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三岁看老（1/1）

由此可见刘瑾是个练家子，身上一定有功夫。众人看到刘瑾发怒，便纷纷站立两旁，瞪着刘瑾训话。

张永捂着脸上的血红手印，委屈巴巴地控诉：“干爹，马永成这狗东西吗咱，您……”

刘瑾厉声怒喝：“住口，你们两个杂碎，为了屁大点的事儿在这大打出手，要是惊动了殿下，咱们爷们都没好日子过。”

马永成继续控诉张永：“干爹，张永不顾兄弟情谊，肆意争宠，这是憋着取代您呢。”马永成真是狠毒啊，这盆脏水泼在张永身上，想洗都洗不掉，毕竟后宫争宠的事情最常见。谁都想更上一层楼，谁都想站在高处对着别人颐指气使地发号施令。

刘瑾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够了！我问你们，殿下如何？”

谷大用上前躬身回话：“启禀干爹，殿下已经睡下，这个时辰正是丘聚在驾前伺候。”

刘瑾听到太子已经睡下，还有自己信任的干儿子在旁伺候，脸色才稍微好了些。

刘瑾思索了片刻，像是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你们有没有觉得殿下心性如何，可担大任否？”

众人你看看我看看你，都不敢作声，高凤却大起胆子站出来“启禀干爹，太子殿下聪慧过人，虽贪玩贪吃，但却能控住自己的欲望，就如今天这般，他想弄点玩的东西，但是谷大用告知殿下有些东西是不能玩的，比如生铁，殿下也没有强求奴婢们去采买，只是讪讪地说了一句以后再说吧。”

刘瑾听到高凤的话先是一怔，并没有马上评价高凤说的是对是错，反而询问起生铁的事情：“殿下要生铁做什么？”

高凤继续小心回话：“不只是生铁，还有其他的东西，有木炭，还有石英砂，说是要做几个琉璃珠玩玩。”

刘瑾听完高凤的回话，想了好一会儿，一脸狐疑地问道：“这些东西能做出琉璃？”

高凤哪里知道琉璃的做法，其实现在的大明已经有琉璃了，不过都是藩国上供的，虽然精美但是数量并不多，所以异常金贵。

谷大用也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殿下当时说的好像是煤炭不是木炭，不过我等都劝谏了太子殿下，告诫了殿下煤炭有毒的，不可使用。”

刘瑾放下刚端起来的茶盏，询问在场的所有人“殿下是否能听进去？”

众人点头，纷纷说道，殿下已经听进去了，并表示等移驾东宫之后再说。众人一致认为朱厚照是个八岁的孩子，到那时给太子找个更好玩的东西，肯定早就忘记了做琉璃的事情。

刘瑾缓缓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过了好一会他停住脚步，轻叹一声“唉！你们还记得殿下三岁的时候非要一套弓箭吗？陛下为了防止太子殿下弄伤自己，怎么都不肯同意，命令我等想尽办法把这事糊弄过去。当时我们使出浑身解数，想尽各种办法分散殿下的注意力，可是最后还是没有令殿下忘记做弓箭的事情，我们为了防止箭矢伤到殿下，特意学着寻常老百姓的样子，做了个弹弓，这才安抚住太子殿下，让他暂时忘记了要一副弓箭的事情。世人都说三岁看老，这话说了几百上千年了定然不错，只怕现在的殿下心性已成，不是我等能随意改变的了。”

刘瑾又坐到刚才的椅子上。

“高凤，殿下要的东西除了煤炭，其他东西可有什么危险？”

高凤毕恭毕敬地回话：“启禀干爹，我找人去查过，那个石英砂好像就是普通的沙子，生铁只要不做成利刃便不会有危险。”

刘瑾点点头抿了一口茶，幽幽地说道：“如此咱家就放心了，到时候如果殿下还记着这事儿，不要忘了把煤炭换成木炭。”高凤毕恭毕敬地应下。

刘瑾放下茶盏，一脸严肃地说起自己的体会。

“咱们都是奴婢，主子有做事的心思，咱们就得想尽办法地成全。今天咱家犯了大错，自知百死莫赎，但是殿下却早早地安排妥当，严令咱在御花园善后。还用一招赐死，震慑住那些多嘴的狗东西。咱已经听说了，殿下并非真的要赐死咱，咱家昏迷之际还给咱把过脉，殿下这是心疼咱家，心里有咱家。可是细想一下，还是咱家太肤浅，殿下是谁，是当朝储君，是未来的皇帝，如此的心思缜密，又会笼络人心，将来必定是一代圣君。”

众人表现各异，有的恍然大悟缓慢点头表示同意；有的默不作声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有的却一脸狐疑，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八岁的小孩平常调皮胡闹，满心好奇都正常，要说他有心计，这件事他们怎么也不可能相信。

刘瑾心想，咱在自己的小院里想了许久，咱甚至都怀疑殿下已经长大成人，还曾经怀疑这是一场梦。要不是咱整日待在殿下身边，每日都能看到殿下，咱还真不敢认出现在的这个孩子，就是以前的太子殿下。

刘瑾扫视了他的七个干儿子，看到他们表情各异，心想这些小东西肯定没想过这么多，也罢，让他们消化一小会儿，咱家先去看看太子殿下。

众宦官见刘瑾要出去，便纷纷跟上，刘瑾背着身，边走边说：“咱家去看看殿下，你们几个在这好好想想咱家刚才的话。”

众宦官开始自己琢磨刘瑾话里的意思。

还是谷大用先开口：“干爹的意思似乎很明确，就是让咱们尽心尽力地伺候太子殿下。我并没有听出其他意思，你们可有想到其他意思？”

一直不怎么爱说话的罗祥开口似乎有些不确定似地说道：“难道干爹在告诉我们，殿下以后会是一代明君，而我等将是伴在圣君身边的宦官。”

魏彬接过话茬，“那不还是奴婢吗，主子圣明与否，跟咱们好像没太大关系吧。”

高凤恍然大悟的样子，“你糊涂，历史上每个名垂青史的宦官都是伴在圣君身侧的。”

马永成捂着腮帮子，一脸无奈地说道：“名垂青史了又能怎么样，我等残缺之身，连子嗣都不能有，即便是青史留名了，也不会有人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