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除夕·有人说话（1/1）

他们到姜湛家里的时候天还没黑，姜湛的父母还在回国的路上，几人在姜湛家别墅各选了一间喜欢的房间。

这是游尘有记忆以来，住的最现大的房间，比他和游未两人住的房间大一倍。

游尘心里想：在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我也住上这样的大房子了。

晚间时候，姜湛的父母终于赶回家。姜母看见儿子很高兴，走过来想抱抱他，却看见了姜湛怀里的黑猫公主。

公主叫了一声。

姜湛：“妈，这是我的救命恩猫，我在历险的时候就是她把我叫醒的，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家了。”

“哦~”姜母摸了摸公主的头。姜父走过来，拍了拍姜湛的肩膀，笑了笑没说话。

姜湛：感觉，和父母的关系亲近了。

“这个是青枳，这个是游尘，这个是游未，游尘和游未是师兄弟，他们三个都是道士，是我这次遇见的朋友。”姜湛给父母介绍三人。

三人乖巧的笑。

姜父点了点头，“我和你妈妈在直播里看见了，都是好孩子啊。”姜父看了看旁边，略歪了下头。

青枳说“叔叔，他们三个先回家了，我们跟着姜湛来的，大过年的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姜母走过来拉着青枳的手，笑着说“每年过年就我们三个，还挺冷清的，这次你们一起，家里也能热闹热闹。”

姜母左手拉着青枳的右手，右手握着青枳的右手小臂，大拇指还在青枳的手臂上搓搓搓。

青枳：“？”

姜母：“女孩子身体好啊，身体真好。”

游尘：“？？？？？？？？”

姜湛笑着拿下姜母的手，说：“我小姨身体不好，这些年我妈没少为她的身体苦恼，所以看青枳气色好很高兴。”

姜母也笑笑，二人回来还没吃饭，四个年轻人也陪着两位长辈。

姜父：“你们在道观里都学什么啊？”

游尘：“我们在山上也要学文化课，跟山下差不多，但是我们比山下更注重体育锻炼吧，我学的武术类比较多。”

青枳和游未心想：神了，体育锻炼。

姜母：“唉，我就是说，现在的学校太注重孩子们的学习成绩了，就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总学一个文化课有什么用，我都不记得我初中高中都学了什么了。”

几人想起姜母是想起来那个身体不好的妹妹，也都没说什么。姜母感受到自己的话让场面冷了，于是开口说：“你们在山上过年都干什么啊。”

“叠元宝。”游未说，“孝敬祖师爷的。”说罢游未笑了笑“我叠元宝可快了。”

姜湛父母觉得实在和几个道门弟子没什么共同话题。

“下山了就不用叠了吧。”姜父温和的说，“在山下也过一下我们山下的年。”

三人笑着点头。

晚上睡觉之前三人的房门都被姜湛一家人敲响，每人得到两身新的冬衣和一身睡衣，能感觉到还是刚烘干的，每件衣服都又香又软。

青枳眼眶有点热，她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家人的温暖。姜母抱了抱她没说什么。游尘和游未两人却非常高兴的道谢。

姜湛兴奋的说：“这么多年，你们是我第一次领回来的朋友，我爸妈可高兴了。”

“公主没跟着你吗？”游未问。

“我爸给她买了猫粮，没想到吧，竟然是我爸最喜欢公主，我还以为我妈会照顾她呢。”

说着有住家佣人抱着公主跑过来，把公主递给了姜湛。

“小猫一直挠门，吵着要出来，我觉得它想找少爷，就报过来给您了。”佣人说。

姜湛把公主抱过来，公主熟练的爬到姜湛肩膀上，一屁股蹲下，优雅的舔着爪子。姜父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姜湛和公主，随即笑着说自己累了先去休息。

姜湛和他们说了一会话也走了。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游尘心想：舒坦，有钱人的生活太舒坦了。

早上五点，青枳就敲响了游尘的门，游尘早就醒了，回了一声之后换衣服出门，两人又敲响游未的门，游未年纪小，昨日又坐了很长时间的车，迷迷糊糊的打开门看见两人。

“怎么了，师兄，青枳，大早上你们找我干什么？”

