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醒不来的梦（13）（1/1）

2021年1月8日，诶？这是…2016年？我不是在2021年吗？刚过完元旦没几天，咋又穿越到2016年了？ 陈義！方慧!!熊楚玉！！！我想死你们了。

“義哥，我爱你，我想死你了！”我把头埋在陈義怀里，他吓得直往后躲，“咋…咋回事？你这是咋啦？”

“哦，今天是几月几号？” “11月4号。”

咦？我20岁生日是2020年11月4号，巧了嘛这不是！

“这是2016年？” “啊…是啊，你没事吧？”

哦，原来如此，2016年11月我和陈義还处于互相闷骚期，还没发展成日后的‘基友期’。

“義哥，我是从2021年回来的，想死你了！高二下学期换座位，我选择了和高雯雯坐一起，从那以后咱俩就淡了。阿義，我好想再闻闻你身上的味道！”

“啊…离我远点啊你，神神叨叨的！”不理这个臭男人了，哼!

“方慧，哎哟慧姐，你敢相信毕业后咱俩一直联系到2020年？今年…哦不对，2020年初因为我的直男行为，你再也不理我了，真逗！你和陈義此时还在谈恋爱吧？”

“小声点啊你！”陈義扑过来捂我的嘴，他还是这么怕羞。

“小熊！小熊？小小熊？”熊楚玉缓缓转过身，像是难以置信我在喊她。我这才想起，历史上2016年11月2号我俩分手，此时距分手刚过两天。

“那个谁麻烦你让一下！”我支走了熊楚玉旁边的女生，和能楚玉坐在了一起，这久违的感觉…都回来了！

“小熊！”“你干嘛？”熊楚玉像害怕神经病一样，露出惊慌的神色。

“我爱你！” “你…没事吧？” “爱就一个字，我听说一次！我唱歌给你听吧——‘让我为你唱一首歌，全世界都陪你听着，这是爱，你会明白，你是唯一不可替代!’‘季风吹向大海，到天空之外，你以为飞鸟不知疲惫只往前飞…’‘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后两首没听过吧？没关系，过几年就有了。小熊，我是从2021年回来的，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和你分手，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保证全心金意对你，仅管我身体那方面……”

“嘿，陈大胖子！又祸害我们家小熊呢？” “谢玉玉？啊!!!你还喜欢薛之谦吗？2020年之后薛之谦很少上综艺了，他生宝宝了，又写了很多歌…”

“陈瑞，你有病吧？2020年？”我就喜欢她皱着眉头，哑着嗓子同我说话。“抱一个！” “好！”我俩紧紧抱在一起，熊楚玉把脸扭了过去。

“小熊，你吃醋了吧？你绝对是吃醋了！我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你吃醋的样子真好看。” 她红着脸，娇羞地说：“谁吃醋了？”

“哎哟，还不承认…”话音未落，她推了我一下，原来是地理老师来了。地理老师曾花了一节晚自习的时间教导我要好好学习，可惜我还是让她失望了。

我托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熊梦玉，任她怎样暗示都无动于表。

“这位同学，你眼睛长人家女孩脸上啦？” “老师，谢谢你的一番苦心我是从2021年回来的，就是为了找到这位女同学，好好爱她一次。老师，我劝你别教课了，赶快去投资房地产，直播，往死里投！你教书是为了什么？总不是真的为了教育这帮顽劣的学生吧？我们不把人气的脑溢血就不错了！对了老师，你最好趁2020年初那几天多备几个口罩，届时会爆发一场蔓延全球的病毒。我说了也没关系，因为没有人会信，而且凭借我们的力量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一位同学慌慌张张从门外跑了进来，大喊一声：“报告！”

“哟，阳哥！是你吗？你咋这么年轻了呢？这么一看4年后你老多了！” “你是？咱们认识吗？” “4年后认识！中间我们会经历很多事，不管怎样，现在

的你真的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想捏小晨阳的脸，时空骤变，风沙卷起，眼前越来越黑暗， “小熊，再让我抱你一下，或者至少握下你的手…”我知道这一切终究只是泡沫，流着泪缓缓说出最后三个字：“我想你……”

