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模一样的水壶(1/1)
“什么事发生的特别突然又令人猝不及防?”
我思前想后,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如果再结合八借身上发生的一系列遭遇,我想这不是巧合,而是八借所说的一个局!
忽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也为了印证自己的这个猜测,我发疯似地冲进狗场,把正躺在狗场藤椅上打盹的父亲吓了一跳。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办姥爷丧事这几天,全家上下忙得基本上三天没合眼,最近狗场不忙,他难得饭后合会儿眼养精蓄锐,结果刚进入睡眠状态就被我的推门声吓了一激灵。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盯着父亲那张莫名其妙的脸愣了差不多有四五秒,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不能问得太直接。
趁父亲刚从睡梦中惊醒,脑回路还没那么清晰,我采用迂回的方式问父亲:“尤娜利用咱家养狗场收容流浪狗完事后,有没有给你费用?”
父亲揉了揉迷蒙的双眼,一副大惊小怪的眼神看着我:“给了呀,但我和你妈没收,怎么了?”
我迟钝地咧嘴回了一句:“没什么!”
“不过她给你姥爷买了点东西,我们推辞不掉,东西最后半推半就收下了!”
我忙问:“什么时候的事儿?”
父亲略微沉吟:“你姥爷去世的前一天。”
想起这事,父亲还有些惋惜:“可惜你姥爷没那福份,第二天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那些东西都没吃上,全都在下葬那天给烧了!”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就离开了,此刻的心情可以说复杂到了极点。
走出狗场,我想给八借打个电话说说这个事,掏出手机那一刻我想想还是算了,他刚开车离开我家,这会儿打电话实在不合适,其次我姥爷的秘密暂时还不方便告诉其他人。
姥爷的突然离世,带给我的除了伤心难过,还有诸多匪夷所思的困扰,尤其在他瞑目前和我说的那番话,现在想来应该不是临时起意的其言也善。
当我知道尤娜在我姥爷去世前给他送过东西,我更加断定尤娜,还有她的父亲郭爱唯来涡阳,目的都不单纯。
流浪狗哪里都有,英国的科研条件更是甩这方十八线小县城几条街,这里实在没有任何为之付诸心血和研究的价值!
如果我推断得没错,他们应该是为了我姥爷而来!
为佐证自己这一大胆猜测,我决定去县档案馆,调取有关援疆先遣队六纵2008年公开的那段资料。
驱车近一个小时,折腾得腰酸背疼,当我到了县档案馆,我下车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啪!”
刚才一直只专注于揣测尤娜父女俩来涡阳是否与姥爷有关,忘了姥爷曾在自己的日记里提到过,他是当时先遣队六纵成员中唯一神志未出现任何问题,且身体健全的幸存者!
既然他是幸存者,这一切根本不用调取资料,事实摆在面前,不言而喻。
又回到车里,我被自己这番放屁脱裤子的操作深深折服,气得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
脉络逐渐清晰,我现在就能想明白尤娜之所以出现在我们这座小县城,以及她大方揽下流浪狗的种种责任,都只不过是为了靠近我,然后以我为跳板,从而接触到当年援疆先遣队六纵唯一的幸存者,也就是我的姥爷方守国!
姥爷肯定也是意识到尤娜接近我的目的不单纯,才在自己大限将至那会儿跟我说了他援疆先遣队的一些往事。
当我在县档案馆停车场想通这些事以后,心中的疑团也如拨开云雾见着了晴天,想通了这些天断断续续发生的所有看起来不太有关联的事,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我当时身处其中,着实是当局者迷糊!
……
晚上我没回去,因为三四天没睡过好觉,这段时间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我也有些身心俱疲。
人因为疲乏,难得早早入眠睡了个好觉,而且是一觉睡到了大天亮的那种优质睡眠。
我晚上睡觉有把手机调整静音的习惯,早上六点闹钟一响,我翻身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手机情况。
如果说什么人的信息能影响我一整天的心情,我想首当其冲的必然是我的损友八借。
庆幸的是八借没像昨天一样给我发无数条微信,一连几十通电话狂轰乱炸。
昨晚他倒是出奇的安分,早上我的眼球终于避免了这货的信息污染。
微信里有两条未读信息,我一看是朱教授,立马点开看了看。
微信发了一张照片,下方还追跟了一句语音:“小天,我昨晚已坐高铁到了保康县……”
我点开朱教授发来的照片,待确认原图,我发现是朱教授和一群人的自拍照。
照片里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身着一套运动装,脸上还洋溢着微笑,有几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还用手比了个十分老套的耶。
看到醒目的“保康县高铁站”字样,我也是一目了然,看来一意孤行的朱教授已经与人结伴前往神农架。
自拍照中一共十个人,其中竟然有一名女性!
