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十五节(1/1)
程兰佳已经两天有没来看李杰的演出了。程兰佳生病在家,李杰想在家照顾程兰佳。程兰佳说,“你还是去演唱吧。这个时候我在家也是睡觉,而且你去唱歌,我在梦里听你的歌声。”程兰佳知道演唱对李杰的意义,不想让他因为自己而中断他在酒吧的演出。李杰在台上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他习惯性地往台下看去,每次看不到程兰佳的身影他都感觉心里空空的。一个晚上下来,他从未感到如此的疲惫。
“状态不是很好?”酒吧老板说。
“有些累,最近排练得比较多,晚上也没睡好。”李杰说。
“正常。我还以为你是累不死的超人,每场状态都那么好,好好调整就行,如果你想休息一下就跟我说,我找人临时顶你一下。”
李杰意识到自己糟糕表现的后果,他无法保证程兰佳不在时的状态,只能在表演前吃了些药。
终于熬到程兰佳病愈来到酒吧。李杰想把此前对程兰佳的思念都注入歌声里。他感觉胸中有股滚滚的力量,随时跟着自己的歌声喷薄而出。程兰佳也早早来到酒吧,选了一个正中间的位置。她想欣赏李杰细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来回滑动的优美舞步。程兰佳静静地坐在那里欣赏李杰为她而唱的歌。旁边一位男性看见孤单的程兰佳便靠近过来。
“美女,一个人?”程兰佳没有反应。那位男士直接坐到了程兰佳旁边,“要不我请你喝杯酒吧。”男士越坐越近。程兰佳拒绝说,“谢谢,我不喝。请你离开。”男士见状直接把手放在程兰佳的腰上,“喝点嘛,你想喝多少都行,算我的。”程兰佳嫌弃甩开他的手,“你走开!”
李杰在台上看到这一幕,连忙放下吉他冲了下去。台上的人都懵了,音乐随之戛然而止。
“你干什么!”李杰怒吼道。
“关你什么事?”
李杰揪住男人的衣领,“她是我的女人,你敢再动她试试。”
“她身上写着你的名字吗?”男人扯开李杰的手,“我能不能动她,她说了算!”
李杰正要挥动拳头打过去,被身边的保安拦住。“有事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老板也跑了过来。李杰不记得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和程兰佳在后台纸迷金醉后浑浑噩噩回家了。第二天起床,李杰发现程兰佳不见了,他拨打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她,害怕自己出门后,程兰佳回来找不见他。他打开抽屉,把仅剩的药吃完。
程兰佳回到家后,发现李杰还在床上。她爬上床,用嘴唇轻轻把他唤醒。李杰睁开惺忪的眼睛,“你去哪里了?”
“你猜。”
“我不知道。”李杰感到头脑发胀。
“今天是是什么日子?”
“你的生日?不对,我的生日。”
“我出去给你买了礼物。”程兰佳故作神秘地说。
“什么礼物?”李杰感兴趣地说。
“你来找吧。”程兰佳靠近李杰,“就在我身上。”
“那我可得好好搜查!”李杰兴奋地说,双手在她身上来回搜寻。
“好啦好啦。”程兰佳止住李杰的手,缓缓把衣服朝胸部拉去。李杰朝程兰佳的肚子看去,一把吉他在他眼前出现。
“Jimi的Feratocaster。”程兰佳甜甜地说,“你最喜欢的,上面有你的名字。”
李杰轻抚她肚子上的吉他,在生日这天收到这样的礼物有些让他意外,他感到这比收到一把真正的吉他还让人高兴。
“以后你可以在我肚子上弹奏你最喜欢的乐曲。”程兰佳温柔地说。李杰俯下身去,指尖在程兰佳肚子上跳动起来,“这是世上最美的吉他。”
“这是世界上最美的手指。”程兰佳用手摩挲李杰的手指。
“还有最优美的旋律……”李杰在程兰佳耳边轻声说。
“你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不是不是该再进一步了?”程兰佳躺在李杰的怀里说。
“你是说结婚?”
