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有事早奏（1/1）

在东宫，现在已近午时，御膳房的人来传膳。刘瑾蹑手蹑脚地向朱厚照禀奏：“殿下，该进膳了。”

朱厚照半抬着眼皮说道：“本宫不饿，让他扯了吧。”

刘瑾赶紧跪倒在地说道：“殿下，您清晨就未曾进膳，如果这顿再不吃，奴婢人等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朱厚照暴跳如雷，大声说道：“你交代个屁，那个狗皇……父皇根本就不在乎本宫，还有你，你们这些人竟然……嗯？沈孺人在何处，为何不见她？”刘瑾听到狗皇二字差点被吓尿。

旁边的宦官听到朱厚照问沈佳宁，赶紧上前回话，希望能岔开话题，分散太子此时的暴躁情绪。但是刘瑾却心中一紧，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此时太子定是想起了自己被掌掴的事情。

刘瑾赶紧上前转圜，说道：“太子殿下容禀，奴婢有话要说。”

朱厚照吸取了之前的教训，他决定听刘瑾说完。

“沈孺人年少不懂事，竟然掌掴了您，请殿下息怒。”朱厚照听完理都没理刘瑾，自己拿起鞋子要穿，其他宦官上去就要帮忙，朱厚照一摆手说道：“不用，本宫自己来，你们这些人都到外面跪着，本宫有话要说。”

众人呼呼啦啦地到大殿外面跪着，朱厚照自己穿戴好，走出大殿看着跪倒的一片，一言不发地走到沈佳宁跟前，说道：“沈孺人你可知罪？”

刘瑾等人吓得冷汗直冒，他们想起了当初朱厚照赐死刘瑾的场景，心里说，这下沈孺人完了。

沈佳宁拜倒，一脸平静地说道：“臣妾知罪，请殿下随意处罚。”

朱厚照看着沈佳宁一脸平静的样子，便已知道她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但是他并没有怪罪沈佳宁掌掴他。

朱厚照继续问道：“你既已知罪，便……”

刘瑾听到朱厚照现如今说的话跟他被赐死时的一样，哭喊着劝谏道：“殿下呀，请您息怒，沈孺人也是为了殿下……”

朱厚照被刘瑾打断，不耐烦地说道：“闭嘴，听本宫说完，再号丧。”朱厚照继续对沈佳宁说道：“你先说说你的罪过，说对了，本宫便饶恕了你的罪过。”

沈佳宁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朱厚照，用心想着刚才他的话，沈佳宁古灵通透，心思缜密，怎么可能不知道朱厚照说的什么意思。

“臣妾没有早点跟殿下言明，是臣妾之过也。”沈佳宁认真地回话。

朱厚照点点头，双手搀扶沈佳宁想让她先起来，到此时沈佳宁已经在石板上跪了一上午，腿早就麻了。沈佳宁惊讶地看着朱厚照，她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只知道她看中的男人心胸果然宽广，虽然他现在还是个男孩。

“臣妾之过望殿下惩罚，以儆效尤。”沈佳宁再拜倒。

朱厚照也明白沈佳宁的意思，如果这次就这么不了了之，难免有其他人效仿。所以他决定说点狠话就此作罢。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如有再犯，立斩无赦。”众人看着朱厚照的处置也是一阵惊讶。

朱厚照又走到谷大用跟前说道：“你虽有心提醒本宫，但办事不力，本宫罚你去面壁到今夜子时。起身到司经局思过吧。至于其他人，你们就在这里跪着吧，跪倒子时为止。”

朱厚照搀扶着沈佳宁，一瘸一拐地往寝殿走去。

朱厚照边搀扶着沈佳宁走，边大声说道：“本宫不怕你们做错事，但是本宫怕你们不做事。下次记住有事早奏！有事早办！再敢松散懈怠惩罚加倍。”

刘瑾等人都明白了朱厚照的用意，做错事的轻罚，不做事的重罚。此时他们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提前向太子言明一千金的真相。

朱厚照扶着沈佳宁到殿中椅子上坐好，轻声埋怨道：“下次打本宫的时候能不能轻点，本宫的耳膜差点让你弄穿孔。”

沈佳宁先是扑哧一笑，说道：“殿下心胸宽广，臣妾佩服，殿下刚才耳膜，什么是耳膜？”

朱厚照这才想起，耳膜是西医的叫法，在中医里叫鼓膜。

“是鼓膜，本宫记错了。沈孺人你的膝盖没事吧？”朱厚照赶紧解释并岔开话题说道。

“多谢殿下关心，臣妾没事，只是还有些麻木。”沈佳宁立马换上了娇滴滴的声音，做作得很。

朱厚照看着沈佳宁用挑逗的语气说道：“把腿抬起来，放在本宫腿上，本宫给你揉揉？”沈佳宁飞快地抬起腿，放在朱厚照的大腿上。

“就你这抬腿的速度，腿会麻，信你才有鬼。”朱厚照一把推开沈佳宁的腿说道。

“哼，殿下心里明明有臣妾，却偏偏装作不喜欢。”沈佳宁气鼓鼓的说道。

“胡说，本宫喜欢十八岁的长开的大姑娘，你这样的小妮子本宫才不会喜欢。”朱厚照一脸不服气地说道。

沈佳宁抱起朱厚照挠起他的痒痒肉，就这样两个孩子欢乐地嬉戏起来，他们在大殿里面欢乐地追逐着，朱厚照也体验了一把欢乐童年。

“沈孺人，赏赐的那一千个铜板你收着，当初本宫还想着咱们的生意给户部一些股，现在看来他们根本不配。”一阵嬉闹过后朱厚照好奇的问道。

“殿下，陛下直接封赏属于皇家封赏，是皇家内库出钱，跟户部没关系。”

听完沈佳宁的回答，朱厚照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千金是一千个铜板了。

跪在殿外的刘瑾等人听到里面的嬉戏声，心里也轻松了不少。他们心想，这件事总算是过去了，只要他们的主子能开心，他们自然也能过得好一点。

萧敬就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来了，在东宫门口看着满地都是跪倒的宫女太监，他心里有些后悔。

萧敬虽然看出，他来得不是时候。但是圣明难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东宫宣读圣上口谕。

朱厚照听完弘治皇帝口谕，心里奇怪，不就是理解错了一千金的含义吗，怎么听着像是激怒了弘治皇帝一样。

萧敬宣旨完，跟太子告别，转身离去的时候，悄悄跟东宫的一个小宦官摆手，小宦官会意假装要送萧敬出去。萧敬在出东宫的路上也了解到，原来太子对沈佳宁已有处置，萧敬对那小宦官也传达了弘治皇帝的态度。

沈佳宁听完旨意也是一脸懵，她还以为这次萧敬是来宣读皇帝制裁她的圣旨，再怎么样也会撤掉他的孺人身份，但是皇帝口谕对她掌掴太子一事居然只字未提，反倒对太子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