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皇太后（1/1）

朱厚照在隔壁用心听着，为了听得更清楚，他的呼吸都压低了很多，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朱厚照心想，你们久居在这深宫内院，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大明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弘治皇帝也是强撑着这个朝廷。想要改变谈何容易，不死上几十万人就想把大明身上的毒瘤清除，这怎么可能。

王莽变法的最大败笔就是得罪了一大批的士绅和地主阶级，但是他又需要这些士绅和地主们帮助自己稳固政权。大明想要变法，恐怕也要把这些人得罪个精光。别看书生们上阵杀敌不行，但是他们搬弄是非，操纵舆论，残害同胞倒是一把好手。也难怪后世有人评说“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

这也难怪，都是朱元璋弄出来的八股取士之法害了读书人。此法让天下读书人全都去研究八股了，农学，商学，工学等等都成了旁门左道。其实四书五经都是华夏文明的经典文学，也是道德经典。只可惜朱元璋低估了后世人的钻研精神，他们把本来简单易懂的儒学道理不断仙佛化，把孔圣人当成了一个从来不犯错的超级大贤。疯狂的个人崇拜，导致千百年来无人敢质疑孔子，更无人敢超越。

终于刘瑾说了一大堆人生感悟之后便离开了。隔壁也安静了下来，朱厚照也渐渐睡去。

天亮之后，谷大用便上前为朱厚照洗漱更衣，刚开始朱厚照还能接受各种磨蹭，直到他们不让碰水，只用湿毛巾轻轻擦拭，磨磨唧唧的，朱厚照实在忍不了。走到铜盆前面，双手捧起一捧水，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脸。

洗完脸伸手跟他们要牙刷，只见他们中的一个宦官端过来一小碟精盐，朱厚照这才知道，明朝是没有牙刷的，只能用手指头蘸着盐粒来回摩擦牙齿，以此达到清洗牙齿的效果。这让感到很不方便。

“你们能不能找到猪毛，如果找不到，有比较粗的其他动物的长毛也可以，本宫想做一个专门刷牙的牙刷。这样用手指头蘸着盐巴刷牙实在不雅，而且费时费力。”朱厚照试探性地问身边的人。

在一边站立的刘瑾立马恭敬地回话：“殿下真是说笑了，这等小事奴婢找人去办理就可以了，何须您亲自动手。”

朱厚照心想：这泱泱大国，不至于连几个能工巧匠都找不到吧，我只是要一个牙刷，又不是多么复杂的东西。我只是回复了一句嗯，之后便再无他话。

洗漱更衣完毕之后，刘瑾便请旨是否去仁寿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朱厚照努力回想着，似乎有些印象，如果没记错刘瑾说的太皇太后，应该姓周，她在朱祐樘的祖父明英宗朱祁镇时被封为贵妃，后生下了弘治皇帝的父亲明宪宗朱见深，这么算起来周氏其实是弘治皇帝的祖母，也是朱厚照的曾祖母。

朱厚照点头应允。心想，当然要先去给她请安，这可是一棵参天大树，背靠她老人家好乘凉啊，顺便这次好好认认路，以后犯了事儿直接往仁寿宫跑，准能活命。大明提倡以孝治天下，相信弘治皇帝也不敢违背他老人家的懿旨。

说起这位太皇太后周氏，那可是大明最有经历的女人，她老公是皇帝，而且还当了两次，她小叔子是皇帝，她儿子是皇帝，她孙子是皇帝，她曾孙也是皇帝，历经五朝，经久不衰。

朱厚照有些担心，不知道到这位太皇太后是否喜欢自己这个曾孙，在上一世的时候朱寿只是听说过朱厚照很不讨喜，经常被他的父亲弘治皇帝吊起来打，想必朱厚照定是一个非常顽劣的人。但是通过昨天的相遇，朱寿看这一家人挺和睦的，没有历史上传说的那么不堪啊。

伴随清晨的阳光，朱厚照走在紫禁城内的甬道里，仔细记录着每一处景色，他必须尽快地熟悉这里生活的环境，他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就是朱厚照，等做出琉璃球完成历史闭环，再重新做回朱寿吧。

很快来到仁寿宫，该处同样位于故宫的后宫区域，是一个比较大的建筑群，有一个大殿是太皇太后居住的地方，还有很多小的院落，太妃或者太皇太妃都是居住在这个区域的。仁寿宫的大殿是一座非常精美的建筑，以黄色为主色调，象征着皇家的尊贵和权力。宫殿外墙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和神兽，每一个细节都能展示出大明工匠的精湛工艺。

朱厚照在刘瑾的带领下步入仁寿宫大殿，一位衣着普通但是很干净的老妪端坐在正中，眼中透露出无穷智慧和深思。不用想这一定就是太皇太后周氏，只听她身边的宦官用，他那特有的公鸭嗓喊道：“太子殿下到。”

朱厚照大步进入殿中，站定之后瞬间把表情调整到人畜无害的灿烂童真模式，拜倒在地：“曾孙朱厚照给曾祖母请安，祝曾祖母福寿安康，千岁、千岁、千千岁。”该说不说，朱厚照虽然不算英俊，但是也算中规中矩，加上朱寿在上一世里抖音里学的小孩子讨喜的表情，让这位大明权势的女人瞬间眉开眼笑。

“哎呀！照儿真的知道行礼了，看来皇帝说的没错，好好好，快快平身来曾祖母这里，让曾祖母好生抱抱。”看着周氏对朱厚照无比宠爱的样子，他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棵大树算是靠住了。

周氏吩咐下人：“昨日让你们准备的糕点今天做好了没，还不快给哀家的曾孙儿端上来。”坤宁宫里众位宦官和宫女看到周氏喜笑颜开的样子，他们也高兴得不得了，尤其是那些老宦官和嬷嬷。说句不客气的话，只要周氏还在，他们就能一直在仁寿宫居住伺候主子。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礼义廉耻，更没有仁义道德，他们只关注自己伺候的人是否安好。

一个穿着总管模样的人，一脸笑模样，谄媚地说道：“老祖宗吩咐的事儿，奴婢们怎么敢疏忽懈怠，这就让人拿上来。”说完手中拂尘轻轻一挥，几位年轻一点的宫女端着一盘盘的糕点，排着队便来到了朱厚照的面前。

此时的朱厚照确实有点饿了，便拿起第一个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一口，眉头微微一皱，这他喵的也好意思称为糕点。甜度太低，没有任何松软，类似绿豆糕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加了一些花瓣而已。

太皇太后看到朱厚照眉头的微动作，立刻看着身边的宦官头，只见他也从糕点中取了一小块放入口中用心咀嚼。那宦官头目咽下去之后，便附耳禀奏了什么，太皇太后听完他的禀奏，也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