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确实是有一点想他(1/1)
回来之后,温玉汝便被老冯带进了一个专门给她住的小房间,而那房间的桌上竟然还放了几碟小菜。
虽然和她平素在王府中吃的不能相提并论,但是比起这两日路上被硬塞进嘴里的,味道奇怪,硬得像石头的馍馍相比,简直是人间美味了。
起码她不用担心自己的牙会被硌掉。
这也太现实了吧三哥?发现她有用,就好吃的好喝的端上来了?
温玉汝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往事物里插了插,又嗅了嗅,确认没有加料,才高高兴兴地享用起来。
不多时,三哥走进来,怀里还抱着那本削铁如泥的宝刀:“娘娘,现在吃饱了,有力气想想那药方该如何是好了吗?”
语气里带了威胁。
“三哥若是有耐心的话,还有一个法子,也能解他这个箭头的毒,只是见效会更慢,不知道三哥等不等得起。”
“要多久?”三哥眯起眼睛。
“起码两个月。”温玉汝吃好了,放下筷子,“我开一个方子,然后你每日给病人药浴三次,每次一个时辰,要保证水温一直滚热,药性能渗进他皮肤里。”
“老冯,纸笔。”
温玉汝下笔如有神,又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张,在写到某两味药的时候,笔画微微地停顿了下。
……应该不会被看出来吧?
这可是她师父这个修炼一千年的老妖怪,加上竹茹这个修炼五百年的小妖怪,跟她一起琢磨出来的方子,还用上了如今还没被发现的药理。
三哥带来的这个医士要是有那么厉害,也不会解不出来三秋五毒散了。
见老冯把方子带下去了,三哥却将手里的刀又拔了出来。
做贼心虚的温玉汝听到刀锋铮鸣之声,眼皮一跳,后退一步:“三哥……这是做什么?”
“哼,少在我面前装蒜,你这个女人精得很,以防你想法子逃跑,我看还是把你继续栓起来比较安全。”
温玉汝:“您这话说的,我身无分文,又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也不会武功,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身子着想,也不会逃跑的……您不放心,可以把门锁起来。”
眼见着那三指粗的绳子离自己愈来愈近,温玉汝的汗真是要掉下来了。
这绳子这么粗,她到时候怎么解开啊?
早知道上次离开青囊居的时候,她就应该先从竹茹那里要点好用的宝贝来!
三哥正要动手,便见她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又捂着胸口,剧烈地呕吐着,把刚刚吃下的好菜都呕出来了。
正吐到了他的衣角上。
“……”好想杀人。
她真得不是故意的吗?
他有些狐疑这个女人是假装,不然哪有那么巧的?却发现她青筋暴起,整个人吐得昏天黑地,仿佛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上半身都痉挛起来,摇摇欲坠。
三哥敏捷地轻挪步伐退避开来,提着衣角,目光里流露出嫌弃来。
“既然你不舒服,那先歇着吧。”
万一逼得狠了,让她出了意外就得不偿失了。
“要不要让人给你看看?”
温玉汝听了更加害怕,捂住腹部一脸“你要害我孩儿”的表情。
“……”也对,她自己就是大夫,应该应付得来,不至于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何况她一个女子被掳过来,也惧怕别人离她太近。
三哥快步走出去,一副想立刻烧了衣服的表情。
“你,还有你,好好看着她,不许她出来半步。要是出了什么变故——你们提头来见!”
“是,首领!”
温玉汝见他们走了,立刻恢复正常。
……刚吃下去的东西,白吃了。
认命地把房间洗刷干净,劳累过度的她直接瘫倒在了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就这么又被锁了好几天,每日都有仿佛哑巴一般的侍卫送来吃食和水,温玉汝只觉得自己仿佛成了一只被圈养起来的猪。
竭力想和守在门外的两个人打探消息,这两个人的口风却紧得很,视她为无物,根本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两个人也是中原人,而且也来自东陵。
为什么这些大楚的人,会甘愿做北狄人的走狗,供他们驱使呢?
因为银子?
可是别人不说,以那个三哥的身手,在大楚境内何愁赚不到银子,非得做这种叛国的猪狗不如的勾当来。
北狄那边还如此安然地把一个重伤昏迷不醒的王子王孙,这么交给他,也太信任他了。
第七日,温玉汝望着被钉得死死的窗户,有些怔然,仿佛想从那里再看见久违的日光撒下来,面前却只有无边的黑暗。
记得半个月前的这个时候,她还在宜兰轩里侍弄头发。
裴彦钧就坐在距离她方寸之地,闲适地坐在美人摇上轻轻晃动,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眼睛里都是笑意。
“殿下在看什么?”
“看你。”
“不准看。”
世子爷将手里的折扇一转,站了起来,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好生霸道,只许你看我,却不许我看你?”
“我可没有看你。”
“你没有看我,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他俯下身来,温热呼吸就在咫尺之间。
温玉汝望着他俊美难言的脸,明明耳热,还是强装淡然地回望过去,最后故作嫌弃地把他推开:“大夏天的,离得这么近,热死了。”
现在孤身陷入囹圄,一开始她还能安慰自己,保持思考。可是日复一日过去了,长久地找不到突破之处,时间越久,心里的希望也越来越微弱,她就不禁生出了惶恐和怀念。
这么久了,京城那边还没有找到她的行踪吗?留香散都会失效了吧?
而且……而且万一那时候的司砚受了伤,把留香散弄丢了呢怎么办?
她该如何是好?
裴彦钧,你在哪儿?
成亲后明明一直告诉自己,前车之鉴,后车之师,要对这个人敬而远之的。可生活中的每时每刻,却总还是被这人侵入,渗透,无处可逃。
听到他的陈情后,明明立刻就拒绝了,可这人却仿佛听不懂一般,继续我行我素,冲锋陷阵,长驱直入。
反而是她,心里慢慢地动摇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此时此刻,她确实是有那么一点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