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造纸（1/1）

想了两天的司空德富最后还是拒绝了孙华入教的邀约。但是给了他一盒拆散了的退烧药和一套仙灯，包括充电宝和LED随身灯一只。太平道的代价是承诺从徐州派数名匠师来黄泥城入籍。张平带着仙药仙灯和整理好的资料，赶回钜鹿，留下孙华在黄泥城。司空德富看见他闲的每天来公所晃悠，直接派了一个工作给他，让他去新造的多角形烽燧负责登记来黄泥亭的流民和蛮夷，发挥他言语便给的优点，多劝人来黄泥亭入籍。司空德富同时警告说：“你少说太平经，我是不想驳你，念经能念出稻谷吗？”

看见孙华脸色古怪的领命而去，司空德富心里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放弃传播太平经，这就是为什么打发他去烽燧的原因。烽燧接触的外人基本上是蛮夷，让蛮夷相信太平经也是好事，太平经的道德水平也比蛮夷的道德高尚多了。

杨婧依旧戴着帏帽，规规矩矩的在一丈外万福见礼说：“见过上吏 ，这是学校下个月的排班表，请过目。”

司空德富走上前拿过排班表，故意凑到杨婧面前说道：“我很忙，以后就只排数学，其他的我就不教了。”

杨婧急道：“那如何是好？前些日子你做了一次纸鸢引雷的实验，整个黄泥城都传说你是仙人弟子，都等着你教什么雷电之原理。怎么就不教了？”

“最近真的要做事情，我要把纸作坊建起来，要不然这印刷之术就不能出现，教育的效率太低了，手抄书籍，效率低下，错漏难免。”

杨婧对司空德富口中的新词已经见怪不怪了，话里意思是听的懂的。她问道：“上吏能造出现在用的纸吗？若是如此，读书识字是方便至极。”

司空德富摇头道：“哪里能造这么好的纸，能造出不夹草筋，书写流利不漏墨的纸就算是大功告成了。待我造出纸来，就命名杨家纸，不让蔡伦这厮专美！”

杨婧羞了个大红脸，好在戴着帏帽，别人看不见。司空德富不管未婚妻羞怯的模样，接着说道：“还有，我不知道这大汉的习俗，你要多费心，过些日子成亲要我这边如何，让岳父大人和賈老父说，我一律照办便是。”

杨婧一跺脚扭头跑了，留下司空德富在后面色眯眯的笑。

南海郡是边鄙之地，哪怕蔡伦发明了造纸术近百年，这里能买到的书写纸也是中原繁华世界的产品，价格高昂。南海郡的纸品基本上不能书写，只能用于包装和填充。司空德富招募到一家人，从长沙郡来的造纸匠师，今天就是去城外新修的造纸作坊探讨工艺。

造纸匠人姓谢名永，有一双与众不同的手，苍白而重茧。谢永的口音与南海郡又不同，两个人交流需要连说带比划。谢永介绍了造纸工艺，无非是把树皮破布等等浸泡在池中，腐烂以后捞出，用石臼砸烂搅拌，成为浆糊形态后用竹篾捞出，干燥后揭下成纸。

司空德富觉得这一套造纸工艺问题很大，首先是原材料要树皮和破布，这些东西来源稀少，成本高昂。浸泡时间过于漫长，夏天都需要几十天，整个造纸作坊需要几个池子，味道难闻，工序复杂。他问道：“谢坊主，你有没有试过放石灰浸泡？有没有试过用稻草树枝造纸？”

谢永摇头道：“祖师爷定的规矩，我哪里敢乱改？用树皮造纸也不能保证出好纸，哪里敢用稻草树枝。石灰每石要几十钱，这可用不起。”

司空德富头大如斗，前面为了冶金作坊，造了一个焦炭作坊，为了造船，要造一系列配套的熬胶锯木作坊，现在造纸，可能需要造一座石灰窑。他摆手道：“公所买了几十石的石灰，我写一份手令给你，明日去领一石来，既然以前没有用过石灰，你这里有好几个池子，我要你一个池子用老方法浸泡，另外一个池子加入石灰 ，对比看看效果。再用一个池子浸泡稻草，加石灰，到了捣浆之时叫我来看看。”

谢永挺高兴的，有官府愿意出钱出力改进工艺 ，成功了是自己的手艺，不成功亭长大人也承诺照付工钱，哪里去找这种神仙日子？他连忙拜谢，表示要老老实实按照亭长大人的要求做工艺对比。他趁着亭长大人也高兴，接着禀报说：“到捣浆之时望大人加派人手，此事费力非常。”

司空德富顿时把嘴角耷拉下来，黄泥亭现在最缺乏人手，晒盐种地各种作坊都需要人手，这造纸作坊捣浆工序需要的还是壮劳力，难道还要点出水力轮机的科技树不成？水力轮机点出来了，蒸汽机不是更好吗？这一环扣一环的，科技升级没有止境了。他表示一定会考虑这个事情，暂时把这个烦恼抛之脑后。

第二天公所的例会，司空德富表示要造一个石灰窑，晁寻反对说：“有聚兄，这城墙和烽燧修筑已经完成，没有多少工程需要石灰，零星之用买就是了，修石灰窑所费不赀，要请工匠，要修窑。有聚兄最近破费不下几十万钱，还是谨慎为好。”

司空德富知道自己这几个月花钱如流水，要是用来买田地奴隶，可以成为巨富，晁寻等人也不理解自己收留孤儿流民，大力开荒种地，四处聘请工匠，修造各种作坊的行为。司空德富也不敢告诉别人，这大汉朝廷没几年就要完蛋了，要是没有冶金作坊，没有人口，乱世来临，不要说晁寻杨言这种体弱的书生，自己可能都性命不保。他摇摇头说道：“千金散去还复来，作坊是另外一种财富。石灰除了修造城墙，还可以用来消毒灭虫，用处多多。不过探之兄所言亦有道理，这石灰窑按小的设计，需要时能烧制就行。发出榜文，看看焦炭作坊或者冶金作坊的匠人会不会，会烧石灰窑的匠人加俸禄五石。”

晁寻作揖道：“有聚兄虚怀若谷，请贺之！”

司空德富接着说道：“最近没有其他木匠要做的器物吧？若是没有，我要打造水轮机，木匠可能没空做别的。”

賈过连忙劝道：“郎君的婚礼日期将近，还是待完婚后做这些劳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