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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斡勒青红涉案(1/1)

卫仲喝道:“住口!尔等匹夫!动辄杀人,动辄以死相要挟,枉顾国家法度,焉能成其大业。我蒙古一统天下的要务就败坏在你们手里。不是要杀吗?不必杀平民百姓,让你们将军杀了我这个知府,哪多有派头?来呀!杀呀!”

说着,卫仲迎着卜夏礼的刀走了过去,卜夏礼完全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不住地后退。

事到如今,卜夏礼也下不了台了。

他回头对卜赫礼说:“去请唐古特将军来,看尔等还敢如此嚣张吗?”

卜赫礼转身就走,莫如深觉得自己不能沉默了。自己是带着使命来的,不能让这几个莽汉坏了大事。

他想,不可能突围逃走,与唐古特的军队大战一场吧,那样的代价太大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不如帮他们把案子破了,避免生出无妄之灾来。

想到此处,莫如深从茅厕里走出来,彭超跟在他身后。

莫如深说道:“小卜将军且慢,各位大人且听草民一言。”

所有人都看向了莫如深,只见他不卑不亢,气度不凡,一时间愣了一下。

南霖和罗红缨听到莫如深说话了,急忙也从茅厕里出来了,站在莫如深身后。

卜夏礼用刀一指莫如深,说:“你是何人?”

莫如深施礼道:“在下何在,浑名何大炮。这位是关云超,赵子风,还有我们少东家张天阔。我们是陪我们少东家来贩马的。”

卜夏礼一听就火了:“几个贩马的,敢管官府之事,你们活腻了吗?我看你们几个相貌奇特,行为异常,绝非善类。来人!给我拿下!”

旁边的军卒立刻上前,准备拘拿莫如深四人。

罗红缨很着急,从房间出来时是被叫出来的,根本没有拿兵器。此刻毫无还手之力,真是让人可恼!

卫仲一直没说话,突然出了声:“且慢!听他说完!”

卜夏礼脸上的肉抖动了几下,朝军卒们摆摆手,军卒们退下了。

卜夏礼说:“那你说吧,有何见解?”

他又咬牙说道:“说不出什么牛黄狗宝来,休怪本将军无情!”

莫如深不紧不慢地说:“将军,莫急。其实你不想在此搅闹,无非是怕唐古特将军怪罪于你。听了我的分析,当可解除你的疑虑。”

卜夏礼被人说破了心事,脸上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卫仲对莫如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觉得此人气定神闲,说话有理有据,层层推进,绝非等闲之辈。

卫仲质疑道:“你一个商贾,难道也懂勘查侦破之理。你可知道这种场合胡言乱语,稍不留神便会自取其祸。”

卫仲的话其实很厉害,既包含了提醒,又包含了威胁。

卜夏礼虽然不知道莫如深是谁,就冲莫如深说出了他的隐忧,又给他带来些许希望,他都想听莫如深说下去。

卜夏礼把刀还鞘,说:“勿需多言。直陈你的想法吧!”

看到他把刀入鞘了,莫如深就知道自己的话可能管用了。

莫如深再次施礼道:“小人何在,从小与父亲生活在一起。父亲负责看守衙门的停尸间,处理过各种尸体。小人耳濡目染,对尸体颇有了解,也曾帮官府破过一些案子。”

卜夏礼一听,暗自高兴:“你懂验尸?还不赶快上前,速速验来!”

卫仲没说话,点了点头。莫如深这才上前来,仔细查看起了尸体。

他先把手机开机,远离了临安,手机不能充电。一般情况下,他不会轻易打开手机。

他打开了手电筒,照了一下死者的脸,并查看了他的四肢和衣物。

卫仲和卜夏礼等人是第一次看到手机,觉得这个火折子很新奇。

卜夏礼看着这个怪人,手里拿着奇怪的火折子,心里对莫如深多了几分期待。

卫仲何尝不是如此,问:“何兄,可有什么发现?”

莫如深说:“死者手足发绀,确有窒息症状。”

卜夏礼一听,心里凉了半截,他心想这跟卫仲判定的没有多大区别。

卜夏礼还是不死心:“何——何先生,你好好看看,还有什么发现?”

莫如深说:“按死状来说,死亡超过一个时辰。死者是如厕出来后,倒毙在走廊里的。”

卜赫礼不服气一个老百姓懂得这么多,质问道:“你如何得知?他就不可能是如厕时摔倒在走廊里的。”

彭超插了话:“不可能。”

卜赫礼一看旁边又有一个老百姓插话了,更生气了:“你也知道?”

