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腊象（1/1）
一场盛大的爬梯之后，族人各自找角落安睡。
石头找了个角落躺下后，开始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兴奋，有的不安，有点意外。
他确信自己穿越到了旧石器时代晚期。
但眼前的场景，跟石头对石器时代的想象还是大相径庭。
在他的想象中，石器时代应该是遍地毒蛇野兽。
人类茹毛饮血，艰难度日。
但眼前的场景，有点过于风和丽日。
转念一想，当时的人类熬过了冰河世纪，求生技能点已经拉到满中满，他们早已经站在食物链顶端。
什么野兽看见一组猎人，都跟看见阎王一样。
剑齿虎看到人类也得哆嗦，再毒的蛇也只是辣条，根本不敢沾边。
那时候人类生存质量的好坏，应了钓鱼佬那句话，爆护的第一要素是鱼多，第二才是技术。
这里也一样，天气暖了，草木就多。
草木多食草动物多。
食草动物多，人类的食物就多，日子就好过。
当然人类的繁殖速度也很关键，僧多粥少的日子总是很难过。
一切都理顺之后，石头睡着了。
睡梦中，石头梦到了十月，一万年后的十月，那个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十月，那个喜欢四处瞎逛荡的十月。
这下石头可乐坏了，这不是场外求助热线吗？！
虽然这金手指有点慢，有点拉，但比没有还是要强很多。
先秦史，算是石头的半个专业，但细节差的太多，有了场外求助热线，岂不是如有神助。
“你好，十月，很高兴能在梦里见到你？”
石头笑着打招呼。
“你是谁啊？”
十月一脸疑惑的问道。
“我就是你啊！”
“你怎么可能是我，开什么玩笑。”
十月依旧一脸疑惑。
“我穿越了。咱们前两天去陆离洞，不是有个算命老头提醒过咱们。”
石头极真诚倍儿热情的说。
“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头？”
“因为我就是你啊，你是不是被那洞里的光照迷糊了？”
“是啊？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因为我就是你啊，你不是天天做梦都穿越，我真穿越了，穿越到了石器时代。”
“这你都知道？”
十月似乎相信了这一点。
“当然，我还知道你小时候看邻居打架，从猪圈上掉下来，被猪一顿拱。”
“这个……”
“这下你总该能相信我就是你了吧。”
“暂时相信吧。我还在这边呢，那你这应该算魂穿吧，你附体在啥身上？尿盆？”
“我没附身在啥身上，我在那边叫石头。”
石头说道。
“那你这既不是魂穿，也不可能是身穿，那是这是啥穿法？”
十月开始探讨穿越技术问题。
“应该算混搭吧。”
石头回答道。
“真的假的？”
“真的！今天还吃了烤象拔！哎呀妈呀，象拔又脆又嫩，太香了！”
石头说着咽了咽口水。
“石器时代可长了去了，几百万年，你大概穿越到了什么时候？”
说实话，十月有点羡慕。
“差不多一万年前吧，不是很确定，大概在更新世过渡到全新世那段时间。”
石头把那边场景给十月描绘了一下，绘声绘色的，着重介绍了那头猛犸。
“那个时候还有猛犸吗？”
十月心中疑惑。
“有，但应该不多了。我们吃的那头，可能就是大陆上最后的猛犸！”
石头答道。
“最后的猛犸你都吃的下去？”
十月皱着眉头问道。
“要不然呢？”
石头反问道。
“也是。你小子还真是狗运，穿到石器时代，没挨饿也就罢了，还先吃顿好的。”
十月有些不甘的说。
“还行吧。请你帮个忙，有时间了帮我查下草鞋怎么打呗，石头在那边还打着赤脚，马上要入冬了，急需搞双草鞋。”
石头请求道。
“行吧。不过要怎么告诉你呢？写纸上烧给你？”
十月坏笑着问。
“别闹，这次咱们能在梦里见到，下次一定也能。”
石头笑着回答。
“行吧。”
十月答应道。
“顺便帮我查查内陆地区怎么搞盐，象拔好吃是好吃，就是淡了。”
石头陪着笑继续求助。
“滚犊子！还有其他的吗？”
十月翻着白眼说。
“暂时没了。其他的以后再说，谢了啊！”
像是打了一通全息电话，“挂断”之后，石头又睡熟了。
第二天醒来，洞外已是大亮。
这两天应该都不用打猎了，再打吃不完也是坏了。
今天要做的是拾柴和采摘野果。
秋天，满山遍野熟透了的梨子，栗子、山楂、枣……
这时候的柿子虽然还没熟，但是也可以摘了，放到冬天就熟了。
冬天嘬一口冰凉的柿子，太美了。
没有筐、篓之类的盛器，干柴还能用草绳捆着，野果只能用兽皮兜回来，一天要往返几趟，很是麻烦。
山洞里还有几千斤象肉，即便在阴凉的石洞，最多也就放两三天，再不处理就坏了。
来回往返于山洞和山林之间，石头很是着急。
得去找族长聊聊。
“族长，洞里那么多象肉，过不了几天就坏了吧？”
石头找到族长时，他正在爬树摘柿子。
