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最不起眼却又最可怕之处(1/1)
朱教授和罗导在醒来过后,显然对我有些怀疑,他们的眼神让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知道是否因为在入神农架前我和尤娜走得比较近的缘故,还是大伙都被迷晕了,就剩我一个幸存者,使得这会儿两位教授看我的眼神,没了最初的纯粹。
好在我隐藏得好,表情也一直比较自然,加上我这一身破衣烂衫根本没处藏东西,两位教授就算怀疑,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大奎是个目标性很强的人,他不想一直在水晶宫里浪费时间:“这里阴气太重,我们还是出去吧?”
罗导此时一直坚持自己的想法,态度有些固执:“出去往哪去?这里不是山就是原始森林,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到塔顶上看看。”
这语气,这态度,和朱教授简直如出一辙。
这一席话使八借和大奎立马意识到罗导的态度,估计他俩也已经意识到罗导的目的不纯。
所谓的“不纯”并非像地上躺着的三名大汉那般罔顾法律,在神农架为非作歹,而是罗导的心思显然超出正常的探索范畴,似乎夹杂着个人利益与某些私心。
至于朱教授,从他此时缄默的表情来看,很显然与罗导站在了同一阵营,他的态度就是他此刻内心的真实写照。
八借站起来后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下半身,腿岔得跟扎马步似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一步三摇。
“我这状况……就不参与了吧?”
一脸苦逼的八借站在那就不由让人心生怜悯和同情,我走过去架起他的胳膊:“你不走怎么办,还想在这里陪这三个狠人搭伙过日子?”
为防止八借走路又摔跤,暴露了我的良苦用心,我架着他率先往幽暗的洞口走去:“刚才尤娜从这个地方进来,说明这洞口通向外面,我们先弄清周围状况,再想办法登上塔顶。”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自然也得一步一步走,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两位教授急功近利,把研究和探险结果看得太重,反而到最后得不偿失。
水晶宫内太冷,我实在扛不住这里的阴寒气息,待久了我都担心自己以后会出现老寒腿。
八借被我刚架起来往通道走,就用一双怨恨交加又无可奈何的复杂眼神斜瞥着我:“这出去以后我得好好感谢你!”
我挤出一抹标志性微笑:“咱俩谁跟谁……从现在开始我就是您王爷的拐棍儿!”
伤口撒盐的滋味不好受,八借走路时脚上的伤口疼,胯也疼,疼到忍耐极限,他冲我龇牙咧嘴抱怨:“都你丫害的,你真的比天狼还狗!”
骂完我,我还得笑脸嘻嘻地逢迎道:“王爷您说的是。”
八借一肚子牢骚,偏偏他又话多,一直没完没了地数落谩骂,说话的时候肿胀还没消退的猪脸也钻心的刺疼,嘴巴一动,整个脸连同摔出瘀血的鼻子也跟着疼,鼻息连连发出奇怪的抽气声,跟鼻炎堵住了鼻子似的。
幽暗通道是尤娜进入水晶宫的地方,说明这里与外界相连,只是我们当时在九天浮屠塔内没有发现。
通道九曲十八弯,我们左绕右绕走了很久才从里面走出来,走出来才发现这个通道通往塔后的一处断崖。
如果不从这个洞口出来,一般很难从断崖的外部发现这个幽深的暗道。
道口长满了灌木花草,将洞口遮掩得很严实,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出来后我们先是畅快了吮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感受着山谷舒适的温度,这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让人不由得心情大振。
断崖上有台阶,看上面的痕迹应该与山谷的台阶同属一个年代,看着透着肉眼可见的沧桑感。
望着足足有上百米高的断崖,八借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往上爬,他累得弓着腰扶在岩壁上,不敢轻易坐下来。
我这回把八借坑得够呛 以至于他走到台阶前连迈开腿的勇气都没有:“这台阶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大奎看八借的脸色很不好,走过来问我:“要不让我来照顾他?”
大奎自己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从溶洞暗道冲出来以后,我们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大奎就算身体素质再出色,也很难短时间内恢复到最佳状态。
看到断崖台阶的高度,八借打起了退堂鼓:“我能不能选择不爬?”
