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初战（1/1）

南门城墙上，賈过等人聚来问道：“别驾大人如何下令？”司空德富拿出手令说道：“上官命我从权行事。外面如何？”

“一直看着，乱兵已经造饭，一会就要吃饭了。”賈过说道：“晚上应该不会来攻城了，就怕明天，若是乱兵不散，我黄泥里可供不了每日粮秣，他们难免孤注一掷，还是会来作乱。”

司空德富小心翼翼的探头看了看城外，几团篝火在半里外跳动，说话喊叫大笑，乱糟糟的。他对面前的賈过杨婧晁寻匡芦四个人说道：“我准备出城夜战，你们有什么建言？”

賈过第一个不同意：“不可不可，夜战中敌我不分，若是敌人稳守营地，进攻之人必败。”

匡芦跃跃欲试说：“我觉得可以，这些郡兵也是农夫，不过是甲胄齐全罢了。若是不偷袭，明日他们来攻城，黄泥里怕是守不住。”

晁寻建议道：“不如明日全里皆兵，守得几日，城外乱兵自去。”

司空德富摇摇头说道：“哪里有千日防贼的，我们拖不起。我们黎明前出击，务求击破乱兵。我看这些乱兵要么是心存侥幸，要么是没有军官下令，他们连最简单的栅栏壕沟也没有准备，怎么能防住突袭。至于敌我识别，我自有计策。賈老父观察敌军，多留弓弩手，防他们夜袭，匡芦到下面约束士兵，现在休息，不得除甲，不得喧哗，不得解散。”

他安排了工作，跑回住处。公所的后院已经被郑别驾带来的人封闭，他的住处在中间的库房旁边，方便管理物资。拉开屋子里的三轮车货箱，翻了好半天，找到一大条反光贴，抽出一卷。走出住处，来到库房，让看门的老汉开门，进门后从几只坛子中倒出一些粉末，拿出一架天平，按比例把几种粉末搅拌均匀，然后掺杂一些小石子倒入几只竹筒中捣实，竹筒用纸堵口，再塞入沾油的麻纱，这是因为导火索没办法制作，这玩意必须多次试验，找到均匀燃烧的卷裹方法，要不然会突然爆燃，在手里炸了就倒霉了。准备好这一切，已经是三更天了。他带着东西回到南门城墙。

城外的篝火已经没有火苗，变成了炭火的暗红色。司空德富要求賈过匡芦都休息，杨婧晁寻和几个老弱盯着城外，五更天叫醒自己。他们明天一早不用出击，晚上先值班。他自己也靠在土墙下睡着了。

司空德富被杨婧摇醒的时候，天上的月亮已经偏西了，星星稀稀落落的挂在夜空中。杨婧说道：“里正，五更将尽了，刚才乱兵还有人走动，现在已经没有了，应当是睡去了。”

司空德富爬起来，上半身探出墙头仔细查看。果然乱兵营地已经静悄悄的，几个篝火堆在冒着淡淡的青烟。整个天地处于黎明前的黑暗中，看不清事物，但是高空中已经透亮。他把反光贴贴在头盔后面，让杨婧退后看看能不能看见反光贴。杨婧表示三十步内可以清晰的看见反光贴。

賈过匡芦晁寻也醒来，看见反光贴，表示这是夜战之宝，有这东西，敌我识别就简单了。几个人来到城下，叫醒所有士兵。所有出城的乡兵头盔前后贴上一点点反光贴。司空德富趁着这个空档，对士兵们进行战前动员：“各位乡党，城外是一群乱兵，已经杀了一名队正，明天天亮以后，如果他们攻进城里，你们的父母妻子就要被杀害，财物就会被夺去。我们现在要出城夜战，打他们措手不及，保护黄泥里的父老乡亲。所有人，只要头盔前后没有反光贴的都是敌人，除非他跪地求饶，丢弃武器，都不能留手，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我为前锋，诸位跟着我，出击！”

出击序列分成两拨人，第一拨是司空德富和賈过带着十几个强壮的乡兵， 把最好的甲胄穿上，用的是盾牌短兵，賈过拿着滑轮弓，背着两壶六十箭。司空德富穿着防爆服，腰挎龙泉剑，拎着一面不锈钢的锅盖，背上背着五个竹筒。第二拨是匡芦张戎齐河带领，甲胄不齐，大部分只有头盔，兵器是简陋的矛戈和竹弓。杨婧和晁寻守门，出击后马上关闭城门，如果攻击失利，立刻敲锣，把所有的百姓叫起来，从北门逃命。

城门静悄悄的打开一条缝，第一拨人猫着腰，静悄悄的手脚并用，往乱兵的营地潜行。到了离乱兵营地几十步之处，众人蹲下来，看着里正一个人又往前爬了十几步，把五个竹筒拿到脚旁，用一个长方形的，按一下就能冒火的东西取火。点燃一个竹筒就往乱兵营地中投出，很快就把五个竹筒扔到一群熟睡的人中间。

乱兵中有几人被打中了，有的啊呀一声醒了，骂骂咧咧的呼喝道：“哪个乱扔石头打乃公？”有的挥拳打旁边人：“你找死否？”有人可能惊醒一点，喊着拿兵器。

賈过等人心急如焚，里正扔几个竹筒是什么意思？这些竹筒就是打中脑袋最多只能打破皮，打不死人反而把乱兵吵醒了。但是看见司空德富紧紧的趴在地上，賈过也不好问，只能握着滑轮弓，搭上一只箭，安静的等待。

更多的乱兵已经被吵醒，纷纷站起来。突然有一名乱兵喊道：“不好，城里有人出来了！”话音未落，一朵火花爆发在人群中，轰隆一声巨响打破了黎明前的安静，火花周围站着的人被竹筒中的石子扫倒一片。惊魂未定中，第二朵火花又爆开，又是一声巨响，一片东倒西歪。乱兵们发出惊恐的吼叫，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逃跑。第三个竹筒爆炸了，乱兵中余下的人终于受不了了，加入逃跑的队伍中。在他们的认知里，这种火花和雷鸣，只能是鬼神所为，不是人力能抵抗的。

怎么才炸了三个？司空德富心里也慌啊。要是自己冲过去的时候炸了，防爆服不知道能不能防住？正在犹豫，只见賈过兴奋的从身旁越过，一边拉弓射击，一边大喊道：“丢弃武器，饶尔等一命！”十几个黄泥里的勇士接着冲过去，追击乱兵。

司空德富站起来，第二拨乡兵已经抵达战场。匡芦跑到司空德富身旁，一脸崇拜的说道：“里正，你果然是有仙法！”

司空德富掩饰着心里的一点点得意和一丝丝羞怯，咳嗽一声说道：“赶紧追击乱兵，尽量抓活的！”

“诺！”匡芦行礼，抄起一只戈，快速的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