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借款（1/1）

陶典问道：“有聚兄弟要多大的船？”司空德富回忆一下来时坐的渡船说：“渡口那种能上车的船，可能有三十尺，有没有再长一些的船？”陶典吃惊道：“三十尺船已经要十万钱了，再长十尺的船没有十五万钱是买不来的。”“多少钱？”轮到司空德富吃惊了，一艘三十尺的木头船居然要十万钱：“这价钱包含什么？”陶典像是看怪人一样看着他说：“自然是刚首桨手杂役齐备了，都是家养的仆役，二十五人跟船一起卖。”

这倒是合理价格。司空德富再一次体会到古代的上位者的便利，完全不用考虑下人的想法和处境。他杀价道：“那种三十尺船四万钱，不要你的人，只要刚首带我的人一年，你可可否？”“五万钱，你可以寻人问问，三十尺船最少六万钱。”陶典一口回绝。“那就五万钱吧，这一次你的人要帮我把船开回去。”司空德富也不知道应该付多少钱，干脆答应下来。陶典点点头说道：“善，就这样说好，明日我派人送钱和约书来，利息就一成吧，要不是你我一见如故，如此低的利息可没有人贷。船停在城外陶家码头，明日我把铜符一起交给你，你随时可以用。”“一事不烦二主，你明天给我十一万钱吧，我还要采买些货物。”司空德富知道自己要是没有盐供货给陶典，让他两头挣钱，他才没有那么好心收一成利息。想起来晁寻好几天没有回来了，不知道匠人找到多少，估计要不少钱，干脆多借一万钱。

就像约好了一样，第二天早上陶典的下人把钱和船契前脚送到，后脚郡府的官员就上门了。都官从事带着一群书吏来到驿所前厅，宣读了朱府君的命令，任命司空德富为黄泥亭亭长，发亭长铜印绶带，另外发象牙令牌一枚，凭令牌黄泥亭可以停靠运输赋税的盐船。

司空德富恭恭敬敬的接过任命书和绶带铜印和令牌，挥挥手，刚才抬进客房的几箱铜钱又抬了出来。几个书吏打开箱子点算，然后喊道：“黄泥亭亭长司空德富交亭长职钱八万，交割书请请亭长用印！”司空德富毫不犹豫的拿着新出炉的黄泥亭亭长铜印，在相关文书上盖章。都官从事和随从书吏们默契的抬着几箱铜钱，上车离去。

十万钱就换了个铜印，司空德富把玩着铜印和任命文书，看着屋里留下的一个小箱子苦笑。挂好绶带和牙牌，取了二千钱，余下一箱子铜钱塞到角落，走出住处，他吩咐亲兵，看见晁寻回来马上叫他来见。自己带上几个人去往城外的军营。

在门外被守门的郡兵拦下，司空德富出示了亭长铜印，告知要找黄泥城来的乡兵，郡兵给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排屋子，然后就公事公办的不理他们了，继续守门。亭长大人对大汉军队的战斗力评估又一次提高了，难怪汉以强亡，到了这个时候，军队依旧保持着应有的水准。

黄泥里的乡兵们住的并不是郡兵的营地，而是营地外套建的一排房子。看见司空德富出现在眼前，乡兵们纷纷围了来，兴奋的问道：“里正大人，是不是要回去了？”

司空德富问道：“住不惯？还是想家人了？”

乡兵们七嘴八舌的说了一些情况，什么不能随便出营，早上要操练，晚上不能喧哗，等等。司空德富好奇的问道：“你们早上还要操练，在家里可没有这么勤快啊，谁的主意？”路上临时任命的第一队队长禀报道：“郡兵的司马都尉任命了一个军侯，早上来操练我等。”“操练什么？”“列阵，移阵。只是我等愚笨，只能列阵，若是移阵，阵必散。”队长羞怯的说道。司空德富更加好奇了，问道：“你们见过郡兵列阵移阵没有？”几个乡兵纷纷点头说：“见过，郡兵列阵密实，移阵的时候盾牌挨着，没有一丝缝隙，戈矛如林，看着就害怕。”

司空德富实在想不通朱符朱府君是怎么死在蛮夷作乱里的，以郡兵的战斗力，没有火炮炸药包的蛮夷怎么攻破番禺城的？除非蛮夷中夹杂着豪门世家的私兵，要不然是解释不通的。

司空德富宣布后天坐船回黄泥城，让队长拿着带来的两千钱去买粮食，后天早上派人带着他们到城外的陶家码头。乡兵们一片欢呼雀跃，看来是思乡不已。

下午眼看要到晚饭时间，晁寻终于兴冲冲的迈步进来，看见司空德富在几案旁等着开饭，拱手道：“不负有聚兄所托，寻到十一户匠人。”

司空德富一指旁边，示意他坐下，亲自倒酒给晁寻，敬酒说：“探之兄果然熟悉府城，寻到哪些匠人？”

晁寻爽快的坐下，喝了一口酒，有一点羞怯的说道：“匠人之事不急，有一件事情需要有聚兄担待一番。”

“你我兄弟情分，但说无妨。”司空德富拍拍晁寻的手背。

晁寻扭捏的以袖遮面，喝了一口酒说道：“彼类具是欠债欠税之人，家小皆被扣住。若是不还钱，恐难迁移到黄泥亭。我已经答应买下他们的债务。”

“多少钱？”司空德富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总数大约七千钱。”晁寻说罢，又解释说：“我还有一计，可以先带走匠人，他们的家人留在此处，每家给一百钱就行。”

听见只要七千钱，司空德富长吁一口气，说道：“七千钱，可以，不过你要和他们说好，手艺不精的话，我可要罚为臣隶，干苦工去。”

晁寻也松口气说道：“有聚兄如此豪迈，我敬酒。你放心，这些匠人都是我细细甄别的，除了寻常的铁匠木匠，有的是琢玉匠人，有的是船匠，有的是挖井匠人，还有炼金匠人，都是平常难得之人。”

“好好好，探之兄弟辛苦了！你明日拿钱去把人赎回，我们后日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