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臭豆腐的味道(1/1)
为了将八借弄醒,我使了浑身解数,按人中、抽嘴巴、挠痒痒……把能使的招全用上了,通通的不管用,这货躺在地上犹如一具死尸,根本没任何反应。
要不是他还有呼吸,我就是恶心地把苦胆吐出来,也得把八借安排到水晶棺里躺着。
我费了半天劲,结果八借没醒,大奎反而先从冰凉的地上爬了起来。
“我刚才晕了?”
刚醒来的大奎还有些模糊,他用手扶了一下脑袋,从他的气色来看,应该是迷烟的后劲太大,他这会儿身体还使不上劲儿。
总算醒了一个,我赶忙查看朱教授和罗导的状况,这两人吸的量比较大,和八借的状况差不多,一时半会很难苏醒。
大奎身体没有力气,胳膊撑着上半身试了好几次,结果都以失败告终,他没再挣扎,选择坐地地面上调整呼吸。
为防止魁梧大汉与猛爷率先醒来,我急得到处找能拴住两个人手臂的东西。
想了半天也找了半天,最终觉得还是皮带结实,于是不敢迟疑地快速将魁梧大汉和猛爷腰间的皮带给抽了出来。
绑好这两人,大奎看向倒霉的老末,目光直勾勾看向我,问:“那个人不绑?”
我扫了一眼已经失去实质性威胁的老末:“他还绑着绷带,这次又受了伤,给他们留条命,都绑了我岂不是间接杀人了吗!”
法治社会,遵纪守法。
我若真把三人都给绑了,他们三个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若真到时活活饿死在神农架,我也就成了杀人犯。
做人的起码良知使我没做出那种赶尽杀绝的事情。
大奎深呼吸调整了几分钟后咬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和胳膊:“我们中的好像是迷烟……你不妨用干尸的臭味试试,看能不能把他们三个熏醒。”
很多古装片里中了迷烟和蒙汗药的江湖英雄都是这种法子唤醒的,我觉得大奎的法子可以一试,就从地上捡起猛爷掉落的短刀,在干尸黄腊腊的褶皱皮肤上蹭了蹭。
干尸身上有一层尸油,蹭在刀面上很像蜜蜡,我自己将刀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我就这么轻轻吸一口,差点没把我当场送走。
这酸爽刺激的味儿,真上头!
我拿八借第一个实验,将沾染有尸油的短刀在他鼻子前晃了晃,整个过程持续了好几分钟,就在我即将失去耐心的时候,昏厥的八借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喷了我一手唾沫。
无妄之灾,令人绝望。
我将手在八借衣服上擦了擦,转头就用同样的方式去唤醒罗导和朱教授。
经过十几分钟的努力,两位教授渐渐苏醒,等他俩完全恢复意识,察觉到身体依然还绵软无力。
八借的破衣根本不御寒,他冻得嘴巴发紫,从寒冷的地上吃力爬起来后,嘴巴一直吧唧吧唧,似在回味着什么。
“我好像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
大奎看到八借一脸陶醉的样儿,先忍住了恶心与不适,本想跟他揭秘这股味道,结果被我用一个似笑非笑的狡黠眼神给堵了回去。
逐渐恢复清醒意识后,八借终于觉察出异样,首先是他的腿,伤口因为被尤娜撒了盐,被盐侵蚀得钻心疼,腿上伤口还没愈合,一直在流着血,只是血势没有刚开始严重。
再者就是这货本能地抓了抓裆,已经明显感受到裆里异物在硌人,大概是与其“雄伟的二弟”产生了不太愉快的摩擦。
为防止八借口无遮拦暴露了秘密,我上前与之对视了一眼,然后拍拍他肩膀:“兄弟儿,先忍一忍,这地方不比别处,咱们接下来得注意。”
八借愣了一下,这回脑子受了点影响,转得比较慢,但显然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八借脸上的表情变化得不着痕迹,他看了看鲜血还在外溢的小腿:“我腿怎么了?”
我顺势假装继续查看他的伤口:“我回到水晶宫,看到尤娜在取你腿里的蛊虫。”
朱教授看向八借的小腿:“她取蛊虫做什么?”
