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夕阳下的疯狂（1/1）
“李云，你每天早上是在做体操还是在打拳呀？”
“我打的是一种拳法。”
“哦，是太极吗？看着软绵绵的。”
小鱼双手挥动模仿我打拳的样子，小脸上满是好奇之色。
这姑娘，性子越来越活泼了。
“那是我师父教我的一种拳法。”
觉察到我的语气有些低沉，小鱼很知趣的没有问下去，赶忙换了话题。
“想不到你还是武林高手，那你可要保护好我。”
小鱼一脸俏皮样，笑眯眯看着我。
我看着那双月牙般的笑眼，神情有些恍惚。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哦，没东西，只是觉得你很好看。”
小鱼一愣，脸又红了，慌忙地下了头。
“我会保护好你的。”
“嗯……”
小鱼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老师来了，上课了。”
“嗯。”
……
那一节课讲了什么，我又没听进去，但我好像突然知道了自己学武目的。
刚开始跟着师父学武，只是为了儿少时的一个武侠梦，哪个男儿不尚武，但你要说具体一些学武是为了什么，那时候还真没想过。
小鱼攥着笔杆子，认真的听着老师讲课，没有觉察到我在看她，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小鱼的脸上。
吹弹可破的皮肤上泛起白白的荧光，细细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小腹处一阵火热，一股热气顺着脊柱冲向脑袋。
我一怔，脑海里似有雷声阵阵，雷声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又像是就在眼前炸裂。
小鱼推了我一把，小声说到:“好好听课，摇头晃脑的干什么！”
我咧嘴一笑。
“遵命。”
老师在讲什么我实在听不进去，但我身心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那是一种从内到外念头通达的感觉。
师父当年学武，最开始只是想吃一口饱饭，但后来国难当头，民不聊生，师父毅然决然以武报国。
那我学武是为了什么呢？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我没有师父那么大的志向，况且现在国富民强也不需要我去做什么，我只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小鱼，还有其他我在乎的人。
耳畔似乎传来师父的谆谆话语。
“小云子，你一定要知道自己学武的目的，你现在还小，但你会长大，会认识很多人，经历很多事，慢慢去想，去找，若是你的心里寻不到答案，就如那无根之水，无本之木，若有一日大厦将倾，心魔滋生，你拿什么去扛……”
师父那天看着天边的夕阳，久久不语。
“师父，我想我已经找到答案了……”
……
窗外的已经隐隐有蝉鸣声传来，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
离中考还剩一个月，小鱼的成绩终于重进前十，闲暇之余，我们会一起畅享高中的生活。
老师说现在严一点，上了高中就轻松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所有人的心里都对未知的高中生活充满了向往。
我们学校是寄宿制，星期五放学后学生们都会回家，然后星期日下午来到学校。
那是五月份最后一个周日，收拾好东西我坐上了去往学校的公交。
周日的校门口是很热闹的，学生都是刚从家里过来，口袋里装着一周的零花钱。
各种商贩也是看上了学生兜里的钱，都在学校门口摆摊，有卖各种零食的，还有卖学习用品的。
最火热的就要数几个卖炸串烤串的小摊，学生们都是十几岁的年纪，还很贪嘴，学校是封闭式管理，食堂的饭菜虽然不错，但是哪有这些小吃对学生的诱惑力大。
好多学生都会在这天把零花钱花个精光，只留下下星期回家的钱。
学校对于门口的这些小摊也管过，但是也没多大成效，甚至好多老师都是这些商贩的顾客。
公交到站，我提上书包下了车，远处一个俏丽的身影早已等候在这里。
我和小鱼相约的，每次都是差不多下午四点多到五点到学校。
今天小鱼穿了一条纯白色半袖，水洗白牛仔裤，一头长发简简单单扎在身后，背着黑色的双肩书包。
“小鱼，这里！”
我大声叫着，挥舞着手臂。
青春洋溢的少女，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
小鱼笑了，花开了。
“今天怎么来这么早，等久了吧。”
“没有呢，刚来。”
小鱼眯着眼乖巧无比。
“想吃什么？今天你云哥请客！”
我大手一挥，豪气十足。
“我想吃烤土豆片，炸豆腐串，还有鸡柳……”
小鱼掰着手指头，一样一样的数着，小脸上满是期待。
“好，带你吃个够！”
“那一会吃完了我请我云哥喝饮料。”
“好。”
两人来到小摊前，小摊前热闹非凡，我点了小鱼爱吃的几样小吃。
“怎么都点我吃的？”
“我在家吃太撑了。”
“哦。”
不多时，香气四溢，两人端着小铁盘，蹲在一边。
“你尝尝这个烤土豆片，太好吃了，我上辈子可能是颗土豆，我太爱吃土豆了。”
小鱼吃的满嘴流油，笑眯的递给我一串烤土豆片。
土豆片烤的酥酥脆脆，味道确实不错。
“小鱼你先吃的，我去旁边小卖部买点笔和本子。”
“你快点啊，我等你的。”
小卖部并不远，十几米的距离。
到了小卖部，小卖部里满满的都是学生，好不容易挤到前边。
“老板，四根笔，还有三个本子。”
“五块。”
我正要付钱，突然外面传来几声惊呼，还有哭喊声，然后就是乱糟糟的叫喊声。
我的心一沉，急忙扔下钱跑了出去。
不宽的小巷子里全是惊慌乱窜的学生，他们脸上都带着慌乱惊恐的神色，有的已经大哭了起来。
“杀人啦！”
“杀人啦！”
有人惊呼，我的心一颤，像是被人一把提了起来一样。
小鱼！小鱼在哪里！
我急忙向着反方向跑去。
之前的小吃摊已经倒了，热油和食材撒了一地，跟前也没有小鱼的身影。
我急忙跑了过去。
转角处，我看到了小鱼。
我的小鱼。
她躺在地上，瞪大了眼珠子，眼里满是惊恐，她也看到了我。
她像是想说什么，微微张开了口。
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小鱼身边的，抓着小鱼沾满鲜血的手。
小鱼不断张着嘴，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脖子上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断往外涌着血沫子，染红了白半袖。
我张大了嘴，浑身都在颤抖，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小鱼嘴边。
“额……”
“保……保……”
“护我……”
小鱼弱不可闻声音犹如炸雷在我耳畔响起，一句话说完，脖子上又涌出一大片带着泡沫的鲜血。
小鱼的身边，还躺着四五个倒在血泊中的学生。
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浑身鲜血，一脸狰狞，显然精神状态不正常，一双赤红的眼珠子里满是疯狂，宛若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
男人挥舞着手里的菜刀，嘴里大喊大叫，追赶着四处逃逸的学生，不断有学生惨叫着倒下。
“死！”
“死！”
“你给我去死！”
我的眼珠子好像要跳出来一般，眼里的世界成了血红色。
男人发现了我，挥舞着菜刀向我冲了过来。
我的身体就要炸开。
一拳向着男人手中的菜刀砸去，刀身与拳头接触的瞬间断成两截从男人手中飞出。
我冲向前去，一脚踹在男人胸前，男人向后飞去，砸在校门口的墙墩上，没了动静。
我冲到男人身前，一拳一拳，狠狠向着脑袋砸去。
身下的男人早已成了一摊烂泥，我还在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臂。
警车，救护车呜鸣声不断。
我清醒了些许，颤颤巍巍的来到小鱼跟前，她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如刚见时那般安静，就像开在血海里的一朵白花。
我看着她被抬上救护车，看着警察将我包围。
远处，夕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