大奎状态不好,否则以他的性格肯定主动提出背八借上去,眼下他得保存体力,因此表现得有些为难。
我一眼看穿大奎的为难:“你们趁着身体恢复得不错,赶紧上去,我想办法和他慢慢爬上去。”
身体明显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的朱教授率先走向断崖台阶:“那我们先上去,你们尽快跟上来。”
随后,罗导跟在朱教授身后登上了台阶,两人身上无不透着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拗。
“你看着点两位教授,我们随后上去。”大奎迟疑了小会儿,在我的劝说下最终选择紧跟上去。
大奎点头走向陡峭的台阶,我这时终于可以如释重负地喘几口气,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于可以舒缓片刻。。
这会儿是我和八借难得的独处时间,我俩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里都流露着想说却一直憋着的话。
待他们三人走得远了,八借特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状况,确定周围没有动静后小声问我:“你在我裆里藏了什么?该不会是手榴弹吧?”
还别说,我瞅他那小心谨慎的样儿,还颇有几分地下武工队的范儿,就是脑子不知一天到晚装的什么东西?
这货的脑洞有时太大,大到差点使我接不住话:“你丫的是不是抗日神剧看多了,我哪来手榴弹往你裆里藏,我要有这种高端武器,我挂腰间,还不神挡杀神,鬼来灭鬼!”
“到底什么东西,挺硌人的,老有东西在我命根子上磨,把那伟岸的铁杵磨成了针可怎么办?”八借顺势把手伸进裆里,动作十分不雅地在里面一顿摸索:“怎么是个球?”
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藏好了,这东西现在只有藏你身上最安全。”
至于这东西的来历和过程我没敢实话实说,怕给八借吓得瘫痪走不动路。
八借看着我,满脸都是疑问。
我并非故弄玄虚,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搪塞道:“我现在不方便说,总之这东西你得保管好!”
“你放心,我和我的二弟都受了这份鸟罪,肯定不会出现任何差池!”
有了八借的保证,我又特别提醒了一句:“这件事除了你我,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这么一说,八借更好奇了:“是宝贝不?”
我不太确定,但回答八借的话却笃定到了极点:“不是宝贝,我犯得着费那劲!”
八借笑而不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发现从溶洞暗道里出来后,朱教授和罗导的性情发生了一些变化,尤其是朱教授,竟然故意谎称自己身上的那枚镶金犬牙哨丢了,而且矛头直指尤娜。”
似乎意识到什么,八借神神叨叨问:“那你有没有问那娘们儿,她有没有拿朱教授的东西?”
说起这事儿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刚才竟然忘了问。
“……”
我尴尬地龇牙一笑:“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我没问……”
“瞧你办的挫事!”八借轻声埋怨了一句,然后回归正题道:“这一路你觉得大奎可靠不?”
有关这件事我说不上来,至少到目前为止我没发现大奎身上的可疑点。
“水晶宫你躺着的三个狠人可都是练家子,大奎和他们交过手,我当时在场,那个叫猛爷的人出手干净利落,人也冷静,浑身上下透着痞性和军人的狠厉杀伐,感觉他们之间有些渊源。”
八借提到的这个细节我倒是没有关注:“那现在我们就得更加注意了。”
八借叹了口气,表现得很无奈:“夹着尾巴做人吧……”
“朱教授和罗导现在陷入了对猴头山犬和血绒花菌体的痴迷探索,已经到了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偏执程度,而且随着咱们的持续深入,神农架的疑点和问题会越来越多,我担心这样下去会出问题。”
我们手里缺乏足够自保的武器,最致命的是没有水和食物,想在原始森林里继续探索穿行,没有足够的体能就是痴人说梦。
何况这地方到处充满难以想象的危险,因为每个人的想法和立场不同,现在大家已经没了来时迎难而上的一致信念,心思都深沉复杂得可怕,这是最不起眼却又最可怕之处。
“尤娜那娘们到底来神农架找什么?别告诉她和那三个大汉找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我被八借问得愣了片刻,这个问题我也不太确定,但显然尤娜得到的东西和我藏在八借裆里金球,显然不是同一个物件。
“我现在最想不通的是,尤娜是个怎么做到对神农架禁区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的,她在这里就跟进自家菜园一样随意,我感觉她不是第一次进这里,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