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杖毙，尸身丢去喂狗（1/1）

司命星君重返天宫，发现自己宫里已经被围得是水泄不通了。

差不多除了天帝天后，以及当值的神仙外，其他神仙都来观天镜前看热闹了。

边看一些小神仙还在私下议论：

小仙甲：“这司命星君下凡，口味居然这么重，竟会爱上一头猪，还为了它拼命呐！”

小仙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那头猪是谁投胎的吗？”

小仙甲：“谁？”

小仙乙悄悄地凑在小仙甲的耳朵旁，低声说：“是天宫的瑶姬公主呀！”

小仙甲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你确定？”

小仙乙：“众仙下凡历劫那日，我兄长正在轮回台当值，是兄长告诉我的，肯定是千真万确的。”

小仙乙突然想起兄长日前千叮嘱万嘱咐，让她不能说出去，赶忙补充一句：

“天帝下旨禁止众仙议论此事，我们交好，我才同你一人讲的，你可不要告诉旁人哈！”

小仙甲立刻保证：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保证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后面的一排小仙耳力都超乎寻常地好，在心里默默地反驳：

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天呐，瑶姬公主竟投了猪胎。

司命星君也听到了，五雷轰顶了！！！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惊世骇俗的“人猪之恋”，已是心力交瘁，想起自己在凡界时，还日日抱着那猪，给她洗澡，给她喂奶，以瑶姬公主平日张扬跋扈睚眦必报的性子，自己这次真的要玩完了！

怎么办，怎么办，司命星君心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呐！

瑶姬还在下界历劫，不过司命星君的担心完全正确，公主已经在心里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瑶姬托身的玉真公主此刻正在刘太后宫中用膳，看见紫茉一脸怒气冲冲地进门。

“给大娘娘请安!”

玉真看紫茉连给嬢嬢请安都没了往日的兴奋，想来定又是在官家那儿受了气。

未出阁之前，玉真公主同她这个表妹几乎是形影不离，当然她并不知道紫茉是霓虹托身的，而是有紫茉这张丑得惊世骇俗的脸在，方能显出她的美若天仙来。

此刻见她受了气，想着谁让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副尊容还想嫁给官家做圣人。

不过瑶姬自从经历了错投猪胎一事，心态已经完全扭曲了，只要能给旁人找不痛快的事，她都乐得看笑话。

“紫茉妹妹，怎么一脸不高兴，是在哪里受了气呀？”

玉真明知故问地假装关切。

紫茉看着左右宫侍都在，咬着牙，委屈巴巴地不愿说。

刘太后这“老姜”岂有瞧不出来的道理，这阖宫里除了官家，谁还能给她这宝贝侄女气受。

她当然知道自己侄女长相鄙陋，官家定是瞧不上的，但官家非她亲生，自幼也不同她亲近。

而紫茉早逝的父亲，也就是她的兄长，在其幼年饥不果腹之时，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让给她吃。

后来她时来运转，入了宫，还当了圣人，可她兄长却没过几年好日子，就撒手人寰了，她自然要将兄长唯一的血脉视若己出了。

如今朝堂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想来官家纵使心有不满，也不得不听她的。

此时，赵祯在殿中也是刚用过膳，原本找到夕玦的好心情，全都被那个“母夜叉”破坏了。

他也深知自己虽是一国之君，但眼下朝堂后宫都是母后在把持，就连他的婚事，自己也是做不了主的。

想起今日在御膳房的偶遇，赵祯瞧着她身量纤纤，还要去膳房偷吃，定是在宫中过得不好吧，必须要早日找到她，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一回头就瞧见案上放着的那块白嫩嫩的“水晶糕”，脑海中映着她狡黠灵动的俏皮模样，赵祯又开始傻笑。

喜公公，在一旁看着官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一块水晶糕，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傻笑，也是十分纳闷，莫非这块水晶糕有什么特别的吗？

不过机灵如小喜子，当夜的点心，就让御膳房送来了一碟水晶糕，果然官家吃得很开心，还赏了御膳房的厨子。

赵祯突然想起，今日看到那姑娘是穿着一身舞衣的，想来定是宫里教坊司的舞娘吧。

顾不得夜已深，赵祯便迫不及待地更衣，

“小喜子，随予一同去教坊司一趟。”

