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是女子！（1/1）

“我前些日子有奇遇，得了不少好东西，送你。”

燕执雪特意解释了一句缘由。

沈暮面色如常，内心丝毫不为所动。

好东西，送她？燕执雪还当她是七岁的小孩子吗。

很多年前，她年幼时，师兄随便拿出些小玩意，她就会高兴地跟他玩一整天。

但那，已经是两世前的事了。

“这是东麓海千年蛟珠，可视明百丈，可收入识海，稳定神念。”

“这是千年前神风仙君的法宝——定风波旗，配合你的风灵根灵力，再强烈的狂风，也可平息一二。”

“这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慕雪峰的雪花牛乳糖，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做的，你尝尝，还是不是从前的味道。”

“这是稳固境界的凝神——”

燕执雪一桩桩细致地介绍着，他掏出的东西越来越多，都放置在桌上，显得光辉灿烂。

“有完没完。”沈暮拧着眉头，拿起定风波的旗杆，打断他的话。

“小七，你怎么了。”燕执雪低声喃喃，眼神疑惑。

沈暮：“师兄是觉得我最近性情有变，才送我这些东西吗。”

“我……”燕执雪垂下眼眸，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充满担心。

“小七，你最近的确有些奇怪，你可是修行有异？你有什么事告诉师兄，师兄一定尽力帮你解决。至于这些，与你的变化无关，只是师兄想送给你的，不值一提的小物件而已。”

沈暮翻动手中巴掌大的旗帜，清风萦绕在指尖：“那师兄真的舍得这定风波旗？此物若运用得当，就算是我，也会被克制定身一些时间。”

第一世时，她便是在渡劫结束之时，被燕执雪施加定风波，然后，被他一剑穿心。

原本她渡劫之时，在九黎峰设了阵法抵御雷劫。

燕执雪送她的定风波旗，是阵法的阵旗。

可在她最为虚弱的时刻，定风波却让她动弹不得。

……

“这旗有问题——呃——”

沈暮还未曾回过神，一柄剑，已经贯穿她的心口。

执剑的人，是她信任依赖的师兄。

“小七，我问你，你究竟为何要害死师尊，那是我们的师尊啊！”眼前的人面目可憎，歇斯底里地质问，没有丝毫平日温润的模样。

沈暮怔怔地说：“我……我没有。”

“你没有？你若没有，那为何有人看见你与墨衡掌门争吵，为何当初不听掌门指示，你不是因为嫉妒师尊爱他，不爱你吗！”

“你不仅害死师尊，还忘恩负义，勾结魔尊幽云，如今整个修真界都传遍了，你……还不承认！”

“就算你要移情别恋，为何——”

燕执雪的声声质问，在她耳畔回响。

“燕执雪……我沈暮未曾做过的事，为何……要……承认。”

定风波化作飞灰，敛神玉镯破碎，三千青丝散落。

鲜血从她的唇角溢出，凄美决绝。

燕执雪手中的长剑当啷坠地，眼中只剩下惊骇：“小七……你是，女子？”

……

燕执雪望着沈暮，眼前的人一袭雪白的衣衫，墨发轻挽，手中拿着定风波旗，唇角似乎勾着自嘲的笑。

就像天边的皎月，那么近，又那么远。

“定风波当然可以给你，师兄身上的所有宝物，你若喜欢，都可以给你，你是小七啊，是我的师弟嘛。”他说着，深邃的眼眸温柔如水。

“好，那我便收下，多谢师兄。”沈暮将定风波倒扣，一挥袖，收下这些修行方面的宝物。

被贯穿心脏的疼痛，原本温润儒雅的师兄却朝她疯狂偏执地质问，那些画面，永远难以忘却。

其实经过了前世百年，她对燕执雪的恨意已经消散许多。

他那一剑，他用定风波的算计，都是为了问自己和师尊的真相，燕执雪就是莫名的认定自己是害死师尊的人，还认定她和什么幽云有关系。

沈暮还记得自己临死前，天道劫难降临，她强撑着灯尽油枯的身体操纵天枢剑，燕执雪也放下质问，疯了般与她并肩杀敌。

至于第二世，她自爆女子身份，又当众与燕执雪决裂，他受了很大的打击，从此久居慕雪峰闭关修行。

后来沈暮为楚熠四处奔走，要用帝卿桥前往南瞻洲，燕执雪忽然找到她，将一枚可以储存合道仙尊灵力的玉佩送给她，方便她通过帝卿桥后补充灵力。

那玉佩被她掷碎。

从此以后，直到她死，她再也没有见过他。

可即便恨意消散，她也不可能再和他，做回曾经亲密无间的师兄弟。

燕执雪见沈暮收下了那些宝物，唇畔漾起浅笑：“小七，你可还有什么需要的？”

沈暮把玩着手里的定风波，眸色微深。

既然他给了，她自然要收，拿去卖废品还能赚钱呢。

只是，此刻的燕执雪将这些宝物送给她，脑海里想的，究竟是师兄哄师弟的“不值一提的小玩意”，还是想在未来的某一天，用这些小玩意，要了她的命呢。

“我知你心中所想，”沈暮下定了决心，神情清冷，语气慵懒，“但我有一件事，要现在就告诉你。”

燕执雪呼吸一窒：“何事？”

沈暮看着他，摘下手腕处的敛神玉镯。

霎时间，一阵无形的风，扬起她雪白的裙袂。

燕执雪被沈暮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当场愣在原地，震惊而无措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他自然能够感受到，摘下玉镯的沈暮身上气息与容貌发生的变化。

没等燕执雪回过神，沈暮便干脆利落地说：“师兄，如你所见，我是女子。”

“为，为什么，你为何突然……”燕执雪瞳孔震动着，低声喃喃。

“这便是我要告诉你的事，从始至终，我都与师尊并无私情，之所以女扮男装，也是师尊不愿我牵扯到一些麻烦。师尊的失踪，与我无关。”沈暮解释。

她是女子，所以，她从未嫉妒过叶清黎和前掌门墨衡的情谊，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师尊！

这一世，她选择不在所有人面前暴露性别，但是，她要将这件事告诉燕执雪。

清越寒冽的声音掷地有声，像剔透的冰晶，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激起燕执雪心中万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