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危机四伏（1/1）

白泽很少涉足圣麒麟管辖的领域，即使是圣麒麟召集他前去开会，他也总是先淡定地斟上一盏茶，细细品味一番后，才去参见圣麒麟。

这次一同到来的还有自降世以来长期闭门谢客的神鲲。她端坐在椅子上，青蓝色的发丝安然地披在肩头，微微闭着的双眸显得恬静淡然。她的双手交叉搭在大腿上，白色渐蓝的鱼尾裙衬托得她身材窈窕，高贵又优雅。

“窃取了我的力量，所以现在是要来归还了，对吗？但是何必又要把神鲲叫来？”

白泽看向神鲲，她却一言不发，安静地闭目养神。

“……”

白泽感到一丝丝不妙，但并没有把神色写在脸上，只是微微皱眉，故作镇定地咳了两声。“圣麒麟，该把力量还给我了，长期占据着这股力量对你我都不好。”

“白泽，这力量确实不能归还给你。”良久，圣麒麟才开口，眼中的凝重并没有逃过白泽的眼睛。

“何意出此言？”他的音调陡然压低几分。

“祥瑞神兽，本应该是秉承着对世间万物崇尚以最至高无上的恩泽态度。”圣麒麟威严地回答他的质疑，但语调却充满凝重，“但是这力量存在于你身上，似乎超出了你能控制的范围。”

“无稽之谈。”

“白泽，且听我一言。”

坐在旁侧的神鲲突然发话，她眸中清透的深粉色平淡得很，但语调却略略急促了几分。

“你自己清楚得很，何必在圣麒麟冕下面前撕破脸皮呢？冕下也是在为你着想，毕竟也不单单只有你一人出现了这种情况。”

“还有谁？”他迎上她的眼眸，誓要从其间捕捉到其他异样的存在，但神鲲的眼睛却像冰山一样冷厉，根本没有破绽。

“毕方，她险些被自己的火焰反噬……为了防止她的自毁波及其他领域的兽族，她已经被封入凶兽之地了。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但是这是事实。”

“呵。”白泽自嘲地冷笑一声，“的确。既然都揭露了，那我就不藏着了。看样我的一举一动果然逃不过圣麒麟的眼睛，我承认我确实无法控制我自己的力量了。”

“……是逃不过我的眼睛而已。”神鲲敛起裙摆，坐回原处。“白泽，你同我几乎是同时降世的，我的本源是神性，与祥瑞力量实际相差无几。你的本源波动又怎能逃过我的眼睛？就算是伪装，你也不应该把最基础的本源力量暴露出来，让我捕捉到了那么一丝丝异变的存在。”

“那圣麒麟意下如何？”白泽一改刚才的态度，反倒轻松地长吁了口气，“我想圣麒麟不会对我下手吧？”

“毕竟是祥瑞神兽。”圣麒麟颔首道，“此事由你自己处理，望祥瑞神兽能自行解决。我想也没有什么神兽能和你的祥瑞力量相匹敌。”

“自行解决？”白泽轻蔑地抱起双手，“看样子圣麒麟还真是对我放心啊。”

“毕竟，四象还会出手，对么。”

他感受到了停滞在脊背上的恶寒，那正是来自青龙的注视。他虽然隐匿在黑暗中，但目光却如反光的刀刃，阴鸷敏锐，即使无形，却仿佛在下一刻就能恶狠狠地剖开他的脊梁骨。

“不。”圣麒麟摩挲着耳鬓处的发丝，“时间还早，还有周旋的余地。不过我想，真龙也不会放任你失控下去吧，他可是很珍惜你这个朋友呢。”

以真龙为要挟。果然，圣麒麟对真龙放荡不羁不听使唤的存在已经有些无法容忍了。白泽微微一笑，摊开双手，坦然道：“如您所见，我有的是办法，何必拘泥于真龙的力量。如果我想，我绝对会把这个老家伙按在地上揍的。”

“但愿如此。”

当白泽走出圣麒麟的据点时，神鲲拦住了他。

神鲲个子高得惊人，几乎视线要和他平齐了。在发话前，她甚至不忘记往嘴里塞了一把自制的巧克力糖。

“真龙难道没有跟你提过相关的事情？”

面对神鲲打算刨根问底的质疑，白泽耸耸肩，“我跟真龙有些日子没有联系了。真龙这个老东西有多不靠谱你也不是不知道，至于我什么样子，他也没必要在乎和关心吧？”

“……但是真龙唯一信任的人只有你。无论是我，还是四象和圣麒麟冕下，他们想要见真龙一面，可以说得上是难上加难。”神鲲推了推镜框，金色的流苏轻微地颤动着。

“真龙为什么要信任圣麒麟。”白泽态度陡然一变，反倒理直气壮地质问神鲲。“圣麒麟的存在，迫使身为初代神兽之主的他为了维持神兽的平衡不得不退位避其锋芒；而圣麒麟自从继位到现在为止，并没有发布什么比较和民心的政策——哦不，除了凶兽之地，这个倒是有点存在的意义。真龙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就算他向来桀骜不驯，自由惯了。”

“……”神鲲半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叹气，“真龙无法管辖神兽，他这种放浪不羁玩世不恭的性子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神兽之主的位置，所以他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这是事实，但是我不敢苟同。”

“神鲲，实际上你也不是很拥护圣麒麟，我太清楚了。只不过碍于你身为神道之主的地位，你无法去抗议圣麒麟的一些行径。而我就不一样了，到现在为止我依旧是自由身，即使是玄武的麾下，他也没有资格管我，圣麒麟也一样。我不指望他们会帮助我什么，所以我只能靠自己。”

“……算了，想来我也无法对你解释真龙和圣麒麟的情况，毕竟你和真龙走得太近……”神鲲转身向侧踏出一步，抬起手，七彩色的光晕由下至上将她笼罩，胸前的半鱼项链也变成一条由水浪构成的鱼在身侧浮游。“白泽，留给你的时间不多，圣麒麟随时都会对你进行考察，我劝你慎重考虑你的一举一动，这是我身为与你几乎同时降世的神兽，能给予你的最好的忠告。”

白泽刚想要说些什么，神鲲的身形霎时与光晕一同敛去，只剩下碎片一样的影绰还在原地徘徊。

“啧。”

圣麒麟不肯归还他的力量，即使是为他好，但是他不愿意，毕竟他以祥瑞神兽的称号自居。

不过圣麒麟只是能浅显地操控他的力量，终究无法窥视其本质。他不是真龙，他更不是他——初代祥瑞神兽的力量，若是如此轻而易举被人剥夺了去，那他又怎能自居祥瑞神兽？

但神鲲的话绝对不是开玩笑。圣麒麟能够把同为初代神兽的毕方封印入凶兽之地，无疑是施加给了毕方“灾厄”的罪名，从此以后毕方荡然无存，只有灾厄凶兽·毕方。

不能控制力量的神兽在其他神兽眼中似乎是不祥的，他也一样。

只不过现在知晓此事的神兽并不多，寥寥无几。

那么只消他稍微一疏忽，岂不是也会被圣麒麟以这种荒诞的理由抹除？

白泽打了个哆嗦，圣麒麟向来做事没有规律可循，就算他成为圣麒麟名义上的麾下有几百年了，但就算他再谨慎周密，他也无法确定下一秒圣麒麟的想法是什么。

若不是真龙作为他的好友，他还不敢确定圣麒麟是否会针对他身为祥瑞神兽的身份而怒起杀心。

那么破局只有一种方法了。

进入凶兽之地，将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融入凶兽之地的封印，兴许可以改变圣麒麟的想法，也可以减轻自己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