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感觉他们三个有问题(1/1)
我和八借在去湖北的路上,讨论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跟朱教授打声招呼。
朱教授得知我和八借正驱车赶往神农架,那心情通过电话就能感受到,别提多高兴了。
我全程开车,八借则在副驾驶躺着,嘴里噼里啪啦说着些老生常谈的道理,一个劲儿数落我不会识人。
其中大部分的话都是说我心太善,白瞎了一双水汪汪又纯情的大眼睛,一不会撩妹,二看不穿人心,这点和他比,简直差远了。
我当时没说话,注意力全集中在高速上开车,心说就你牛逼,涡阳谁人不知你八借是咱县的县草,就是放个屁也能引得一帮女人直夸真香。
紧赶慢赶,开了一天车,晚上八九点我们才到达神农架景区。
开车累得够呛,到地方下车时,我的老腰差点直不起来。
等我们到了与朱教授约定好的民宿,等待已久,同样也期待已久的朱教授上来就给了我和八借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把你们这对卧龙凤雏给盼来了!”
大学那会儿,我和八借就是系里的积极分子,我是上课回答问题积极,八借则是逃课积极,我俩就像两个极端。
朱教授开怀地张开双臂拍了拍我俩的胳膊,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八借似笑非笑,嘴角微微翘起:“朱教授,您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像骂人呢?”
朱教授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八借的意思,我笑着解释道:“现在网络上把卧龙凤雏这四个字都用坏了,满满都是贬义!”
“是我不严谨了。”
身材偏瘦,还有些佝偻的朱教授哈哈一笑,领着我俩走进民宿餐厅,向他结识的伙伴介绍我俩。
“饭菜都点好了,咱们边吃边聊。”
我和八借在朱教授的张罗下纷纷入座,八借因为会抽烟能喝酒嘴巴又会扯,与在场抽烟喝酒的几人很快熟络,相谈甚欢。
一桌人,唯独不见朱教授自拍照中的唯一女性,我心想这女人该不会知道我和八借出现在这里,她不敢来了吧?
我猜这女人十有八九是尤娜,说不定此刻正心虚躲在某处不知所措!
吃饭时,八借跟一群人推杯换盏,聊得热火朝天,我则低调的端着杯饮料慢条斯理地喝着,时不时瞄一眼桌上的几人。
有八借这个活宝烘托气氛,饭桌上很快其乐融融,不时传出愉快的笑声。
这一行人中,有位来自首都农业大学的动物学教授,我看坐在他身边的三个文质彬彬的小年轻都喊他罗导,心想这人应该是个博士生导师。
算起来他还是朱教授的学长,能在中国最顶级的农业大学做博导,这人的学术水准在国内绝对称得上首屈一指。
他这回来神农架,带了三个学生,我看几个学生吃饭时的拘谨样儿,就知道这几人社会阅历几乎为零。
与八借相谈甚欢的剩下四人,一个名叫大奎,是我们这帮人中最显眼的存在,一米八的大个儿,浑身腱子肉,而且酒量惊人,就连自诩涡阳酒神,白酒两斤半啤酒随便灌的八借与他碰了几杯,见他端酒杯也是直摇头。
据大奎自己酒桌上吹嘘,他退伍前曾是某陆战队成员,因为军区比武受伤,才无奈选择了转业,最大的爱好就是冒险。
他是一桌人里与八借最聊得来的人,酒量着实惊人,三两的杯子,直接满杯一口闷,关键喝完之后他还不上脸,这种喝法八借见了都头打摆子,有些招架不住。
他俩干了差不多三斤当地的白酒,若不是明天咱们一行人得干正事,被朱教授及时劝住,我怀疑他和八借能捧着酒瓶子吹牛吹到天亮。
另外三人虽然也半推半就喝了点酒,但吃饭时很少说话,性格看着比较木讷,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学者,还是哪所大学在职教授。
酒足饭饱大家散场时,大奎还搂着八借说着相见恨晚之类的酒话,我瞧他俩神志不清的样儿,感觉明早准时随队伍出发估计悬!
我将朱教授送到民宿房间,然后又折回餐厅去找八借,这会儿面色红彤的大奎和八借拍胸脯保证,以他当年训练出来的野外生存本领,到了神农架山林,安全问题包在他身上,并且绝不会让他在原始森林里饿着肚子。
临了两人还互加了微信,留了联系方式,看着颇有几分他乡遇故知的那么点意思。
待大奎一步三摇进了自己房间,被我架起胳膊的八借这时语气深沉道:“快扶我去厕所!”