“大早上，师兄喊你起来做早课啊。”游尘笑着说。

“可是，我们很久没有做早课了啊。”

“以前在狼头村，我们是出任务，当然可以不做，但是现在我们安定下来了，该做的早课还是得做。”青枳笑着说

游未觉得不太对劲，但一时间也没想起来晚上不对劲，于是穿上衣服就下楼了。

姜湛家的别墅很大，院子里花草修剪的也很整齐。

姜湛家的佣人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游尘询问是否能占一下院子里的空地，佣人表示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并且姜家有自己的练习室，他们可以去练习室，

“我们这位小道士，”青枳指着游未，“是要吸收天地精气的，不能在室内。”

游未：“啊？对！”

佣人们的眼光顿时变得微妙，明摆着把他们当成哄骗姜湛的江湖骗子，狼头村那三个假道士那种。

游尘只笑而不语。佣人没出来的时候，青枳将随身带的小兜里的石子拿出几颗，分别埋在了几个不同的位置，游未看见了，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青枳。

青枳耸了耸肩，双手插兜没说话。游尘笑了笑，也没说什么。

最后三个人，只有游未在念经，游尘和青枳在对打，拳脚相加，谁也不让着谁。

姜母先醒了，听佣人们说他们三个在院子里练功，于是来看看，怀里抱着精神奕奕的公主。

“宋阿姨，您醒了。”青枳练完功，迎上去。

姜母本人姓宋，看着青枳的样子忍不住喜欢，拉着她的手递给她一杯热奶，青枳喜滋滋的喝了。

“今年除夕，晚上要一起包饺子吗？”姜母问。

几人自然都答应，吃过早饭，司机开车载着几人去了超市，游尘和游未只在手机里见过超市，第一次亲身到达，两人都很兴奋。

青枳陪着姜母一起。游尘和游未两人有点兴奋，于是和姜母青枳分开了。

等几人会面，青枳和姜母手里拿着几个超市统一制的袋子，游尘游未接过来，青枳没给游未，游未自发的到姜母另一边，挽着姜母说话。

游尘抬眼看着青枳，知道她有话跟自己说。

“宋阿姨刚才说起自己妹妹，我觉得有点问题。”青枳拎着东西，毫不费力。

“怎么说？”

“刚才宋阿姨接了一个电话，接完电话就情绪低落，我感觉她身上有一丝丝的不对劲，说不上来，就一种感觉。”

“嗯？”游尘相信青枳的感觉，但确实没有听懂青枳所谓的“感觉”到底是什么意思。

青枳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总之就是很别扭，如果有机会能见她妹妹一眼的话，再说。”顿了顿，“宋阿姨是个很好的人。”

游尘心心下了然，青枳和他自己跟游未不同，他们二人自有记忆起就在山上，师兄弟和师父师叔都像自己的亲人，他们自小是被当做小辈和同辈来对待的。但是青枳不同，她辈分高，从未被人当成小辈疼爱过，甚至还在人世的亲生母亲也把她当成亲戚。

游尘看着青枳，有点心疼她。

青枳看着他的表情，问了一句“你在可怜我？”

游尘否认：“没有。”

青枳：“没有最好，我的徒孙辈，游尘道长。”说完也不管游尘的反应，快走几步到了姜母身边。

到了姜家，姜父已经起床看报了，姜湛也拿着零食在和公主玩。

刚到姜家，佣人等在门口说有客人来，是来找青枳和游尘游未两人的。

三个人一头雾水的走进姜家，是首都道教协会的人。姜家给他们留出足够的空间，谈话不到一个小时，谈完的时候姜家的饺子已经快要包完了。

客客气气的送走了道教协会的人，青枳游尘游未三人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姜家父母没有多问，因为姜母的父母带着姜湛的小姨，也就是姜母身体不好的妹妹登门了。

宋家小女儿看起来确实有些病恹恹，说话都提不起力气的样子。姜母拉着妹妹又是好一番心疼。

游尘他们三个向宋家长辈问好，宋家小女儿便去楼上休息了，宋母带了些姜家三人爱吃的东西，拉着母子二人去一边话家常，姜母也拉着青枳过去了。

姜湛的外公和姜父谈论着财经实事，游尘游未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人，跟姜父报备了一声之后就准备上楼回自己的客房。

