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永济殿对峙（1/1）
与此同时的京城皇宫里，永济殿上，华宣公主正捂着脸，对着靖安帝哭得梨花带雨。
“还请皇兄替阿歆做主！那荔香可是自小伺候阿歆的，是母后留给阿歆的人啊？魏王兄竟然就这么把她、把她……荔香现在连轻生的念头都有了，若不是阿歆发现的及时，那个傻丫头已经投河了！”
御座之上，靖安帝面色铁青，凛然的目光扫过了裴斯睿身上。
“阿睿！你来说，你是怎么回事！”
“皇兄！臣弟冤枉啊！”裴斯睿矢口否认，不可置信地盯着华宣公主，满脸怒意，“裴歆，你好歹毒的心思！明明是你派来那个丫头故意来勾引我，现在又栽到了我头上！”
华宣公主一边用帕子擦拭眼角，一边悲愤道：“我栽赃陷害你？笑话！我的宫女被你玷污了，与我难道有什么好处不成？她们可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儿！魏王兄既然要抵赖，那么我且问你一句，这消夏宴是我请你来的吗？”
“我——”
“不是吧？魏王兄不请自来的时候，嘴里也说了前来是何用意，当时在场的人也不止我们二人。当着皇兄的面，魏王兄敢把那天的话重复一遍吗？”
裴斯睿的额角沁出汗意来。
“阿睿？怎么哑巴了？”靖安帝半眯着眼睛，语气变得严厉，“说！”
“……是，那天臣弟去华宣的消夏宴，确实是想找一个、标致的好女儿，收进房里。可是那个荔香，确实是我吃醉了酒之后在小花阁歇息，华宣亲自派来伺候臣弟的。她自己也是蓄意勾引臣弟，心甘情愿……臣弟并没有强迫啊？”
“我呸！我是派她来这么‘伺候’王兄的吗？不过是见你吃醉了怕你头疼，想着给你捏捏头罢了。谁能想到世界上还真有人，强占妹妹房里人的！别说我们皇家了，就是放在平民百姓家，也是十足的丑闻！”
华宣公主横眉冷对，“何况，满京城做奴婢的，谁不知道我公主府才是顶好的去处？荔香在我这儿可是一等宫女，半个主子，前程无量，迟早能做个管事女官。谁稀得去勾引你，去你府里做你的小老婆，受你那一大家子正室偏房的挟制欺负？”
“你——”裴斯睿第一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挤兑，登时就想发作，却又在看到皇帝的眼神后正襟危坐起来，“皇兄，一个丫鬟而已，又不是什么绝色，若不是说好了，又两厢情愿，臣弟何必为了一时爽快寻这样的晦气呢？”
“那小花阁私密，发生了什么还不都是魏王兄一张嘴的话？可怜了我的荔香……”华宣公主说着便啜泣起来，“那一天阿歆本就在世家们面前丢了颜面，又因为刺客吓得不轻，焦头烂额。谁知道王兄不帮忙就算了，还做出这种事来！”
靖安帝见她哭得伤心，也是心疼。自己这个嫡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也不管那边还想申辩的裴斯睿了，赶紧让大太监扶起华宣公主，又道：“阿歆，你受苦了，此事朕绝不会姑息。不会首要的事情，是查出来这批刺客到底是怎么混进莲汀别业的。”
他的眼神轻飘飘的掠过在座众人，让一直跪着的北衙禁军统领乔寅冷汗直冒。
大楚禁军分为南北两衙，南衙十二卫多是世家功勋子弟，拱卫宫廷，负责仪仗;而北衙四军则是巡防整座京城的。莲汀别业是公主的私庄，周围全是宗室们的外宅，却被刺客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混了进去，北衙难逃其咎。
更要命的是，世子爷还带着公主的人，把他将功抵过的机会抢去了，他还得想方设法给爱妹的皇帝一个交代。
怎么混进去的，他也想知道啊！可是连夜审问了这段时间守卫巡查京城出入的手下，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刺客不对别人动手，却偏偏掳走了宁王世子妃，依微臣来看，多半是为了寻私仇。”乔寅道，“或许等世子回来，就水落石出了，现在若大动干戈反而可能打草惊蛇。”
宁王世子那么爱造孽，鬼知道他是在外面得罪了谁，报复到他娘子身上了，最后却要他们这起子人来收拾烂摊子，真是倒霉！
无能就无能呗，说什么怕打草惊蛇，真会给自己找补，华宣公主腹诽，又对靖安帝撒娇道：
“皇兄，此番是阿歆疏漏，害了世子妃。当时那刺客还杀了我公主府一个丫鬟，大概是因为被那丫鬟发现了蛛丝马迹才会被灭口。说实话，阿歆当时是在是怕极了，若不是有阿钧和谢家兄妹出面，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只是阿歆办宴会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以后还怎么哈在京城里抬起头啊？”
靖安帝安慰道；“你无事就是最大的幸事，还怕什么失了颜面。传令下去，此事京城绝不可有人随意议论，否则按诽谤宗室之罪名论处！”
好好，她倒要看看，还有谁敢随便编排。
这样也算不负和裴彦钧的约定了吧？
“只是南衙为禁军，阿钧没有调令就带人出京，还是太冲动……”
“皇兄！您不知道那伙刺客有多么心狠手辣，来去如风，若不是阿钧的护卫发现，有赶紧追杀过去，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还有同伙打算潜伏在莲汀别业对阿歆动手？是阿歆的性命重要，还是调令重要？”
望着华宣公主红彤彤的眼圈，靖安帝和煦道：“阿歆又说孩子气的话了。”
华宣公主连忙掩饰了这副撒怪卖痴的模样，坐直了身子，老老实实道：“不敢逾矩，阿钧当时调用的是公主府的私卫，南衙……南衙只是少数。”
“责令北衙调派一支卫队，援助宁王世子。”靖安帝这才淡淡道，“务必拿下贼人——以确保世子妃的性命为上。”
华宣公主偷偷缓了一口气，磕头谢恩：“谢皇兄！”
“阿睿，母后近来受了风寒，饮食不调。无奈朕日理万机，不能去她身前侍奉。你就代朕去尽尽孝心吧。”
“皇兄……”这不就是要把他关进延寿宫里吗？也没有明说侍疾到什么时候，他王府的事务，他在六部的差使怎么办！
“嗯？”
“没、没什么，臣弟遵旨。”
裴斯睿在心里骂了一句，谁知道那丫头会是昭穆皇后留给华宣的人啊？这不就触到了皇帝的逆鳞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