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揍他！（1/1）

这么冷，楚熠这只火灵根的野凤凰一定很舒适吧。

前世她收了楚熠为徒后，知道他喜欢温暖，特意去求好友，宗门的六长老君如歌，让楚熠日日畅通无阻地去君如歌的饮月峰，泡那里的暖泉修行。

没想到，楚熠修炼到元婴境界后，暗中炼化了饮月峰千年暖泉，将其化作炎毒，送入自己的茶饮中。

千年暖泉所化的炎毒，不但致命，还会让她承受筋脉焚断的痛苦。

在她运行周身灵气抵御炎毒之时，楚熠方才有机会用赤凤妖焱，将她逼入绝境。

如今楚熠经受的这点寒冷，没有炎毒，赤凤妖焱，以及强制搜魂带来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沈暮看着红发少年，声音冷淡：“你既然已经拜我为师，那本君便问问，你修为如何，修真界的基本境界划分，你可了解。”

楚熠乖乖地回答：“启禀师尊，徒儿如今炼气九转，九转之后为筑基，筑基之后为结丹，被凡人称之为金丹真人，金丹后为元婴真仙，元婴后为化神仙君，师尊如今便是此境界，再之后……”

他挠了挠头，又道：“对了，炼气分为九转，其他境界则被划分为初阶，中阶，高阶和巅峰。”

沈暮道：“化神之后为合道，达到合道境界，可被称之为仙尊，至于大乘境界的仙尊，修真界千百万年，也寥寥无几，屈指可数。”

“徒儿听说，上古时期的古神太一，十万年前的人族第一强者帝卿，还有魔尊无极，他们就是大乘境界。”

沈暮转动着腰间金色的铃铛，道：“开创了天玄宗的天玄祖师君解，应该也是大乘仙尊。”

第一世时，她几十年后，方才渡劫合道。

第二世，她用前世一半的时间便突破化神，成为合道仙尊，但直到百年后她被楚熠害死，也没有摸到大乘境界的门槛。

道法三千，不计其数，大乘境界，是要掌控法则之力，领悟自己的道，如古神太一掌控阴阳五行法则，可以衍生万物。

但寻找一条属于自己的道法，谈何容易。

这一世，沈暮心里有一丝抓不住摸不着的念头，却似新的感悟。

有两个字在她脑海里浮现：因果。

“师尊放心，徒儿一定努力修炼，成为大师兄那样的金丹真人。”楚熠拍着胸脯保证，碧蓝色的眼眸锐利明亮。

“还有一个月就是宗门大选了，徒儿绝不会给师尊丢脸的。”

沈暮：“宗门大选时，内外门弟子可以越级挑战亲传弟子，但你只有炼气九转，没人会挑战你，你也不会给本君丢脸。”

楚熠：“……”

沈暮说着，叫来一红一白两个傀儡人，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沈雀，沈白，用炼气九转的境界揍他！”

两道人影闪过，出现在楚熠面前。

沈雀是只红色雀鸟傀儡，身穿红裙，模样娇小可爱，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是四个傀儡人中的小红。

沈白一身白衣，她是多年前沈暮渡劫成功，达到元婴境界那日，醉后捉了一缕月光，一缕醉意点化的月光石。

沈白平时被叫做小白，她的眉眼与沈暮有三四成相似，不爱说话，但很喜欢喝酒。

楚熠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傀儡人已经气势汹汹向他扑来。

“嘭！”

一声巨响。

他猝不及防被小红一扇子扇飞。

楚熠还没站起身，小白便抡起人头大小黑色陨石做的酒葫芦砸了过来。

“我的天啊——”

“师尊，师尊救我，嘶，你轻点嗷嗷嗷……”楚熠抱头惨叫，红发乍起，像是被追杀的火鸡。

沈暮闲适自在地倚靠着在青竹椅，一边观看他被揍，一边抽出本前几天在忘忧山脚下镇子里随意买的书。

她随意翻看着书，眉间敛着冰霜：“本君现在教你剑修基础步法——步天纲。”

楚熠在追杀中喊道：“师，师尊，徒儿在楚国学的是刀法，徒儿喜欢用刀。”

“本君是剑修，你若想学刀，那便别做本君的弟子。”沈暮不紧不慢地说。。

楚熠连忙道：“不，徒儿学剑。”

沈暮：“这是你自愿的，我可没有强迫你。”

“徒弟纯属自愿，剑乃百兵之君，徒儿最喜欢剑了。”

沈暮满意地点头：“什么时候步法入门，你就可以躲过沈白和沈雀的攻击，什么时候筑基，就能与她们对练。要吸纳天地灵气，聚拢于丹田气海，压缩灵气至足下。”

楚熠：“那徒儿若是达到金丹境界呢。”

“自然是继续被她们揍，她们二人都是金丹境界，现在是压着修为跟你打，懂吗。”

楚熠：听懂了，要一直挨揍的意思。

下一刻，楚熠再次被陨石葫芦击中，惨叫着倒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张牙舞爪的人形大坑。

“师尊，徒儿才炼气九转啊，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当初赢烬师兄也是如此与傀儡人对练的吗。”他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悲痛地喊。

沈暮：“怎么会呢，他初到九黎峰时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她回想起赢烬幼时可爱的模样，不由轻弯起眼眸。

楚熠悲痛欲绝，给师尊展示一番自己结冰的眼泪：“师尊，徒儿也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啊。”

沈暮看也不看，反问：“有你这么大的孩子吗。”

“……”

“好了，少说话，说的越多被揍得越狠，小白，阿雀，揍不要停。”

随即，沈暮不紧不慢地诵咏起步天纲的法诀，楚熠连忙跟着复诵。

这一世，她要让楚熠学剑。

竹林间的冰雪随着红发红衣少年激烈的动作落下，竹影婆娑，冰雪纷飞。

透过楚熠，沈暮似乎看见了年幼的赢烬。

“师尊只需让傀儡人将修为压至和我一样，这样便可以与我对练了，至于师尊，您在一旁指点我便可。”

“师尊，书上说炼气境界要吸纳天地灵气，洗髓易经，才能筑基成功，傀儡人出力不够狠，可以将她们的修为提高一些，阿烬很耐打的。”

“师尊去休息吧，我今日要挥剑三千下，师尊让小白监督我就好。”

男孩在寒风中穿着单薄的衣衫，奋力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于落雪的竹林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琥珀色的眼眸像纯真的幼兽，笑起来灿烂可爱。

那一抹赢烬带来的温暖，不论何时回想起来，都是她无法忘却的珍贵回忆。

……

“师尊去休息吧，我会努力与这两个傀儡人对练的。”

楚熠被揍的狠了，一咬牙，干脆脱掉碍事的狐裘，拔出佩剑，运转步法，努力抵挡着小红和小白的攻击。

他碧蓝色的眼眸坚定执着，像一望无垠的天空，恍惚间，似乎与记忆中的男孩重叠。

就是这样的眼神，楚熠每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向她，她便会心软，满足他一个又一个要求。

沈暮心神一颤，脑海中闪过楚熠浑身沐浴着赤凤妖焱，将刀送入她心口的画面。

到底是曾真心交付的弟子，从前朝夕相处的一幕幕，此刻清晰地在她眼前掠过。

那些回忆就像一块块铜镜碎片，纵然可以努力拼凑成圆满的样子，镜面上也布满蛛丝般的裂纹，再也无法修复。

每块碎片，触之，都会带起拆骨折筋般的痛意。

楚熠拼尽全力，终于躲过小白一记重击。

他激动地看向沈暮，一脸“求表扬”的亢奋神情。

但他的师尊，却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着他，又似乎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