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战斗总结（1/1）

一直到太阳三杆高的时候，郑别驾终于等来了得胜归来的司空德。黄泥城的里正脸上都是土灰，在一道道汗渍下好像一只土豹子，衣袖和手掌还有血渍，看得出经过了一番血战。

司空德富大礼参拜道：“下吏昨晚奉别驾大人之命，出城平贼。幸不辱使命，已击破城外叛军，斩首三十余，擒获四十余，其余贼人已经逃亡。”

虽然已经知道叛军被击破，但是当事人亲自来汇报战果，这感觉还是不同的。郑别驾大喜道：“好好好，可当大功一件！有聚手下可有什么损失？”

司空德富打蛇随棍上，悲痛的说道：“我黄泥里出兵一百五十余人，死十七人，负伤五十余人，已然损失过半也。再有叛军蛮夷来袭，恐怕难以保全。上官位高体重，若是陷于敌手，下吏万死难辞。为今之计，请上官速速回府城为妥。”

郑别驾昨天晚上被叛军吓得一夜未眠，现在听见司空德富汇报黄泥里损失惨重，心中已经惶恐不已。他迟疑道：“乱军散去，我只余十几人，如何回到府城？还有几百石盐，价值数万，岂不是幼儿抱金于途？”

司空德富道：“下吏愿带一百乡兵护送上官回府城。黄泥城由余下的乡兵加老弱妇孺守城，只要不出城野战，寻常贼人几百也难以攻破。事不宜迟，尽快出发回到府城，上官也可复命也。”

郑别驾听闻此话，心中一松，连忙走上前握住小里正的手道：“只要某家回到府城，定然游说府君恢复黄泥亭城，事不宜迟，快快准备出发吧。”

“上官但安坐，下吏去安排人手，一个时辰后出发。”司空德富领命，转头对武氏梅说道：“给上官他们准备饭食。我一会也来吃饭。”

北门内，得胜归来的乡兵们表情各不相同。家中有人伤亡的自然是悲伤不已，有的还在肾上腺的刺激中处于兴奋状态。有的被战场的血腥吓到了，还在恶心中。有的呆若木鸡，有的低头垂泪。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賈过等人看见司空德富回来，纷纷迎上。司空德富比划着说：“连骗带吓，别驾大人马上就走。你们谁熟悉府城？跟着我去府城，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匠人。”

晁寻上前一步说：“明公要寻何种匠人？”

“木匠铁匠船匠皮匠石匠轮匠，陶器匠，玉石匠，什么都行。要是有读书人不嫌弃某家门阀低，愿意来，我也欢迎。”

晁寻点头说：“此事易也，近年来朝廷收口赋甚重，很多匠人已经把学徒赶出，若是不嫌弃他们手艺不精，找驵侩（牙行在秦汉时期的称呼）就行。”

“哦，探之要是身体允许，能否跟着我去府城寻人？”

晁寻拱手道：“敢不从命！”

司空德富决定这一次自己亲自带队，不用队长中间传达。对其他人说道：“我出去的日子，由賈老父代理里正一职。马上恢复晒盐，修补破损城墙和羊马墙。每日紧闭城门，来交易的客商，只许客商本人进城，手下力夫武士一律不得进，买的货物由里中送出。晚上要安排三倍的守城之人。杨女士，你统计好了本次战斗成果没有？”

杨婧踏前几步，拿出一张纸念道：“我部死六人，重伤十一人，可能还会有四五人死亡。轻伤三十八人。敌军死亡二十五人，重伤十二人，轻伤二十八人，俘虏四十二人，余三十余人逃亡。缴获甲胄五十六领，戈矛六十二支，盾牌二十四面，弩十八把，弓五十余，铜钱一千二百。”

司空德富摸着下巴问道：“俘虏过去是如何处置的？”

万监门答到：“可按城旦之刑处置，剃发戴枷做苦力。”

“不妥，我还想着留下这些劳力，要是他们心存芥蒂，以后怎么留？我黄泥里缺人啊。”司空德富摇摇头说。

晁寻建议说：“万监门所言可行，先严惩，后由明公赦免其人，俘虏们必然依附明公了。”

众人无视万监门呆滞的脸色，齐齐赞成。一个只有万监门受伤的决议达成了。賈过和杨婧跟着司空德富回到公所，帮忙整理了行李。这一次他准备穿着大汉朝的衣服和鞋袜，走完全程，看看古代的衣物比起后世到底有什么优缺点，以后做军服可以改进。打扮完了的司空德富就是一名乡兵，过膝的袍服，麻鞋绑腿，头扎发髻。背着滑轮弓，腰挎龙泉剑，带着二十斤粮食十斤粗盐，包裹里有防爆服加头盔竹筒水壶，和后世的士兵负重差不多了。

郑别驾来时有五辆车，全套的挽马，拉着六百石盐完全足够。除了来时的底层军士和一个死了的倒霉鬼，其他的全须全尾的踏上回府城的路。

司空德富谢绝了别驾大人上车同行的邀请，表示要再前方为上官探路，必定要保护上官安全回到府城。把郑别驾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晁寻把人手分成两拨的建议被司空德富否决了，他认为一百多人再分兵，只怕谁也打不过，真的遇袭黄泥里的乡兵全部龟缩还有一点活路。全体乡兵走在前方开路，还派出了两个尖兵小队，带着竹哨前方相隔半里侦查。

走在和自己衣服差不多的人群中，司空德富安心了不少，就算有敌人，也无法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这个头头。他终于有时间开始考虑这一次战斗的得失了。

这一次的战斗赢的非常侥幸。首先是指挥体系粗糙，队长匡芦等人管理着近百人，在平常晒盐的时候没问题，打仗就完全不行了，相当于一个连队只有连长，没有排长班长这些更加基层的军官，冲锋一窝蜂，没有配合掩护，好在叛军也是没有军官的，几个火药筒炸慌了，被配备夜战敌我识别标识的黄泥里乡兵打败。其次是没有侦查和情报体系，对敌情一头雾水，战斗计划完全靠猜测制定。战后奖惩制度还没有制定，自己亲眼看见几个乡兵畏缩不前，当时没有惩罚他们，也来不及奖励勇敢的士兵，对以后的战斗会造成什么影响还未可知。最后，哪怕以后自己准备转向火枪兵，阵法和训练也应该有手册。后勤的问题，这一次的远足应该能发现一点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