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不干净了(1/1)
我低头沉思,反复在脑中思考这些事,不由看到八借小腿处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看到他腿上的伤口,使我想起当初八借被狗咬后住在县医院的场景,思维不受控制地扩散开来,顿觉这女人心思实在太缜密,仿佛一切巧合都在她精心设计的局里。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巧合,一连串息息相关的巧合,如果有,那多半也是人有意制造的巧合。
只是我想不通,八借出现在这个局,到底在她眼里起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们赶紧上来!”
百思不得其解,陷入发呆状态许久的我被头顶的一声呼唤拉回到现实,我抬头看到大奎在催促我们赶紧顺着断崖的陡峭台阶上去,那表情似乎有重大发现。
“两位教授往塔顶去了!”
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而且这个预感还很强烈。
如果这个地方有值得冒险的东西,我想尤娜肯定早在我们之前就已来过,不见得我们能捡到什么便宜。
至于我得到的那个金球,或许只是个巧合,至于金球里面有什么,还是个未知数,在这个地方我也不敢和八借偷偷打开。
八借扶崖壁已经很久了,我瞧着有些奇怪,于是上前看了一下他的状况。
他的脸色不是太好,像是发烧了,我摸了一下八借的额头,有些烫手:“我去,这么烫!”
站了许久的八借浑身冒虚汗,情况不容乐观,我有些担心,毕竟在荒郊野外,没有任何诊治措施,就连简单的救治也很难实现。
“死不了!”八借一手扶在岩壁,另一只手回了我一个OK的手势,额头一直在冒冷汗,腿也在微微颤抖。
“你走前面,我在身后照看着点,咱们坚持坚持!”
八借用手抹了一把冷汗:“我意识还有,咬咬牙爬上去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我知道八借这是不想让我担心,因此我没着急忙慌地催促。
这时八借自己迈腿向上艰难攀爬,抬腿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吃力和艰难,身体机能下降太快,已经濒临虚脱的边缘。
我跟在八借身后,察觉情况不对就上前托他一把,要不是台阶窄,我扶着他往上走,兴许速度还能快些。
大奎在涯上看得干着急,奈何断崖台阶太陡,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现在得保留体力想办法带着我们走出神农架,何况他的身体也并未恢复到最佳状态。
我和八借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待八借到了崖顶虚脱躺下来时,我和大奎反馈了八借的状况。
“他现在发烧的症状越来越重,我刚才扶他从水晶宫出来时还不怎么明显,现在身体越来越烫,咱们得想想法子!”
大奎眼神无奈:“你瞧瞧那两位教授,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揭秘神农架,根本没考虑我们现在的实际难题。”
我们最大的困境是缺食物和水,身体长时间没有充足能量,受损的机能恢复慢,在原始森林耗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我担心八借这么拖下去身体迟早会搞垮,弄不好还有生命危险。
“大奎,有没有办法给他身体降降温?”
我看八借额头的汗珠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覆盖在额头和脸上,肿胀的脸颊烧得已经发红。
大奎在身上摸索了小半天,最后只从裤兜里掏出个风油精的空瓶子:“只剩这个了,用这东西刮个痧,可以降温。”
八借意识还没出现模糊,这会儿脑子还很清醒,看到大奎手里的空瓶子一脸抗拒表情,他皱眉道:“我再扛一扛吧……扛一扛……”
大奎拍了一下八借的肩膀:“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尽量开导八借,试图让他一直保持清醒的意识,因此没故意发表一些发烧时间久了,会烧成傻逼之类的言论吓唬他,况且这个情况实在不适合开玩笑,弄不好真的会闹出人命。
我们在神农架还要耽误多久现在不好说,倘若八借的症状不能得到缓解,接下来的路不仅对他是极大的考验,对我们同样也是巨大的负担。
大奎见八借有些担心,他温柔地表示:“我尽量控制下手的力度,刮痧不但能降温,还能祛除体内淤堵,使你身上的蜂毒快速代谢。”
我向八借投去一个坚定的眼神,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咱们接下来肯定要走很多山路,你的烧得尽快退了,否则身体吃不消。”
“我怕疼!”
八借之所以犹豫,主要还是忌惮大奎下手的力度,来的路上八借当时还嘲笑过大奎的推拿手法,这会儿落他手里,那还能有好果子吃?