彭超说:“死者倒伏的方向头朝大堂,因而他是如厕以后,回大堂时倒毙在走廊的,否则头的方向会朝向茅厕。”

大家听了,都很信服,卜赫礼不说话了。

莫如深继续说道:“死者皮肤和指甲发绀,是窒息症状,也可能是中毒的症状。”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惊。

卜夏礼暗自惊喜,但不敢表现出来,终于可以推脱责任了。

卜夏礼追问道:“可以确定是中毒吗?”

莫如深说:“简单得很,找一条狗来舔食死者的呕吐物,狗如果有事,必有毒。”

卜夏礼一回头,对卜赫礼说:“还等什么,找条狗来。照这位先生说的做!”

卫仲问莫如深:“何先生,有这个必要吗?”

莫如深笑答:“找狗不过举手之劳,无论有毒与否,总算能排除一个疑问。”

卫仲听了,点了点头,问:“不知何先生对于本官的判断有何指教?”

“草民不敢。”莫如深赶忙施礼,“以我愚见,死者左侧额头的伤不是擦伤,而是撞伤。”

卫仲不明白:“终归是酒后所致,擦伤与撞伤有何不同?”

莫如深说:“适才关云超说过,死者是如厕后走向大堂才出事的。他是在行进中,怎么会突然撞向左侧的柱子?”

卫仲说:“死者因酒醉,站立不稳,撞向那一侧都是有可能的。”

“大人言之有理。”莫如深说,“如大人所言,死者是偶然撞向左边的,别忘了他在走动中。伤口边缘也会有少许擦伤,而死者的伤口显然是直接撞上去的。各位大人请看!”

莫如深把手电筒的光打在了死者左侧额头上,卜夏礼先说话了:“果然如此。”

莫如深解释道:“额头肌肉较少,一撞之下已然露出了骨骼。可见一撞之力不轻,如果不是直接撞上去的,断不会造成如此深的伤口。”

卫仲点点头:“所言不错。”

莫如深说:“我的推断是撞上去的时候,死者并没有行走。”

卜夏礼说:“你是说鹿公子站住了?”

“正是。”莫如深点点头。

“为什么?”卜夏礼更不解了。

莫如深比较肯定地说:“因为他遇到了一个姑娘,可能还是一个漂亮姑娘。”

卫仲和卜夏礼几乎异口同声地问:“为什么?”

莫如深拿起了鹿文杰的手,说:“两位大人请看,死者手里的是什么?”

卫仲细看了一下,说:“是头发。”

卜夏礼看了看,说:“对,是一绺头发,大概有四五根。”

卫仲说:“你是说这是某个女人的头发?”

卜夏礼看了半天,说:“是头发没错,可留长头发的不一定就是女人。”

莫如深微笑道:“将军说得没错,单从头发不能完全判定是男是女。”

刚刚找狗回来的卜赫礼附和道:“对呀。”

莫如深抬头看了卜赫礼一眼:“请问小卜将军,你会摸一个男人的头发吗?”

卜赫礼很尴尬,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卜夏礼完全听明白了:“你是说鹿公子遇到了一个漂亮女子,还摸了一下那个女子的头发。女子觉得鹿公子唐突了她,因而把鹿公子杀了。”

卫仲不同意:“如此下结论太武断了。”

莫如深说:“几位大人看一下,死者右脸肿了一块。这块形状像什么?”

莫如深把手电筒照在死者的右脸上,几个人围过来仔细看起来。

卫仲说:“看不太清,但似乎破了一点皮。”

卜夏礼看了看,说:“是的,卫大人所言不差。”

莫如深说:“根据肿块的大致形状和破皮之处,我们大致可以推断那个女子可能抽了死者一巴掌。”

大家想了一会儿,卫仲说:“合情合理!”

卜夏礼点点头说:“说明凶手是一个女子。”

莫如深提醒他:“目前只能推断有一个女子打过死者。如果那个女子没有洗过手,说不定还能在她的指甲上发现皮肉或血迹。”

卜夏礼一听就不淡定了,对卜赫礼说:“赫礼,把店里所有的女子都抓起来,带到一楼大堂。”

卜赫礼二话不说,带着人去了。

莫如深急忙阻止:“卜将军,那女子只是打过死者,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凶手。”

卜夏礼的浑劲儿又上来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抓起来再说。”

莫如深知道说不动这个浑蛋,对卫仲说:“卫大人,您说呢?”

本以为卫仲会劝说卜夏礼,然而卫仲的反应完全出乎莫如深的意料。

卫仲悠悠地说:“既然涉及到了那名女子,问一问也好。”

莫如深一时语塞,南霖、罗红缨和彭超也是愤愤不平。然而身在他国,又不能暴露身份,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莫如深还想争取一下:“卫大人,死者极有可能是中毒而亡的。”

卫仲命令手下的衙役把尸体抬到大堂,对莫如深说:“何先生,多谢你的指教。我们按部就班吧。”

不由分说,他率领着衙役也来到了一楼大堂。

胡六奇巴不得与客栈无关,一旦确认中毒,客栈必然脱离不了干系。胡六奇也跟人群来到了大堂。

有三名女子被带到了大堂,个个吓得浑身发抖。

卜夏礼走到他们跟前,喝道:“把手伸出来!”