“是啊，不过坏一点儿也能吃，你小子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没看见忙着呢？”
族长在树上看着石头说。
“我有方法能让肉不变臭。”
十月仰头答道。
“嗷？说来听听？”
族长似乎很感兴趣，三两下爬下柿子树。
肉的储存一直是个大问题。打少了不够吃，打多了也吃不了几天。
打多的猎物坏掉可惜不说，这种模式下，人类似乎只能三天两头的打猎、打猎再打猎，难有太多富余时间。
“一时也说不清，您看到就知道了，要是成了的话，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有不变臭的象肉吃。”
石头信心满满的说。
“你小子不会蒙我吧？”
“怎么会呢？让我试试，反正那么多肉，吃不完也会坏掉。即使没成，族里也不会多失去什么。”
石头拍胸脯保证。
“行吧，那你去试试吧。”
族长还是有点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还需要几个人过来帮忙，一个人忙不过来。”
石头向族长要几个帮手。
族长把大树、彪子他们五六个人喊过来，让他们拿着上柴火，去帮石头。
回到山洞，十月他们几个先是挑了几个小山洞。
山洞要大小合适，洞壁最好能挂东西，之后在洞里挖上火坑。
还不够，于是在山洞各个角落，又挖了几个长条状火坑。还好山洞实在够大，放的下。
然后在去山洞外找石头，在每个火塘两侧，各堆出一个个小石堆，石碓高度接近一米。
接下来，用石斧砍了些直挺的小松树，修理干净枝杈后，架在火塘边的石碓上。
大的火塘上架两根，小的火塘一根。
这些小山洞真的很理想，横梁可以直接架在洞壁上，省了很多事，小空间也更适合烘烤食物。
都准备好了！
开始处理象肉，太大块的象肉切开，切成条。
象肉脂肪很厚，切下来一部分，单独烘烤。
然后将肉块搭在松木横梁上。几千斤象肉，就这样被挂了起来。
之后引燃松针，盖上松树枝，点燃火堆。
这山上树木以针阔混交林为主，松柏木干柴还是很多的。
“用明火慢烤，火一定不能太大。”
石头再三叮嘱哥几个。
这么多火堆引燃，山洞里的烟雾弥漫起来。
好在这山洞有过堂风，通风良好，洞顶也高，烟一会儿就散了。
“这能行吗？”
族长回来后，看到腊象挂满山洞角落，心里没底。
“您放心，保准没问题。石洞里还有新鲜的象肉，够族人们吃两三天了，这些是吃不完的。”
石头再次打包票。
“那就看你的了！”
族长拍了拍石头。
火塘的火是不能熄灭的，不论在什么时候。
白天一般是留守的阿婆照看，晚上大家轮流看守，一人一晚。
在炭火的炙烤下，在一缕缕青烟的熏陶下，腊象的香味逐渐出来了，弥漫在整个山洞，颜色也逐渐变的金黄。
那时候，族人似乎没有固定的吃饭时间，随饿随吃，看食物多少和时间安排。
像今天食物充足，族人们也需要来回山洞几趟，就吃了好几顿。
晚饭还是烤象肉，昨天的象拔还没吃完。
石头还吃了几个烤梨子，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也解腻。
晚上大家依旧是欢声笑语。
“石头，跟你整整忙活了一天，靠谱吗？可别白忙了啊。”
阿达拿石头打趣。
“是啊，今天砍树砍的手都起泡了，这肉要是再臭了，那你可太对不起我了。”
彪子捏着手附和道。
“不能够！不能够！兄弟们瞧好吧。”
石头回答的信心满满，心里却在不断打鼓。
不会真坐蜡了吧？毕竟之前连猪肉都没腊过，象肉就更别提腊了。
接下来，大家便把话题引向了大树，大树和他的相好的。
嬉闹扯淡了好一会儿之后，大家便各自睡觉去。
果然，石头又梦到了十月。
十月详细介绍了草鞋的几种打法，看石头有些地方还没搞清楚，就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真够笨的！”
十月还不忘吐槽一句。
“咱俩就谁也别说谁了吧，还不都是手跟脚一样。筐的问题解决了，盐咋办呢？”
石头向十月问道。
“盐是真没办法，看命，你穿越的地方周边有盐矿、盐井，哪怕盐碱地也好，那就好解决，没有的话就只能淡着。”
十月表示无奈。
“盐还是难搞啊，难怪古代盐那么重要。再帮我看看怎么用柳条编筐，编笸箩，编筐，谢了啊”。
“你连领带都不会系，还想学编筐？”
十月似乎很是不屑。
“手笨也得学啊，慢慢学呗，还能咋的，这些在一万年前实在是太重要了！”
石头说的很坦诚。
“行吧。对了，你还记得安浠县城那个算命的吗?”
十月应允下来之后问道。
“当然记得，那个算命怎么看都不着调，不过好像有点意思啊！有点道行！”
这个算命的，石头印象非常深刻。
“是啊，忙完这一阵，我打算去会会他”
十月说出了想法。
“去呗，他都给咱们留话儿了，顺便帮石头问问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