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义子（1/1）

司空德富放手让匡芦张戎负责晒盐事务，这是非常符合大汉官场惯例的。亭长作为大汉的朝廷命官，虽然只是八品官，可是在黄泥亭就是主君，他是有权利安排俗务给自己的属官。亭长委以重任对他们两个人是一种充分的信任，是重用。配合晁寻和杨婧的监督审计，黄泥亭的晒盐生意司空德富可以当甩手掌柜了。

黄泥亭亭长司空德富上任的第一件公事是去公所外的学校上任，当校长。杨言对他的到来没有给好脸色，把他堵在学校院墙外。司空德富恭恭敬敬的见礼道：“岳父大人，小婿让令爱去公所办事也是事出有因，这大汉朝识字的人太少了，财货不能假手于外人。”

杨言没好气说道：“你虽然不是世家子弟，不过礼数还算周全。聘书礼书毫无文采，念在这偏僻荒蛮之地，我也可容之。你昨日让我女传讯，要做这学校的山长，老夫哪里不称职？”

“夫子为师，传六艺，乃是礼乐射御书数，可是从百余年前王莽篡汉后，六艺已经变成了诗经礼记尚书易经春秋乐经，本来全面的人才，如今只会辩经，如何为官为吏？我这是拨乱反正之举，请岳父大人助我。”司空德富还有没说出口的理由，自己虽然编了千字文当课本，可是杨言还是给一些聪明的孩子教授儒家经典，如果按照大汉主流教育体系，培养出来的人才，十有八九是给人做嫁衣，自己难以利用。要是按照自己的教育体系，学了一肚子的数学化学物理炼铁种地的学生，想给曹操刘备孙权效力，最多被他们当成匠人之流，很难为他们所用。

杨言不高兴的说道：“我儒家弟子，学习经义是为了夫子的微言大义，哪里是为了为官为吏。”

“岳父大人谬矣，岳父这样的谦谦君子都不能入朝为官，如何能辅助皇帝？如何造福一方？我看还是先顾虑我黄泥城的利益为要。”

杨言虽然出身青州杨氏，但是已经是旁支的旁支，要不然也不会发配到岭南这蛮荒之地十几年也无法回乡，面对女婿的吹捧，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脸色一红，说道：“我为一县之君就心满意足了，你我的局限就在于身份低微，不可能得到世家人士认可。你教的学生，恐怕只能做求盗监门这样的小吏。”

“小婿也就是一个亭长，教出来的学生自然是为了俗务，我的家世低微，难成为世家，成为豪强自然不难，小婿孤身一人，学生多多益善才是。”司空德富自然不敢说再过十几年天下就要大乱，到时候这些精通俗务的学生肯定能掀翻天下。

杨言听见司空德富这么说，倒是刮目相看，大汉的豪强家庭培养亲信弟子是符合道德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古代可不是贬义词。他抚摸着下颌的胡子说道：“若是这样考量，倒也合理。你且说说，准备教授哪些经义？”

“千字文是扫盲之举，第一二年我还要加入数学，三年后加入物理化学，五年后要加入实务，分流到专业学习，有的要学习冶金炼化，有的要学习机械，有的要学习新的战法，有的要学习后勤账务。”

杨言听的一呆，这个女婿所图甚大，也不知道以后哪里会有如此大的家业需要这么多的弟子，也罢，少年人，又是一介黔首，年纪轻轻的就能挎上亭长的八品铜印，自大是难免的。前面的千字文写的不错，像是仙界抄录的 ，这一次倒是要看看他嘴里的什么物理化学是什么书籍，有什么稀奇之处。他说道：“你若是如此思量，还不如把这些孩儿都收为义子，不但有师徒之谊，更加有父子之情，岂不是更好？”

司空德富呆了，他满脑子还是前世的思维，还不习惯大汉朝的人身依附，义子义女天然的就是团队的紧密联系关系。他高兴的说道：“着啊，我怎么忘了还能收义子义女，这倒是好主意。”

杨言看他听劝，也就消了气，带着他去学校查看。学校在公所旁边，是一间大棚样式的亭子间，没有墙壁门窗，房屋的梁柱都是带着树皮的木头，屋顶是稻草，好在够高，屋子里倒也凉爽。屋子里铺着草席，几个年纪不一定儿童跪坐在草席上，每个人面前是一张粗糙的几案。司空德富看见空余的地方很多，问道：“只有这几个童子吗？”杨言面色一沉说道：“本来有二十余人，有的被贼人掠去，有的死于乱中。这几个是你买的的孤儿，当日躲进公所，倒是躲过一劫。”

司空德富走到台前，笑眯眯的问道：“儿郎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除了两个孩子，其他的齐齐摇头。司空德富看了看这两个孩子，一个四五岁男孩子，虎头虎脑的，看着就有精神，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娇小瘦弱的样子，头发也是枯黄的，眼神怯怯的。他指着女孩子问道：“你说，我是谁？”

小姑娘站起来，像模像样的万福一礼说：“你是里正大人，武妈妈说你是好人。”

司空德富哈哈大笑问道：“你知道自己的姓名吗？”小姑娘摇摇头说道：“我小名圆儿”

司空德富示意她坐下，指着男孩子问道：“你来说。”

小男孩站起来，没有作揖行礼，直愣愣的说道：“武妈妈说了，你是亭长，是神仙。我叫小猪。”

司空德富招招手，让两个孩子走进前来。他问道：“现在，我要收留你们作为我的儿子女儿，你们可愿意？”

小猪咬着手指头问道：“你当我爹爹？好啊好啊！武妈妈说了，是你给我们饭吃。”

圆儿却冷静很多，她说：“大人可是要收养我们？以后做什么？”

司空德富说道：“义父有很多学问，有很多产业，义父需要很多很多的孩子学习学问，帮助义父管理产业。义父会教你们学问，让你们吃饱穿暖，以后替义父管理产业。”

圆儿当即退后两步，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的叩头三下，激动的说道：“义父大人在上，小女拜见。”

小猪看了看，也学着跪倒在地叩头。司空德富把他们两个人扶起，说道：“好啊，从今日起，圆儿你就是大姐了，要管好弟弟妹妹。你就叫司空圆儿，你叫司空小彘。其他的弟弟妹妹归圆儿管，一会你去告诉他们爹爹的意思 ，所有的孩子都要给我当子女。”

转头看见杨言在一旁看热闹，司空德富施礼道：“有劳岳父大人拟约书，我要立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