三名女子战战兢兢伸出了手,卜夏礼一一查看了她们的手指,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卜夏礼又让莫如深查看一遍,莫如深也没有任何发现。

卜夏礼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没有呢?”

莫如深说:“也许她们洗过手。”

卜夏礼想了一下,说:“要不动大刑吧。”

三个女子听了,立刻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卫仲给莫如深的印象一直都不错,可在此刻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却一言不发。

莫如深赶紧给这些女子求情:“卜将军,何必动刑呢?如果真是她们当中的某一个,一定会找到。”

人群中也有人看不下去了,尤其是这三个女人的同伴。

他们纷纷嚷着:“凭什么这么冤枉人?”

卜夏礼的目光突然狠辣起来,瞪着那几个带头的人说:“嚷什么?难道你能替她们吗?”

有一个女子是跟丈夫一起来的,她丈夫立刻站出来说:“如果你们要用刑,就给我用刑吧,不要动我妻子。”

卜夏礼冷冷一笑:“有胆识,就从你开始吧!”

军卒听了,立刻上前把那个男人扭了起来,那个男人被迫跪在了地上。

卜赫礼举起皮鞭,刚要抽下去。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断喝:“且慢!”

卜夏礼向人群里看了一眼,没看出来是谁在说话。

他骂道:“谁呀,找死!站出来!”

人群被慢慢分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小个子年轻人。个子不高,没留胡子,长得很秀气。

卜夏礼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是谁,嚷什么?你想找死?”

那个年轻人说:“小爷忍你们很久了。你们庇护恶少,欺凌弱小,惨杀无辜,难道这蒙古国就不讲王法了吗?”

“王法?本将军的王法就是杀人偿命,给我拿下!”他朝身后的军卒一挥手。

那个年轻人还会点武术,一开始打倒了几个人,但很快被军卒控制住了。

卜夏礼嗤之以鼻:“你出来冒头,我还以为你是个硬茬子,原来是个雏儿!”

那个年轻人已经被绑起来了,也许卜夏礼想戏弄他一下。卜夏礼拎着鞭子一步三摇地走到他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卜夏礼眯着眼说:“你这细皮嫩肉的,鞭子抽在你身上,不知你会怎么样?”

彭超悄悄在莫如深耳边说:“老三,你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点眼熟吗?可是我们在此地没有熟人。”

其实莫如深也有此类的感受,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哪儿见过。

南霖悄悄对莫如深说:“莫大哥,这是个女的!”

罗红缨大吃一惊:“女的?你怎么知道?”

南霖轻声地说:“她扎了耳朵眼儿,说明她平时戴耳环。”

罗红缨、彭超和莫如深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罗红缨赞叹道:“南姐,你的心真细!”

卜夏礼似乎出看到了那个年轻人的耳朵眼儿,哈哈大笑道:“原来还是个雌的!”

“她是个女的!”在场的人都明白过来了,但仍是难以置信,啧啧称奇。

卜夏礼抓起了绳子头,拉起了那个年轻人的手。

卜夏礼看了一下她的手,突然暴发出得意的笑声:“原来你在这儿!”

他把那双手使劲往空中一举,说:“大家看看,她左手中指的指甲上有血迹,与死者鹿公子脸上伤痕相符,她就是杀死鹿公子的凶手。”

罗红缨很替那个姑娘担心,扯了一下莫如深的胳膊说:“深哥,这位姑娘如此娇小,武功也不太好,怎么可能杀死鹿文杰呢?”

莫如深思索片刻,说:“她可能真的打过鹿文杰?”

罗红缨急了:“你怎么确定?”

莫如深说:“她中指指甲上有血迹,另外打鹿文杰的人是左撇子,而她左手的中指上恰好有血迹。”

“有道理。”彭超说。

罗红缨还是不服:“也许她偶然用了左手呢?”

莫如深说:“鹿文杰摸了她的头发,受辱之下她的第一反应一定会用正手反击。一般人的正手是右手,而她的正手恰好是左手。如果不是她,这就太奇怪了。”

南霖问:“难道她真是凶手?”

莫如深摇摇头:“那倒不一定。”

罗红缨问:“为什么?”