“我看她把蛊虫塞进了干尸的嘴里……”
具体尤娜用八借腿里的蛊虫干嘛我没说得那么透,说多了我怕漏了馅。
自从朱教授说在河滩处有意隐瞒,说自己身上的那枚镶金犬牙哨丢失以后,我就不敢完全相信除八借之外的所有人。
虽然我不清楚朱教授为什么要说谎,但直觉告诉我,那枚镶金犬牙哨以及我姥爷留给我的这枚,一定有着某种特殊的意义和用途。
朱教授多半已经意识到,甚至已经清楚镶金犬牙哨的用途,他要么是为了保存好这件东西,要么就是动了私心。
至于罗导,这个人城府也重,属于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看不透。
大奎我首先是不熟,如果不是这次结伴进入神农架,一起出生入死,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连“交情”二字都算不上,所以大奎值不值得信赖,目前还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现在也学会留个心眼,做人太老实容易吃亏,况且罗导这人很聪明,我怕大家容易多想。
朱教授捶着酸麻的小腿,看了看周围的状况:“小天,你刚才去哪了?”
为防止大伙怀疑,我指了指水晶宫拐角处的那个漆黑洞口:“那个通道的岩壁上有很多凹槽,我刚刚为了躲避火瓢虫,在凹槽躲了很久!”
大奎和八借望向我视线注视的位置,看了小会儿就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想尽快调整身体状态起身。
朱教授和罗导这时发现水晶棺下方的呕吐物,那些草附子的残渣很明显是我吐的,罗导这时的目光略带几分质疑:“很久?很久大概有多久?”
“具体多久我也记不太清,况且那会就顾着逃命,哪记得跑了多久……”
我这话是完完全全的一句实话,被火瓢追着跑的时候,根本无暇关心时间多久。
我不由对罗导提的问题感到反感,他这话问得一点不含蓄,分明就是在质疑我。
“我出来的时候尤娜已经取出八借腿上的蛊虫,在水晶棺里的干尸身上翻找东西,等我回到这里帮你们弄醒时,尤娜已经跑了!”
真实情况我自然不能轻易透露,但我这人不善于说谎,没那一本正经胡编乱造脸不红心不慌的定力,我就怕眼神飘忽被人看穿心虚。
得亏八借了解我,反应快:“你丫的一碰到那个女人就犯怵,是不是被尤娜那娘们儿给揍得吐了一地?”
“我那是被水晶棺里的干尸恶心的。”
我刚说完这个理由,大奎盯着我脸看了小会儿:“你脸上的红彤彤的手掌印是咋回事?挨揍了?”
为掩饰自己的糗事,我只得假装转移视线,故意伸手假装在打蚊子:“这里这么冷,哪来这么多蚊子?”
我的拙劣演技自然逃不过大伙的眼,况且我也不擅长撒谎,只不过我脸上的手印和伤痕恰巧佐证了我被人揍过这一事实。
八借使出拉屎的力气起身,对我脸上的人为伤投以鄙夷目光:“废柴,连个娘们儿都干不过,我涡阳纯爷们儿的脸算被你丫的彻底丢地上了。”
一人丢脸,全县抹黑,八借这话无疑是将我钉在了耻辱柱上。
话题和氛围经八借大奎接连这么一转,两位教授就没再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好在我脸上有被人拳打脚踢的痕迹,水晶棺下方的一摊呕吐物也从侧面证明了我的懦弱与胆小,否则这棺椁里到底有什么,具体谁人拿过,仅凭我上嘴皮磨下嘴皮根本没法让两位教授信服。
我暂时排除了某些嫌疑,不过朱教授还是很好奇:“你可知尤娜从干尸身上拿走了什么东西?”
“我没看清楚,她得到那东西立马就跑了,就我这水平,根本拦不住人家。”
我说的是事实,我当时确实没看清干尸嘴里喷出来的一个东西是什么?
肯定与我藏在八借裆里的那个金球不一样!
为彰显自己无辜与无奈,我只得问两位教授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罗导看了一眼朱教授,等他拿主意。
朱教授抬头看了看头顶,又环顾水晶宫四周,心里不知道是不甘,还是对我仍持有某些怀疑。
“既然九天浮屠塔的地宫都如此富丽堂皇,那咱们不妨想办法到塔顶看看?”
我很诧异朱教授会有这个想法,当他暴露自己的内心想法以后,我就不再觉得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农大遇难师生。
走到这一步,人性的贪婪与私欲在好奇心驱使下占据了内心的全部空间,这让我不禁有些后悔来神农架。
八借没有直接表态,换言之这货一路受伤,现在压根就没了来时的那股探索欲望和求知兴致。
不过这也难怪,勇闯神农架禁区毕竟不比度假旅游来得轻松,这一路提心吊胆的,心理素质但凡差那么一点点,就得整个人交代在这儿。
要不然外面总传言,进入神农架即便能够活着出去,精神也会出问题,这一切并非危言耸听。
一路走来就像唐僧取经,历经千辛万苦,这使得我不敢在质疑神农架禁区之名的真实度。
至于塔顶,我不敢也没兴趣再冒险,这地方我实在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