2021年1月9日，我有一颗赤诚的心，它向往着美好的爱情。如果说，美丽的爱情在河的一边，我愿去另一边寻找那佳说中的彼岸花。不管有多少人告诉我那花并不存在，我一定要亲自前往验证。

我并不是真的爱你，这是我在第999次想起你后得到的答案。如果说我对你，是爱，是喜欢，不如说是怀念。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任何人都是无从得知的。这世界上有千万个陷入爱情的人，便会有千万种感受。

我曾有幸站在樱花树下想你，绚烂的粉红色樱花，挤在一起，笼罩了我头顶上的天空。我在树下停留了一分钟，也许更短一些，在怀古伤秋的状态下，对时间是会产生误解的。在此之前，我从未见过樱花，一想起浪漫而神秘的樱花树，心里便吹出粉红色的泡泡。可是真当我站在樱花树下，距离樱花触手可及时，我才发现这一切不过如此，我怎么可能没有见过樱花呢？它们看起来实在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我感到失望，继而幻想你看见樱花的样子。一旦樱花出现在视线之内你必定会“哇”的一声，丢下我，一路小跑着，像个笨拙的孩子。跑到最近的一棵树下，踮着脚尖摘下一朵樱花，放在手里细心观摩。我气喘吁吁地

跟了上来，“花也是有生命的！”我笑着对你说。

“就一朵！”你把那朵樱花握在手心里，仰起头，浅浅的微笑挂在你的脸上。你说想在樱花树下盖一座房子，一生一世住在这里，每天早晨醒来，窗外便是粉红色的海洋。我站在窗边朗读《再别康林》，不是故意做作，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我是永远不会将诗读出声来的。读到‘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我便抬头望一眼窗外的樱花。想象那些绚烂多彩的梦，一想便是好久……

2021年1月10日，天气不怎么晴朗，但也不怎么灰暗。我希望看见一排鸟儿从天空飞过，可惜没有。倒是那冬日厚重的云，飘来荡去，随时都有掉下来的风险。那可是能遮住太阳的云啊，它若落下来，怕是整座城市都要被覆盖。

周围的行人不是很多，但总会有那么几个。连样貌都像是千篇一律的彩排——老旧厚军衣的大爷，裹的像个圆球的大妈；一年四季总是爱穿丝袜的妖艳女孩，只一眼便让人联想到特殊行业。还有一些形形色色的面孔，肯定在哪里见到过，只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我突然停了下来，忘记了自己要去哪里，要干些什么。脑子里空空如也，无论怎样努力就是想不起来自己究意要干什么，连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一并忘了去。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相当重要的事情。

但我自认为的‘重要’实际上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哪里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真为我走过的路、遇见的人，看过的景感到深深的抱歉。也许我配不上这世间的一切，更不愿意尽力让自己与一切相匹配……

2021年1月11日，如果可以，想在四季温暖的地方有一套房子。我梦想中的房子，四周要有充足的绿化，墙漆最好是红色或者白色的。小区里有很多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也要有精致的水池和一些健身器材。尽管我不经常运动，甚至会懒到在家里买台跑步机，但是看着那些运动器材，心便悄悄地跟着运动起来。

房子至少要有70-80平米，两个小卧室，客厅和厨房连在一起，最后还有一个小卫生间。 我要住很高很高的楼层，因为方便看见太阳。清晨醒来，发现自己沐浴在阳光里。向窗外望去，一只白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拍打着翅膀，对面房顶 上，有一只蹦来蹦去的小鸟，我冲它挥手，并不是希望它能看见，而是享受这样一份期待中的雀跃。当天气温暖时，起床总不至于是件困难的事。我不是个喜欢躺在床上，哪怕睡不着也要消磨时间的人。

即使是在最悠闲的日子里，只要睡眠时间足够，我便不会再贪恋温暖的被窝半分。一天的时间很短，要做好多自己喜欢的事。为此，可以丢掉很多显而易见的‘亏本生意’。我不是个乐于奉献的人，自身的快乐与精神上的愉悦是大于一切的。我的烦恼，我的快乐 与别人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事。