姜父歉意的笑了笑，心里有点责怪姜湛没有好好待客。

他们上到二楼之后，看到公主蹲在一间客房的门口，目光森森，悄无声息。

游尘和游未对视一眼，缓步走上前，只听见房间里两个女声说话，窸窸窣窣的听不清。只有一些断断续续的“……姐姐……一年……快到了……身体……”

一会儿有佣人走过来问：“你们在宋小姐门口做什么？”

游尘和游未吓了一跳，他们的精力全放在屋里的声音上，没想到后面会来人。

被人发现自己在别人门口偷听还挺尴尬的，但一想佣人的话，游尘问了一句：“这是宋小姐的房间？”

“对啊，宋小姐身体不好，夫人专门留给宋小姐休息的房间，不允许其他人进。”佣人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不准别人进。

“只有宋小姐自己在房间里？”游尘又确认了一遍。

“当然了，宋小姐在休息，当然是自己在房间里了，我扶着宋小姐进去的，没有别人来。”佣人的声音已经有一点不耐烦了。

佣人们私下都觉得游尘他们年纪小小不学好，是江湖骗子，眼下看着两个半大的男孩还在宋小姐的门口鬼鬼祟祟的，顿时警铃大作。

而游尘游未听完佣人的话，再细听房间里已经没有声音了。游尘又看向公主，但公主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开了，门口只剩他们两个人。

在没有留下的意义，于是他们和佣人道别，转身进了游尘的房间。

“怎么回事啊师兄，我确定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游未皱着眉头问。

游尘也听见了两个人的声音，但佣人的话确实又足够信誓旦旦。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门口响起了挠门声。

是公主。

游尘打开门，公主大摇大摆的进门，后面跟着刚跑过来的姜湛。

“公主突然去楼下找我，咬着我衣袖走，我跟着她过来的。”姜湛解释道。

公主跳到姜湛身上，爬到他肩膀，冲着游尘和游未喵喵叫。

“你也觉得宋小姐有问题？”游未问公主。

公主喵了一声。

“神了。”游尘感叹。

“什么？我小姨？我小姨怎么了？”姜湛一头雾水。

游尘把青枳在超市外面的话重复了一遍，又将二人上楼时，在宋小姐房间门口听见里面说话的事情说了。

姜湛皱着眉，看向肩膀上的公主，公主高贵冷艳的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显然对游尘的话没有什么意见。

“我小姨身上有，鬼？跟向晴那样吗？被上身了？”姜湛印象里，宋小姐一直是病恹恹的的形象，和他也没有多亲近。但不亲近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他愿意让小姨被这种事情伤害啊。“我小时候小姨的身体就不好，那个鬼在她身上得多久了啊。”

“不是鬼，”游尘说，“我没有感觉到一点鬼气。”

“我也没有，”游未说，“如果这个鬼能瞒过我和师兄的眼睛，那不可能的。”

“还有青枳，青枳刚才在楼下也看见宋小姐了，她也没有反应。”游尘话刚落下，敲门声又响了。

游尘开门，是青枳。

青枳一开门看见房间里的人，也不废话，直接开口道：“宋小姐身上有问题。”

姜湛刚才没得到答案，于是又问了青枳一遍。

“不是鬼上身吧，向晴的嫁衣是死的，但我小姨一直好好活着啊，每年都检查身体的。”

“不是鬼。”青枳也这样说。

公主此刻也认真的看着几个人，显然她也不知道问题所在，只是出于猫的直觉，认为宋小姐有问题。

姜湛“哎呀”了一声，说“我去听听到底是谁在说话。”

不多时，姜湛一脸古怪的走了过来，“没有人说话啊。”

“嗯？我去听听。”青枳走过去，刚出门便回头，“哪个房间啊。”

姜湛也走出去，半晌后回来了，表情更加古怪。

“他听不见，我听见了。”青枳说。

“你听见了吗？”姜湛问公主。

“喵。”很明显，公主也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