大奎看出八借有顾虑,脸上堆满和善笑容:“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放心,我会温柔的!”
大奎那脸一旦猥琐起来,与八借可以说不遑多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表示道:“大奎,就按你的办法来,就凭咱俩,把他按住不是难事。”
谁知八借这会儿根本没想着反抗挣扎,而是摆了摆手:“用不着,我能扛得住。”
“纯爷们儿!”
既然省得我动手,大奎干脆直接掀开八借后背衣服,上手就开始在他后背刮痧。
崖顶没有水,大奎只得恶心地吐了口唾沫,完了还跟欲哭无泪,只得默默忍受痛苦的八借解释道:“唾沫能杀菌,起到润滑作用……”
我一听这解释就多余,他不提八借搞不好还意识不到这是口水。
大奎下手的力道绝对不小,只刮了一遍,八借的后背就出现一大片血瘀暗红,疼得八借肿脸狰狞:“呜呜呜……我不干净了!”
……
我趁大奎在给八借刮痧,我就顺着如龙脊般的山崖横切面的坡走向九天浮屠塔所在的位置。
这片断崖我看了一下切面,有人为开凿的痕迹,连绵纵横有百余丈,连同这道横亘于九天浮屠塔背面的山脊,都有开凿痕迹。
山脊比塔顶高出不到十米,正好对应的是一座吊桥,因为年代久远,吊桥上的木制材料和铁链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下一些历史遗留痕迹,证明这些东西曾经存在过。
山脊距离塔顶直线距离起码六七米,对应的是这座塔的第九层,底下完全镂空。
朱教授和罗导止步于此,在我出现时他俩一直在数塔后崖下的一具具尸骨。
我顺着二人的目光看下去,山崖切面近乎垂直,高度百米有余,看着很陡,我看了一眼就没再敢往下看,恐高。
罗导拍完周边情况,发出一阵感慨:“崖下有四十多具白骨,说明有不少人来过这里,而且最后都葬身崖下,说明里面肯定存在危险。”
好奇害死猫,朱教授这个时候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不甘心:“神农架来都来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再不多前进一步,心有不甘啊!”
朱教授这话既是说坠崖死去的那些人的死因,也是侧面折射自己此时的内心想法,只是死亡的警示让他内心深处在做艰难的思想斗争。
见我跑过来凑个热闹,朱教授看向我,眼神耐人寻味:“小天,你觉得呢?”
罗导看向我,那眼神似乎也在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看得我同意也不是,拒绝也不是。
我觉得在二位教授的眼里有分量吗?
倘若他俩就是简单客套一下,不要你觉得,我只要我觉得,我就算表达了想法意见又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想想还是算了,打马虎眼吧!
和八借相处久了,我在他身上别的没学会,打太极、踢皮球、耍贫嘴那是学的有模有样,这种事简直信手拈来。
“我觉得只要危险在控制范围内就可以试一试,若是拿命犯险不值当!”
我这话既表明了想传递的态度,同时也给了两人一个重要提醒,那便是生命安全高于一切!
朱教授对我的回答感到一丝意外,看我的眼神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简单预估了一下山脊与塔的距离,罗导转过身道:“这么远的距离跳肯定是行不通了,我们得搭个木桥!”
我环顾四周,光秃秃的山脊就石缝里长了点草,周围根本没有灌木乔木可供砍伐,搭桥的想法并不容易实现。
再者就是这塔的周围没有孔洞窗户,纵然有办法砍伐树木做个简易桥,也没法沿着塔顶的边缘找到进入内部的通道。
我们两手空空,没有任何开凿破开塔壁的工具,总不能靠脑袋去撞墙吧?
“这是个难题!”
这一点朱教授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难题,所以搭桥的想法行不通,除非将塔击穿一个洞口,可这个想法又有点不切实际,因此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在塔顶。
我特意指了指高出山脊十来米的塔顶:“或许我们得换个突破口。”
两位教授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抬头,一时有些犯难,因为这个高度又增加了难度和挑战,比搭简易桥还麻烦,得做一个相对结实的梯子。
朱教授望着这座塔,盯着塔顶矗立良久,那双浑浊却不失明睿的眸子里充满了三个字: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