如果我能与喜欢的女孩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那我只希望与她共住3个月，最长不超过半年。然后在一个阳光明媚或者阴雨绵绵的早晨，她忽然消失不见了。空气里还残留着她的香味，偶尔可以发现她没来得及带走的物品。我会感到短暂的怅然若失，有可能还会回忆她几天。然后这一切便像吹过的阵风，永远不在我的心里再卷起半点涟漪。

2021年1月13日，亲爱的孙子：我向来是不喜欢用这种矫情的方式来表达感情的，但想来想去，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故还是要用这种方式同你讲些什么。而我之所以要给你写信，一来是因为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必须要明白，尽管我知道你已经明白了很多道理。这第二点，我已经老了，自感时日无多，可能也就三五年的事了。别怪我老头子说话不吉利，对你们年轻人来说，一年一个新样子。可对于我而言，三五年和三五个月，或者三五十年，没啥差别。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会有耐心看完这封信的。我还没糊涂，记得你今年是20岁。不知道在你脑海里，我是怎样的存在。在我20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已经不在了，我想起他，会感到神秘和敬畏，这也许就是死亡的魔力。我会想知道爷爷的爷爷是谁，以此类推，能推算好久。

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不流行这个，你们对亲情没有兴趣。你们脑子里想的是：‘凭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带到这个冷酷的世界上。’对不对？我感到有些失望，不是因为你可能抱有这种消极的想法，而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年轻人的想法丝毫未变。你所想的，正是我20岁时所想的。那时的我，戾气横生，满口讲着仁义道德之语：“世界上除了亲人，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人对我这么好，我一定会孝敬你们的。”可做的，却都是混蛋之事。我打心眼里厌恶亲情的联系，想尽一切办法挣脱这个纽带。如果我的爷爷那时同我讲大道理，我只会在心里笑他是个老顽固，所以，我才用这种方式，向你讲些我这个老头子的废话。是对是错，还是由你来分辨吧。

孩子，实不相瞒，我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我能重返20岁，我会做些什么。不止你们年轻人爱幻想，我们老年人偶尔也是会伤感的。我的20岁，是充满了迷茫与痛苦的。我没有足够的物质与才能，去以一种潇洒放荡的方式，度过我人生中的黄金岁月。

‘你这辈子都是个普通人，你得认命。’有时候我会冒出这种想法，于是就心安理得地想着：‘算了吧，就此消沉下去吧，命该如此。’但没过多久，那敏感的心又会不由自主地感伤起来。可以说，我年轻时痛苦的罪魁祸首，是接受不了自己终将平凡一生的事实。那时的我放眼望去，生命还好长好长。就像被困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沙漠，你好累，好想放弃。可不行啊，走，还有一点机会，不走那是必死无疑。

重返20岁，我会做什么？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生活习惯、所思所想，同20岁已经截然不同。我能回想起20岁自己的所思所想，却再也找不回那种状态。关于这种题材有很多电影；我也看过一些，是否真的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精彩放纵，恐怕没有人知道。毕竟在现实生活中，根本没有人能够重返20岁。

我必须提醒你，攀比以及贪婪是阻止你找到快乐的两块绊脚石。有时候也会发现，自己明明知道很多道理，可生活还是一塌糊涂。你不理解，于是你就要寻找一个出口，来排泄心中的苦闷。恰巧在这时，‘黑暗’便会趁虚而入，悄悄地流进你的体内，寻找机会伤害你的五脏六腑。

以我个人的经验来看，所有人，无论贫穷或富有，外表漂亮或丑陋，身体健康或残疾。只要是活着的人，不快乐的时光总是占百分之90以上，只不过导致不快乐的事情不同罢了。这个世界永远是不公平的，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可能是。人的本性是永远不会改变的，不会因科技的发展、生存环境的变化而发生任何的改变。自私、贪婪、攀比，永远是人类的主旋律。永久的快乐是不存在的，依我来看百分之五十的快乐都是不存在的事情。

我不担心告诉你这些会使你变得消沉，这只是我个人的经验之谈，你有属于你的生活，你的思想以及你对各种事物的看法。况且，有很多事情你本来就已知道，当我告诉你所谓的大道理时，不过是在自私的喃喃自语罢了……