还没等莫如深解释,只听那个姑娘大喊道:“我哥是斡勒赤,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众军卒一惊,急忙放开了那个姑娘。蒙古的军队很少有人不知道斡勒赤的大名,一来斡勒赤是金国降将但战功卓著,二来斡勒赤是四王爷的卫队长举国皆知。

卜夏礼、卜赫礼及卫仲都很吃惊。此刻,莫如深突然想起来了,这个女孩就是斡勒青红,就是她曾经用短刀逼住了自己。

匆匆见过一面,印象不深,她又穿了男装,一时间没有认出来。莫如深知道这件事即使不想管,现在也必须管了。

他和斡勒赤有一定交情,此来蒙古还希望斡勒赤能帮上忙,无论于公于私,这件事他都管定了。

难处在于斡勒青红确实与案件有涉,目前还是最大的嫌疑人。无论如何,莫如深也下定决心勉力为之了。

卫仲问:“你说你是斡勒小姐,有何凭证?”

斡勒青红理直气壮地说:“有——我就是斡勒青红,还要什么凭证。我是我,难道我还不知道吗?”

她本来想说莫如深认识她,突然想到要为莫如深保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彭超有点着急,低声对莫如深说:“老三,我虽然不喜欢这个姑娘,但她真是斡勒赤的妹妹,难道我们不管吗?”

莫如深点点头:“肯定要救,先不着急,看情况再说。在没有搞清她的身份前,相信蒙古人不会把她怎么样?”

彭超觉得莫如深说得有道理,这才放心了。

卜夏礼指着青红说:“斡勒大将军在京兆府镇守,他的妹妹怎么会来中兴府。你这厮一定是冒充的!”

青红很镇定,说:“我是斡勒赤的妹妹斡勒青红,我又不是朝廷官员,想去那儿便去那儿。”

卜夏礼知道青红言之成理,但他不想承认这一点,想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一发生不测,他完全可以说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斡勒青红。

拿定主意后,卜夏礼说:“你是否是斡勒青红不重要,说一说今晚发生的事情。你是否打过鹿公子?”

青红哼了一声,说:“我是打过那个混蛋。我想上茅厕,可他挡住了去路。还摸我,我一生气就打了他一巴掌。”

卫仲不想得罪唐古特木儿,也不想得罪斡勒赤。

卫仲赶忙问:“斡勒姑娘,然后呢?”

青红说:“他先撞在了柱子上,然后摔倒在地上。后来我没去茅厕,直接回房间了。”

卜夏礼问:“说完了?”

青红两手一摊:“说完了,就这么多。”

卜夏礼生气了,问道:“你是说你一巴掌把鹿公子抽死了。”

青红也生气了,反过来问道:“你聋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一巴掌把他抽死了?我一个小女子,怎么可能一巴掌抽死一个大男人?”

人群里有人附和着:“是啊。”

卜夏礼突然转身,喝道:“都给我闭嘴!”

卜夏礼回身问道:“你没有做其它的,鹿公子怎么会死?”

青红一翻白眼,说:“谁知道他怎么会死!死了也活该!”

大庭广众之下,卜夏礼有点下不了台。

卜夏礼勃然大怒,把手一挥:“我不管!你打了鹿公子,造成他右脸瘀伤,还撞在了柱子上,不是你杀的,还能有谁?来人,给我绑起来!”

卫仲连忙出来打圆场:“卜将军息怒!让我来问。”

卫仲转向青红,说:“斡勒小姐,之后你是否注意过鹿公子的动静?”

青红一见卜夏礼真动怒了,认真想了一下说:“我离开的时候,往前走了十余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浑——姓鹿的已经扶着柱子站起来了,还在骂我。最后,我就离开了。”

卜夏礼连连冷笑:“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不足采信。”

看到卜夏礼的表情,莫如深知道斡勒赤的牌子已经保护不了此刻的斡勒青红了。

其实卜夏礼并不是不清楚青红的清白,他只是要留一个人向唐古特木儿交差。简言之,他根本不乎谁是凶手,只想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唐古特木儿显然就是那份保障。

卜夏礼对手下说:“把这个冒充大将军妹妹的女人抓起来,交给唐古特将军处置!”

青红使劲挣扎,但被两个大汉扭着胳膊,根本无法动弹。

一看挣扎无果,青红使尽了浑身力气喊道:“我哥知道了,一定饶不了你!”

卜夏礼冷笑着说:“你个无耻骗徒!到了如今这般地步,还敢谎言欺瞒!本将军岂能饶你?”

卫仲阻拦道:“卜将军,你要三思。”

他还是怕得罪斡勒赤,卜夏礼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

军卒不再犹豫,拖着青红向门口走去。

青红真急眼了,大喊了一声:“何大炮,你还不救我,更待何时?”

卜夏礼和卫仲一听,满腹疑惑,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莫如深。

卜夏礼指着青红,问莫如深:“姓何的,你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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