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同学亲近亲近（1/1）

正是下午一点，操场的阳光很强，就像一个巨型火锅，塑胶跑道蒸发出阵阵热气。而操场一圈的树木，因为高温，在视线中模糊，大家也都像蔫了的花。

教官从操场入口走过来，是个20岁左右的青年，不是很高，但看起来很有力量。“同学们好，我是方教官。希望在这一个星期的训练以后，我们方阵能成为最强方阵！”教官的眼神中充满坚定。

方教官踱步看向他们：“你们很好，在我没来之前就站了四排，那我直接进行服装教学。我先声明一下，在以后的训练中，除了休息时间，你哪怕动一下都需要向我报告，听明白了吗！”

大家三三两两回应了教官，蓁蓁虽然身体想动一下但也是不敢。

“听明白了吗！”教官愠怒，“还不大声点？”

“听明白了！”大家这才大声回应。

“报告，教官我帽子丢了。”林森突然很大声汇报，双手笔直贴在身体两侧。

教官一脸嫌弃，指着他：“才第一堂课，没开始训练，你就把帽子丢了，先做十个俯卧撑，然后再去司令台买帽子，给你三分钟！”

林森委屈地做起了俯卧撑，然后跑去司令台买帽子，回来时还很没意识地大声说：“靠，买个绿帽子还要十块钱。”

全班都哈哈大笑，附近几个正在站军姿的方阵也跟着笑了。林森这时候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已经晚了，他灰溜溜地躲进了方阵里。方教官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做出警告的动作：“你已经被我盯上了，接下来的几天，就看你表现了。你刚才扰乱秩序，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

林森嬉皮笑脸地看了方教官一眼，便没脸没皮地蹲下开始做了。

“其他人，你们都在限时三分钟内去司令台后面的两个器材室里面把自己的军训服穿好了。等一下我一个个检查，一个个指正。”方教官吹响口哨示意他们快点行动起来。

等终于到饭点，大家又饿又累。来到食堂也没法马上吃饭，每班要排队进去，而且教官都在里面守着。

“你们吃饭不许讲话！不能浪费一粒米饭，都给我吃光！吃完就自己安安静静把餐盘放到前面的盒子里，然后离开！”方教官又是一脸严肃地训斥他们。

王蓁蓁和毛敏无奈地对视了一下便低头吃饭，而每个班的教官也在大家吃饭时离开了。

等她俩吃完，食堂里已不剩多少人了。蓁蓁下意识的摸了一下手腕，准备拿起餐盘和毛敏离开。

“糟了。”王蓁蓁眼神慌乱，翻自己的裤兜。

“怎么了？”毛敏不是很清楚蓁蓁为什么突然这样。

但王蓁蓁已经火速拿起餐盘离开食堂，毛敏都来不及追上她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是蓁蓁手腕上的手链不见了，那是她过世的阿婆留给她的。蓁蓁急地一路看过去，直到气喘吁吁跑到了操场。

她回忆起下午刚开始的时候教官先指导他们军训服装的规范，女生是在司令台后面的器材室更换服装的，兴许就是落在那边了。

“你...怎么...在这儿”蓁蓁因为跑得太急促都不能连贯的说话。

只见昆涵侧着身蹲在器材室的门口喂小狗吃东西，他见蓁蓁脸上有泪花便问她：“你怎么了？”

“你能帮我一起找一下我的手链吗？是红线串着金珠。”蓁蓁的语气里带着焦虑。

昆涵没有回答她，只是阔步离开这儿。蓁蓁五味杂陈，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她和昆涵不熟，但他怎么如此见死不救......

但她来不及思考这些，只得自己继续寻找，在器材室翻了底朝天也没找到那串手链，脸上倒是沾上灰尘。

蓁蓁无可奈何地从器材室出来，下意识地又摸了摸口袋，但是里面并没有手链。她打算把整个操场都看一遍，不然她真的放弃不了。

下午五点半的阳光晒在皮肤上依旧是有种刺疼感，天边的晚霞虽美，但是此刻的蓁蓁一点心情都没有。

蓁蓁蹲在灌木丛旁翻找，怕手链是下午方阵跑步的时候掉在这儿了。

“起来。”昆涵站在蓁蓁身后，弯下身戳了戳她后背。

“你谁啊，有事情等一下再说，没看见我在忙吗？”蓁蓁很是不耐烦，没有听出来那是昆涵的声音。

“哦，那你的手链不要了。”昆涵平静地说，于是往后退一步，装作要走。

“手链！”蓁蓁转过身，鼻子因为哭过而泛红，更像那种鼻子湿漉漉的可怜小狗了。

她发现那串手链就在昆涵的掌中，心中对于刚才以为昆涵不愿帮助就走了而感到愧疚。

“你，不是有事吗？”昆涵听出她仍有些哭过后的鼻音，倒是说话声柔和了些。

“没有，没有。您海涵。”蓁蓁小心翼翼地试探他，“那能给我了吗？”

“给你。”昆涵将手链递给了她，手往后方指，“那我走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蓁蓁灿烂地看着昆涵，而道谢也是发自内心的。

刚才还是满脸乌云密布的王蓁蓁如今已经笑得晴空万里了，这倒是让昆涵愣了愣。他有些戏谑地说：“没事，和同学亲近亲近，罢了。”

蓁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但想起是因为之前嘲笑他时脸立刻涨红。

但生怕他又语出惊人，王蓁蓁赶紧委婉地求饶：“哈哈，昆涵同学你可真爱开玩笑呢。总之今天真的真的很谢谢你，你下次去小卖部啊和我说一下，我请客。”

“以后有的是时间。”昆涵语气里多了股人情味，说完便先蓁蓁一步离开操场。

少年的背影像是和远处的晚霞融为一体，蓁蓁突然在这一刻明白林森为什么说他是矛盾体。因为明明也是个热心肠，但总是说着冷冷的话。

“王蓁蓁。”孙老师从远处喊着她。

她看见毛敏和孙老师在一起，才想到刚才自己跑得太急了都没告诉毛敏是怎么回事。

“你从食堂跑出来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吓得我去找了班主任。”毛敏不解地看向蓁蓁。

“老师、毛敏，对不起啊。我刚才跑太急了，这才引起了误会。我就是阿婆给的手链丢了，所以来操场找，也没和毛敏说清楚”蓁蓁惭愧地略低头，攥着自己的手。

“行，没事就好。以后你可不要那么吓唬同学了，我刚才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还有半小时要上晚自习了，你们回寝室整理一下内务就来吧。”班主任倒是没有责备，但听着有些许无奈。

老师先走了，毛敏和蓁蓁并肩走，喝了一口水：“你刚才手链是落在操场哪儿了？”

“是啊，我也不知道呢，忘记问昆涵了，是他捡到的。”蓁蓁回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也不知道失而复得的手链从何而来。

“这样吗？想不到他还会帮助同学呢？”毛敏感到意外，她的背由于方才找蓁蓁而出汗。

“这果然人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良。”蓁蓁点点头，很是欣赏昆涵的样子。

“上午看见他那态度，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不会管闲事的人。想想也是，林森那么活泼的人能和他是发小，那昆涵总不可能真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主吧。”毛敏总结了一番。

王蓁蓁瞅了眼手表说道：“先不说这个了，我们回寝室吧，等一下晚自习来不及了。”

晚霞也要落山了，明天展开的会是不一样的画轴。多年后的他们也许会忘记高中军训时的事事，但是在回忆的胶卷里“军训”也是少年时代美好记忆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