这女人个头较高,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拍照时刻意低下了头,只露出一双不知是有意闪躲镜头,还是那一刻有些迷离模糊的双眼。
照片中那位唯一的女性脖子上挂着一个水壶,因为他们自拍时站成了两排,而站在靠后位置的女人上身被挡住了半截,于是乎那个带肩带的水壶也就只露出一半儿。
水壶是军绿色的,我看着有种亲切又熟悉的感觉,当我怀揣着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将照片放大,看到模模糊糊的两个半字时,整个人浑身的汗毛直接竖了起来。
前面的半个字貌似是习惯的个“xi”字,后面两个字结构简单,分明是“万岁”!
这个女人挎着的水壶,和我姥爷留给我的那个印着“毛主席万岁”的军用水壶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我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与惊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对八借的电话进行了十万火急的轰炸!
我极少在大清早对人进行电话轰炸,但今天八借无疑要成为我破例的第一人。
第一通电话没人接,我猜八借一定是睡得太死,不想接听。
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继续打,电话呼了差不多四五分钟,才被接通。
八借显然没有料到是我在大清早骚扰他,于是他不情不愿地用懒羊羊的语气问:“啥事?”
我火烧眉毛地问:“你在哪,我去找你,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有要事!”
我的声音十分激动,甚至能让人感受到亢奋和急迫,在电话里都能听到自己的回音。
八借几乎是被我的说话声震醒,以至于他在回我第二句话时,已经没了起床气。
八借纳闷地嘀咕了一句:“我在县医院旁边的云杉酒店……”
没等他回答完,连房号还没告诉我,我就挂断了电话。
潦草地穿上衣服,我没有洗漱就下楼开车奔向了云杉酒店。
到了酒店门口,我就瞧见八借百无聊赖地蹲在酒店楼下的绿化带,正剥着鸡蛋,已经在边等我边吃早饭。
见我出现,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也是有些无奈。
“天塌啦?”
我用严肃的眼神望着八借,回了他一句:“比天塌了还要严重!”
我把朱教授给我发的自拍照点开让八借过目,八借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眼神诧异且失望的看着我。
“什么屁事你就直说吧,这个时候你还让我猜!”
“朱教授为了研究血绒花菌体现存第一寄主,也就是最有可能承载第二代菌体的猴头山犬,和人组队去了神农架!”
八借不解其中缘由,眼神茫然地看着我:“朱教授本来就是动物学领域的教授学者,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点开手机图片放大,指着照片里的唯一女性:“你看这个人像不像尤娜?”
提到尤娜,八借愣了一下,然后再次拿起手机,盯着看了小会儿,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道:“瞧个头和身材有点像……但看不清脸!”
我语气笃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她是不想被人看清!”
八借见我情绪激动,忙问:“那你现在想咋地,要去神农架?”
我挤出一抹微笑:“你真不愧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知道是我的微笑不怀好意,还是脸上藏不住心思,八借一口吞了鸡蛋,转身就准备往酒店里溜。
他边溜边吐露心声道:“我还想多活几年,不想搅和这种破事,爱莫能助!”
我没死乞白赖去追,而是瞧他那避之不及的反应后知趣地离开了,径直朝自己的车走去。
八借见我没撵鸭子似地追着他,他反倒大感意外地顿了下来,然后折返回来问我:“你真要趟这浑水?”
八借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脸上的表情很纠结!
我不知道自己这是好奇心作祟,还是正义感爆棚,回了八借一句心里话:“我想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明白。”
“你以为自己是谁?狄仁杰、福尔摩斯、少年包青天……”八借嘴上说着损我的话,可行动却很仗义:“我真特么后悔跟你这头倔驴做兄弟!”
嘴上抱怨的同时,他的脚却已经走下了酒店台阶。
我见刀子嘴,豆腐心的八借没有在这一刻抛弃我,也是心头一暖。
不过本着怼人要有来有回的原则,我也没有任何保留地原地回击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是倔驴,那你是什么牛马!”
“行了,咱出发吧,还等什么?哥们儿我权当出去旅游了!”八借少有的没有全力反击,而是催促我赶紧开车出发。
比起别人说走就走的旅行,我们这趟有些仓促地远赴湖北神农架,则更像是被某股神奇的力量运暗中驱使,让我们揭开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我和八借谁也没有想到,正是我们这一趟冒险,开启了人生不平凡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