2021年1月14日，A：感觉特别奇怪啊，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想着要当一个作家呢？ 无论从小时候的生活环境，还是从周围的这个围来看，都和作家没有任何关系吧。

B：对，大概的感觉就是睡一觉醒来，不知道谁在脑子种一颗种子。这种子告诉我：‘当个作家，写点东西怎么样？’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爱幻想，但这也算不了什么，很多人小时候都会这样。

A：你是说有种类似‘上天启示’的感觉？

B：（苦笑）没有吧，如果真的有那我现在早就出名了。

A：你觉得有天赋的孩子都会很早出名吗？

B：当然啦，不然怎么叫有天赋的孩子呢？一个60岁的老人，你说他有天赋，不是在骂人吗？”

A：这个孩子至少也需要把写的东西拿给别人看吧？别说写作这种他人认可度极高的事情，就是一块金子，你也得找个买家啊！

B：(长叹一口气)如果写的好会不愿意给别人看吗？尽管文字写的好与坏很难有一个百分百准确的标准，但作者本人难道心里没数吗？原来上学时，作文得到的评价几乎全是：创意很好，但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A:(微笑着)那为什么还要偷偷的干这个呢？因为热爱吗？

B:（一脸认真的)谈不上多么纯粹的热爱，只是抱有一种：现在周围的年轻人好像都陷入了一种混吃等死，无欲无求的状态。如果我有个事干，有个勉强称之为梦想的东西支撑着，会不会感觉与众不同，不再那么焦虑。

A：(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哦…那如果说你的生活突然失去了写作，你会陷入一种怎样的状态？

B：也是混吃等死吧。这个问题我之前也想过，就是写来写去也看不到什么希望，也没有什么意思。尽管才开始写了不到两年，但感觉得一件相当漫长的事，可能因为我天生就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吧。如果不写的话，会不会没有了这个包袱，没有了束缚，生活会不会更轻松自在一些。但…怎么说呢？那样的话我整个人就垮掉了，就没有希望了，就有个声音清楚无比的告诉你:‘你完了，这辈子就这样了。’我觉得让一个年轻人看不见希望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哪怕是自己骗自己，哪怕我能预见最坏的结果，但还是要这样。用纠缠这个词比较合适。

A：既然如此，你自己觉得自己的作品还差在哪里呢？或者一部怎样的作品才算得上是优秀的？

B:我觉得自己作品里的文化含量不高。就是你一读我这个人写的东西，你能大概猜出来这个作者的文化水平是不够的。但恰好目前我写东西的风格正在缓慢定型，所以即使再去读其它的书也提高不了多少文化涵养。说到‘风格’我又想起自己写的东西没有特别鲜明的特点。现代化的写作就两条路，一、独特的个人风格。二、大众风格，但具有相当高的价值。在我心里，一部好的作品一定是有趣的，不同的人对‘有趣’的定义也不相同，这就造成了多元化的喜好。有趣大概就是你个人觉得读这本书不是在浪费时间或浪费生命，你有想读下去的欲望和冲动。其次它的内容要是健康的，这个健康不是一味地写爱国爱党，不是搞一些假，大，空，而是用作者的描写来引导读者的心灵发生一个积极的变动。

比如同是写社会黑暗，不健康的内容引导读者去犯罪，去自杀，，社会黑暗不公平，人活着没意思。而健康的书不但深入本质地写出了黑暗，还能继续着一种平静的感受，‘啊，社会的确是这样，但是怎么办呢？没办法抗衡，努力做好自己吧。’最后一点就是作品要有文学价值，说白了就是流传下去的价值。作品的主题、艺术风格，某些细节处的描写，都要达到很高的水准。

A：这么说来的确相当难以把握。

B：(苦涩的)再难也要试试啊，不试连一点希望都没有。谁是天之骄子，才华横溢，祖师爷赏饭吃？是那些从小就崭露锋芒，十几岁就著作等身的天才。谁是集万千支持与资源于一身的幸运儿？是那些出身书香门第，有着理解自己爱好的家人的孩子们。

但谁是又懒又笨的可怜虫，到处躲躲藏藏，不敢把写作称之为梦想的自卑患者？是我！写作是我哪怕不顾一切，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会想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