小喜子纳闷，官家怎么都深夜了，还要去教坊司，教坊司可都是乐妓、舞姬还有伶人们待的地方，这么晚了，又没有什么歌舞表演，去那儿干嘛？

但身为奴才，听命行事就是，不该问的不能问。

小喜子赶紧伺候官家更衣，打上灯笼，叫上随从，一行人浩浩荡荡便往教坊司去。

赵祯猜得不错，夕玦托生的小姑娘叫张妼晗，是皇宫教坊里一位身份低微的舞娘，因容貌出众，在教坊里受尽了排挤打压，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教导她们的月教习见她容貌倾城，也是对她寄予厚望，着力栽培，对她的要求也是最为严苛的，一日三餐都严格控制她的饮食，还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身轻如燕，还能作掌上舞，才能艳冠群芳宠冠后宫。

妼晗只能在心底默默吐槽：这汉成帝可是亡国之君呐！莫非月教习是要让她祸国殃民。

夕玦喝了忘川水，没有仙家记忆，但《六界全书》还是能在她脑海里自动翻阅，她学什么都特别快，什么舞乐都是一点即通。

艳冠群芳还舞技超群，可惜没有家世背景做靠山，可怜的妼晗自幼便常常受其他舞姬欺负。

平日里冷嘲热讽也就算了，还经常背着月教习不是故意将她的舞衣弄脏，就是往她的被褥里放死老鼠、臭蟑螂、毛毛虫之类的脏东西。

只有小珠儿一人同妼晗交好，事事护着她，这小珠儿便是绿珠托身的凡胎。

妼晗从御膳房偷拿的那块“水晶糕”，便是带给小珠儿的。

回来时，却见小珠儿怒气冲冲地从门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床湿漉漉还臭气熏天的被褥，看架势，是要去和媚姬她们理论。

妼晗赶紧上前拦着，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回屋里说。”

“媚姬她们几个趁姐姐不在，将你的被褥扔粪坑里了，现在天气已入秋，夜里凉，没有干净的被褥，姐姐可是会感冒着凉的。”

小珠儿气得直掉小珍珠，媚姬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可是咱们去找她们理论，教坊司不仅不会罚她们，还会反过来，说我们无事生非，说不定还会把我们关起来，这么多年哪次不是这样的。”

妼晗也不想这么一直忍着，可奈何形势比人强，那媚姬是教坊李公公的嫡亲外甥女，这教坊司里，一直都是李公公在一手遮天，就连月教习想护都护不了她们。

轻轻地将她脸上的眼泪抹了，又将揣在怀里还温热的“水晶糕”递给小珠儿，

“你肯定饿了，这水晶糕还温热着，快吃吧！”

“我吃饱了，水晶糕还是姐姐你吃吧！”

小珠儿每餐也只能吃半饱，瞧着这块晶莹透亮还滋滋冒着香气的糕点，哪有不馋的。

但想到最近月教习，让妼晗姐姐练“细腰舞”，为了保持纤腰盈盈一握的体态，三日里有两日都不让她吃饭。

思及此处，小珠儿就忍不住心疼得掉泪。

“姐姐吃过了，这是专门给你拿的，别哭了，快吃糕吧，不然糕点凉了就不好吃喽！”

不承想小珠儿刚准备咬一口，就被突然闯进屋子的媚姬逮个正着，厉声骂道：

“我说今日你这个狐媚子怎么没来练舞呢，原来是去御膳房偷东西吃了，看我不告诉公公，让他把你们赶出宫去，看你还如何痴心妄想，还想着魅惑官家，一飞冲天，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媚姬嗓门大，不一会儿舞姬们就全聚了过来，教坊司的李公公也来了，月教习闻声也赶来了。

妼晗心一横，抢先跪在李公公跟前，说：

“这糕点是我从御膳房偷拿的，与珠儿无关，要罚就罚我一个人。”

小珠儿见妼晗想一个人抗下罪名，赶忙也跪下磕头认罪：“是我饿了，逼着姐姐去御膳房拿的，与姐姐无关，公公要罚，就罚我一人吧。”