八借说话时,已经在用手抠自己的喉咙,想把胃里的酒吐出来。
“不能喝就不要拼酒,瞧你这熊样,让人看了还以为神农架的猴儿下山了,撅着个红彤彤的大腚在山下晃悠呢!”
八借在厕所里“呃啊呃啊”的吐了好几分钟,待胃里的酒清理得差不多时,他走出便池洗了把脸。
“今晚这波人里,除了朱教授、你、我、还有跟我拼酒的大奎,其他人不值得深交和相信,最值得注意和警惕的是一直很少说话,也很少喝酒的那三个人,我感觉他们三个有问题!”
八借这一刻清醒得可怕,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因为眼圈红红的,面颊看起来有些森白,表情上呈现出一抹如狼般的狡黠。
“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八借说不上来,给的回答有些含糊其辞:“我就是感觉怪怪的,说不上来……总觉得一个人如果学识与财富贫乏,很难隐藏住其真实的一面,对比那位姓罗的博导,以及他的几个学生,一眼便能看出差别。”
老话说得好,腹有诗书气自华,有钱人的气质即便可以隐藏,气场却伴随终身。
知识渊博的人纵然谦卑,但知识所积累出的那种如酒般醇厚的底蕴,却有极强的烙印无法被掩盖。
“朱教授照片里那个女人今晚没出现,如今还不清楚照片里那个女人是不是尤娜?”
八借在民宿餐厅拿了瓶矿泉水,走出餐厅漱了漱口:“明天她还能不出现?我就不信,这茫茫大山,她一个女人敢独闯!”
我的想法和八借不一样:“如果队伍里最可疑的三人和尤娜是一伙的,那么她就可以稳坐钓鱼台,暗中操控着一切,以她的聪明才智,不是没有可能。”
抹了一把油光蹭亮的脸,八借缓缓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咱们都好好睡一觉,重头戏在明天,真要进了原始森林,我俩得多留个心眼。”
八借说这话,说明他今天酒有些过量了,现在肯定特疲惫想早点休息。
我没再拖着八借继续闲聊,回到自己屋因为没啥困意,就打开房间电脑找点乐子。
民宿的电脑网速真叫一言难尽,最后我只得无聊地玩着电脑系统里的纸牌游戏积攒困意。
玩得乏了,我就躺床上对着屋顶发呆,直到后半夜才渐渐陷入困意,而且还睡得不怎么深。
迷迷糊糊中脑袋里钻出很多似梦非梦的画面,什么迷雾缭绕的森林里有野兽追逐啊,什么原始部落祭祀台之类的遗址啊,以及一些想入非非的桃色画面,总之就是一段段毫不相干的大杂烩一股脑地往梦里涌。
醒来的时候我觉得屋内有些闷,于是推开窗子透透气,发现民宿楼下那三个罗导的学生正对着神农架云雾缭绕的群山拍照,一副旅游度假的模样。
我们毕竟不是游客,朱教授和罗导两人不敢儿戏,为了安全起见花钱雇了一个当地人做向导,还特地牵了条本地的土狗。
为防止发生上回的那种意外,保康县当地的警察特地给我们此行作了备案和必要提醒,因为陷在神农架原始森林禁区的驴友和科研工作者实在太多,这里每年接警次数都比保康县其他地方总和都要多,警方以及官方搜救队都为此感到头疼。
朱教授雇的本地向导叫地龙,我一听就知道是外号,他身材很瘦,是那种精瘦,个头中等,皮肤看起来很怪,灰不溜秋的肌肤之上有细微的白色纹路,我瞧着有点像蛇皮的感觉。
地龙养的土狗和他的主子一样,精瘦精瘦的,一双明眸看着就知道通晓习性,以我对狗的研究,这货的战力应该不比我家天狼差多少,虽然品相差了点,但绝对是战力拉满的好狗。
“进林子前,我再重申一遍,在山里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要好奇,不要乱碰乱动,不要不听劝,打我记事起,就没见几个进入禁区出来的,别到最后连尸体都找不到。”
好奇害死猫,这话放在四海皆准,可惜总会有人不听劝。
我们准备出发前,大奎偷偷告诉我和八借,上山除了带足水和必要的防身武器,其他东西都是累赘,因此我俩除了背个装水的包,其他东西一概没带,不像设想很多的三个学生,又是GPS,又是灭蚊器的……感觉像是搬家。
“山里没信号,带个手机还能拍拍照做个纪念,GPS、指南针之类的设备到了山林就是电子垃圾,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多留点心眼才是进山的第一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