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坤离是谁（1/1）
裴彦钧为了保证，自己治病的过程中，没有图谋不轨的人来插手，特意在送回京城的信里格外渲染了他们其中的艰辛。就是为了能在晋州多逗留一段时间。
北衙的人在抓捕天水堂匪徒的过程中，损失惨重，那个刺头都尉，也被裴彦钧借着天水堂的手除去了。如今掌事的小头领，性情比较圆滑，北衙比以前安分不少，也不敢细细打听其中的古怪。
但是到底耽误了这么久，他不得不提防前朝有人借机拆他的台。
既然最重要、最艰难的治疗阶段已经安然度过了，他们还是尽快回京比较好。
“王府里一切都没有问题，只是太妃娘娘格外忧心世子妃的身体，还说王爷还有二十天就回来，殿下和娘娘可别误了日子。”司砚道。
“我知道了，我一会儿给祖母回信，你拆人送去，让她老人家放心。”裴彦钧又对知柳吩咐道，“小柳，你去安排手下的人收拾好东西，我们两日后就启程。”
两人立刻领命而去。
成功解决了当下最紧要的一件大事，温玉汝总算彻底放下心来，先好好地补了个觉，弥补这几天的夙兴夜寐，一觉醒来，更是神清气爽。
知道裴彦钧下令打算回京之后，温玉汝也很高兴，唯有谢止嫣兴致不高，一副恨不得再在外面野一阵子的模样。
“谢球还没好全呢。”她拎着狗崽子的后颈，把毛团子上下左右又盘了一遍，对着解无忧发愁，“解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它马上就好啊？不然回京路上，有的是它受罪的时候，它年纪这么小，我真怕熬不过去。”
解无忧颇为无语:“贫道是医人的大夫。”
狗和人能一样吗？
“可你是神医啊？”谢止嫣见谢球精神不济地搡着脑袋，心疼地揉了揉，“这晋州城里其他医犬的大夫我也找了，说得还不如您说得靠谱呢。”
解无忧心里一动:“我倒是知道一个人，擅长医治兽类，而且他人现在就在晋州城里。”
谢止嫣立刻抱拳一礼:“还望解先生替我引荐一二。”
虽然谢球只跟了她一个多月，却是她手把手从什么都不懂的狗崽儿，慢慢培养成小狗督察的，现在都能听得懂许多简单的号令了。谢止嫣付出了许多感情和心力，实在不忍心它有不测。
“就是你们世子爷抓进牢里的那个北狄巫医。”解无忧道，“在他们北狄，狼是非常重要的畜力和财产。所以巫医们都必须世代学习如何救治狼。同样的，他们对于怎么治疗狗，也颇有心得。”
谢止嫣沉默下来，抚摸谢球的手也停住了，只注视着解无忧，片刻后道谢告辞。
她在晋州为寻找到世子妃算是立下了大功，裴彦钧也因此对她十分客气，给了她许多便宜之处，把她当作和谢修时之间的传信人。
故而很多事情并没有瞒着她。
比如那个北狄巫医。
听说此人手无缚鸡之力，被知柳轻易地捉了，此刻也关在晋州地牢里，等着一起押送上京。
这样重要的朝廷犯人，谢止嫣自然不可能擅自去找，果断把事情禀告给了裴彦钧。
“世子殿下，解大夫对北狄人果然十分熟悉，而且，看上去是想帮助那个巫医解围。”
裴彦钧正在喝药，闻言把目光放到了温玉汝身上。
“玉汝，你既然拜他为师，有些话他不愿意和外人说，但总该愿意和你说吧？他和北狄之人关系暧昧，这件事一日不查清楚，我就一日不能放心让你跟着他学医。”
温玉汝听到谢止嫣的话，怔了怔，好半天才道:“坤离……现在在牢里怎么样了？”
“玉汝，你知道那个北狄巫医的事情？”
“殿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没有。”这些犯人中，最要紧的就是耶拿多和齐鸿生，至于一个不起眼的北狄巫医，裴彦钧自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在意。
“他长得不像北狄人。”
温玉汝回忆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场景。
那时候她还被三哥挟持着，被迫给耶拿多开方子，三哥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便唤来一个生得矮小清瘦、约莫三十岁的男子来验一验方子。
这男子的脸分明是中原人的轮廓眉眼，故而温玉汝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被三哥捉来的楚国人。
谁知道后来知柳得胜归来，却从他口中听到了“坤离”这个名字，后知后觉地对应起来。
她听过这个名字，前世的时候。
师父曾在清明时节沉默地备上几碟子好菜和一瓶好酒，去一个简易的坟墓前对饮。
他并没有特意避着她，只是也没有多话。她怕触及师父的伤心事，所以不曾过问。
那墓碑上的名字，刻着的就是“坤离”二字。
“殿下，我看坤大夫是个性情温软的人，有些事情不好从师父那里撬出来，不如从他嘴里撬。”
温玉汝不知道前世的坤离是怎么死的，但那个时候裴彦钧都去世许久了，应该和他没什么关系。
师父痛恨北狄人，却对这个巫医如此不一般，温玉汝不得不多想。
“他若不是北狄之人，却成为巫医……”裴彦钧思索片刻，对谢止嫣说，“谢小姐，你带着我的令牌，和几个南衙的好手，一起把那个坤离带出来，让他给你的狗治一治，你也顺便打探打探他的真实来历。”
谢止嫣连忙应了。
温玉汝道:“殿下，让我也去吧。”
“你对坤离，十分好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玄妙的东西，能从他身上得到解答似的。”
裴彦钧无奈地点了点妻子的额头:“好，只是别离得太近，北狄巫医身上，有许多不世传的古怪秘法，危险得很。”
“殿下放心。”
不多时，南衙的人便带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人进了偏院。
温玉汝再见这位坤离先生，便发现他形容枯槁，奄奄一息，一副在狱中受了不少罪的模样。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有种说不上的感觉，并不熟悉，却很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