组过来帮忙的我几个舅舅，他们也是吓到了。

我姥姥给我舅舅们一个人一条白绸缎系腰上，后来又凑齐了18个人还是抬不起来！

我表爷看着那口棺材淡淡的说了句：“棺沉如坠石，千夫也难起！她有心事没了！”

金小爷就怕有啥不干净的东西让表爷给破！

表爷就说：“世间没有啥不干净的东西，我只给活人看阳宅，给死人找阴穴送，送逝者一程，我不判是非，不断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