“我也不清楚,其实这样感觉也挺好,别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也许吧,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其实这样也挺好。”程兰佳搜寻自己内心的想法,想说什么又说不出。
“你是想给我们的爱情加上保险。”李杰思索了一下。
“也许吧。管它呢!现在就挺好。”程兰佳说。
“我觉得是激情减退了。之前是每天都有激情,现在是偶尔才有激情,我们都感到了危机感。”
“嗯……确实是,我有些害怕我们之间的爱情之火熄灭,其实任何火都有熄灭的一天吧。我们只管享受燃烧的时刻就好。”
“我不会让它熄灭,我要让它像太阳一样永恒。”程兰佳的嘴唇向上迎去。
李杰不想让程兰佳在他们之间的关系里有任何疑虑,他把所有积蓄拿出来,包括准备补交已经欠了6个月的房租。他把钱摆在程兰佳面前,“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钱不能证明什么。但这是我所有的钱,是我未来的口粮,是我的住所,是我的药。我要用我的未来让你穿上最美的衣服,用最好的化妆品。”
“别胡闹。”程兰佳开心地说,“还要交房租呢。”
“房租见鬼去吧。”李杰迫不及待地说,“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没有房子也无所谓。”李杰拿起钱,拉着程兰佳出门。程兰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开心地和李杰在商场上逛。她感觉自己有李杰在身边不用再担心未来,她永远可以依靠在李杰坚实的肩膀上。那是程兰佳最愉快的一个下午,他们花光所有积蓄,只活在当下。他们仿佛把所有的爱和愉悦都锁在此时此刻,一切都变得浓郁起来。在度过一个魔幻的下午后,现实很快就砸在了他们脸上。当他们回到家时,他们所有的东西已经被扔在门前,大门的锁也已经被换了。他们显得很平静,程兰佳挽着李杰的手臂,“明天我们再来处理这些东西吧。”李杰握住她的手,“好的。”
他们来到江边,还未从下午的激情中缓过来。他们打开买来的东西,一件一件把玩。湿热的风不停打在他们身上,他们渐渐困了。他们躺在江边的台阶上,身边的购物袋将他们包围。不知过了多久,李杰从石阶上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睛耳边只剩下水流身边的声音。他侧身看去,眼前的江河被星光点亮,闪闪发光,李杰仿佛进入魔幻的空间。那一闪烁的星光随波而动,仿佛自己内心闪过的想法就出现在眼前。他拍拍程兰佳,“快看!”
“什么?”程兰佳挣扎着起来。
“银河掉下来了。”李杰说。
“真美。”程兰佳轻轻地说。他们的心仿佛被眼前的江河点亮,不知过了多久,程兰佳抓起身边的购物袋朝前扔去,“都扔掉!”李杰吃了一惊。“要这些有什么用?”程兰佳大声喊到,“有这样的夜晚就足够啦!都扔掉!我不需要这些东西!”
李杰听到也兴奋起来,“扔掉!”
第二天天还未亮,他们一同在江边醒来。太阳像个快熟的蛋黄,把江面染成红色,不经意间他们身上也披上了这层红光。大地开始明亮起来,他们肌肤上的温暖渐渐变成了炙热。李杰透过江面望去,这个世界此时似乎只有一种颜色——爱的颜色。在他内心深处,仿佛也有如同远处巨日的东西升起。
“好美。”李杰不禁说。
“昨晚我们是到天上了吗?”程兰佳靠在李杰身上说。
“也许吧。”
“我们回到地上。”程兰佳望着远方说,“不管会遇到什么,只要回想昨晚就值得。”李杰的脸朝她缓缓靠近。
赵头站在后台尽头抽烟,终于等到李杰走过来。他灭掉烟头,环顾四周,“最近演出比较多啊。”
“嘿。赵头,你在这里吓我一跳。”李杰放下吉他说。
“最近都忙些什么?都不见你拿货?”赵头笑着说。
“最近手头紧。”
“你这么受欢迎怎么会缺这点钱?”赵头眉头紧锁。李杰听出了赵头话里的疑问,“没有。就是想搞个演唱会。”
“什么?”
“程兰佳生日的时候我想把这里包下来,然后搞个演唱会,专门唱为她而写的歌。”
“哦,还是你们搞文艺的会泡妞啊。”
“还在攒钱呢?”
“缺多少?我帮你想想办法。”
“你有多少可以借?”
“诶,不用借,你帮个忙就行。”
“怎么个帮法?”
“就是帮我送货。”赵头见李杰还是不太明白就接着说,“就像你平时把货带回家一样。”
“哦,多少钱一次?”赵头把嘴凑到李杰耳边说。李杰听后说,“不错啊。”
“那你要定下来就不可以改了啊。这个可是很多人都抢着做的。”
“我明白。”李杰说,“我做事你懂的——靠谱!”
“那就一言为定。以后可得多多照顾兄弟生意啊。”
“一定。”李杰照着赵头的指示送了一次货,果然轻松拿到了不菲的佣金。他想再做几次就可以凑够演唱会的花销,便更努力地排练起来。“搞什么排练这么神秘啊?”程兰佳说,“都不让我去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杰神秘地说,“保准你会喜欢。”
“那我还是不要偷偷去看吧。”
“嘿,原来你打算去偷看我们排练?”李杰假装生气地说。
“看又怎样?”程兰佳若无其事的说。
“那我可要把你这个偷偷摸摸的小偷给抓起来。”李杰说完便用双手将程兰佳紧紧抱住。程兰佳笑着从他的手臂滑下,跑到床边,“有本事你来抓我呀。”李杰大步过去,一把把她扑倒,笑着说,“抓到了吧,我可要好好惩罚你这个小偷。”
李杰正在写生日演唱会的人员名单,赵头打电话过来。“有空吗?”
“有空。”
“过来吧。”
“知道了。”李杰到赵头的地方取货,正在送货的路上被人拦了下来。他突然意识他那几个人是警察,便放弃了反抗,被按在了地上。他突然意识一切都泡汤了,这段时间隐约在他脑袋里闪现的隐忧还是成为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