“好一个姐妹情深呐，公公我看得都很感动呀！不过贱坯子竟敢偷吃官家的东西，你们俩今日一个也别想逃，都得死！”

李公公恶狠狠地说道。

“都是奴婢管教不当，请李公公开恩，饶她俩一命吧！”月教习也赶忙跪上前求情。

“你这差事是当得越发好了，连我的命令也想违抗了，她们竟然胆大包天偷吃御膳，本公公可是秉公执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们今日都得死！”

一旁的媚姬等一众舞姬都喜上眉梢，日后没有妼晗这一枝独秀压着，她们可就都有出头之日了，若是哪日得了官家青眼，说不定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李公公命人拿来绳索，就要生生将妼晗和小珠儿绞死。

“予看谁敢！”赵祯到教坊司时，就看着绳索已套在妼晗脖颈上，勒得她脸涨得通红，都已经快喘不过气了，赶忙冲上前，一脚踹飞那个拿绳索的公公，将妼晗紧紧搂在怀里。

妼晗还以为今夜必死无疑了，却不想从阎王手中捡回一条小命来，此刻就跟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任由赵祯抱在怀里。

李公公不认得官家，但认得官家身边的喜公公，妈呀！比天王老子更厉害的主来了，眼下腿一软，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给官家磕头，连大小便都失禁了，身下是一堆秽物，整个房内都臭不可闻。

赵祯想着他若晚来一步，恐怕此时就再也见不到夕玦了，一向宽仁待下的皇帝，此刻已是怒极，厉声道：

“将这个狗东西给予拖下去，杖毙！”

说完，还不够解气，“尸身丢去喂狗！另外教坊司刚刚看热闹的其他舞姬，统统关押至内狱，罚作苦役。”

原本还沉浸在春秋美梦之中的一众舞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搂着妼晗的风姿卓绝的少年，竟然是官家，赶紧跪下磕头求饶。

平日里宽仁的君王，今日却霸气侧漏，丝毫不为所动。

一群被皇城司的御前侍卫拖走的莺莺燕燕，叫喊声，求饶声，哭嚎声不绝于耳，自然也惊动了宫里的大娘娘刘太后。

但此刻赵祯已顾不得其他，将自己险些失去的珍宝，紧紧抱在怀中，从教坊司一路抱去了寝殿福宁殿。

丝毫不觉疲累的赵祯，将妼晗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平日就寝的床榻上，看着她脖子上的勒痕，命小喜子将宫中最好的治伤药膏取来，用指腹挖了满满一坨，小心轻柔地给她上了药，还轻轻地吹了气，问她：

“疼吗？”

赵祯此时却莫名地脸红了，想起在天宫时，夕玦给自己上药，自己故意喊疼，她也是如此小心轻柔地呼气，往事涌上心头。

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在天宫，他和她是兄妹，注定无缘，凡间历劫虽说只有几十年，但他此生一定要将所有的宠爱都给她，呵护她一生一世，像今日这种事，他绝不容许再发生，今日但凡伤害了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疼。”

妼晗声音软糯，她认出他是下午在御膳房，偶遇的那个小太监，她当时还误会他也是去偷吃的，还傻乎乎地塞了一块糕给他，谁能想到，他竟是官家，没想到官家生得这么好看，比水晶糕还好看呐！

不过身份有别，男女有别，妼晗也只敢偷偷瞄一眼。

天宫中闲得无事的神仙们，全都在观天镜前“磕糖”，连先前被偷吃了神牛，伤心得一塌糊涂的灵宝天尊也看得是津津有味。

想着等卿尘历劫回来，可要好好敲上一笔，若不是他老人家豁出老脸不要，给这两人制造机会，以他们这速度，也不知何时才能喜结连理。连娃娃都生了仨了，还傻乎乎地以为是亲兄妹呐！

不过灵宝天尊明白天机不能泄露，也是快憋死了，实在憋不住，就和老哥哥一块去四海云游喽！

眼下，还是和众仙家一道先吃瓜磕糖，仙人同乐，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