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远征二（1/1）

在经过两次下碇停船补充淡水和缓解晕船人员情绪后，第八天上午，前锋舰队在周奇的指引下，已经找到了朱家尖的位置所在。他们在距离十几里之外的海上调整方向，耐心等待到申时，太阳已经缓慢走完了五分之四的路程，还有一个多时辰就要落下。前锋舰队所有的风帆升起，所有的桨叶划起，对着朱家尖的沙滩径直冲过去。

此时也是各岛的渔民回航的时辰，十几艘舢板正在回岛。舰队不准备和他们纠缠，只要这些舢板独木舟不阻挡航道就不开火打击。有的渔民机灵，看见这三艘气势汹汹的大船冲向朱家尖，连忙拐弯往其他岛屿逃去。也有两艘舢板勇敢的迎了上来，舢板上的渔民有的投矛，有的射箭，准备用血肉之躯阻拦突袭者。军舰舰首的火炮朝其中一艘舢板开火，一团霰弹像是冰雹打在它的前方，虽然没有打中，但是舢板的几个渔民显然吓坏了，开始偏航往外海逃去。几十个准备登岸的火铳兵一拥而上，把火铳架在船舷上，噼里啪啦的开火射击。没有逃跑的舢板被几十杆火铳集火，五个渔民被打的鲜血淋漓，舢板也被打穿。

眼见没有敢于主动挑战的水匪了，周奇指挥船队继续前进，寻找合适的锚地。

前锋舰队的军舰横在沙滩前半里外，它和后面的两艘货船一起放下总数达到八艘大小鳅船，每艘船上有一个伙十八个人员，领队的军官是大队长司云，副大队长司康，他们各还有两个传令兵。八十名战兵带着甲胄和火铳虎蹲炮，六十四名辅兵每个人带着刀盾和几根短矛，小鳅船放入海面，军士们从大船船舷攀爬着网绳下到小舟。每个人都奋力划桨，冲上沙滩后辅兵立刻在海滩上拿着盾牌结阵，战兵们紧张的互相帮助穿甲胄。

朱家尖沙滩后面是石头质地的丘陵，有一处不大的木头栅栏围成的寨子，估计最多不超过一千人。寨中有一个简陋的木制望楼，楼上的哨兵第一时间发现了靖水军。很快寨中响起了鼓声，敌人正在聚兵。

货船退到了三四里之外，战舰抛下两头的碇石，舰上炮组开始发炮。左舷三门火炮依次开火，铁球并没有直接打中敌人营垒，而是落在栅栏前不远处，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形成跳弹，以万夫不当之勇一头扎到栅栏上。栅栏形成的碎片和铁球一起轰向正在列队的敌人，死伤者惨叫声震天动地。

水手们收起尾部的碇石，划着桨，把战舰转了方向，舰首的火炮看准时机也开火了，但是打偏了，把栅栏的一角打塌了。右舷火炮开始发射，又是三发铁球打中栅栏，没有打死多少敌人，但是敌人的队列已经彻底乱了。

战兵们穿上甲胄，开始排列成三段击队形。辅兵退到后面开始穿皮甲。随着哨子吹响，战兵们端起火铳，排着队形向着敌人营垒走去。敌人此时已经被铁球砸的没办法待了，像是一群乱糟糟的苍蝇，举着刀盾矛戈木棒等等各类兵器呐喊着冲来。

一声长哨音，战兵立正举起火铳，瞄准敌人。短促的两声哨音，火铳兵们按照三段击的打法开火。噼里啪啦的响声后，硝烟中冲锋的敌人已经铺满了军阵前的短短百十步距离。余下的敌人手脚并用屁滚尿流的跑回营垒，堵上寨门，准备依靠栅栏和胸墙抵抗。

靖水军不到二百人的军队气势汹汹的按照纵队赶到寨门外。敌人开始组织弓弩手射箭。抛射的箭镞扎在火铳兵的甲胄和辅兵的盾牌上，只造成了寥寥数人的受伤。辅兵举盾抬着八门虎蹲炮摆到大门前，有的在砸虎蹲炮的两条腿固定，有的忙活着装填弹药。

辅兵们的盾牌往两旁一撤，八门虎蹲炮依次开火。木头寨门只用了一轮打击就破烂不堪，如同一领破草席一样摇摇欲坠了。寨子里面的人群肉眼可见的混乱起来，有数间屋子和草棚着火。有匪徒跳出破烂栅栏缺口逃跑的，有对靖水军士兵喊叫要投降的。司云鼓起腮帮子吹响哨子，两短加极长。所有士兵高呼一声“杀！”挺起兵器冲锋。

等到中军舰队来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司云派来的信使兴冲冲的前来报告，毙敌二百三十余人，俘虏将近六百人，寨主带着十几个悍匪游水去了甬东岛主岛。靖水军士兵死亡六人，其中战兵二人，辅兵四人，都是在进入寨子内战死的。水匪的副寨主身体健硕，武艺高强，一人斩杀四名靖水军士兵，直到被一伙的火铳兵开火打成筛子才力竭而亡。受伤二十余人，基本上是四肢的轻伤，箭镞和锐器伤害为主。

司空德富让信使带回去的命令是看好俘虏，既要避免俘虏暴动，又不能让他们跑了，毕竟后面的建设工作需要这些俘虏干苦力。

前锋舰队和中军舰队合兵一处，依旧在海外数里落碇。这个距离，甬东岛上的水匪很难依靠他们的小舢板趁黑偷袭。但是舰队依旧按照条例，按机动性分出内外两层，游弋的小鳅船也放了出去，遇敌就发射焰火报警。

甬东岛上，寨中一处大宅院中，凫水而来的副寨主丁二正在接受甬东岛岛主和其他首领的盘问，他们远远的看见对面小岛的战斗，电闪雷鸣的让人恐惧。根据丁二的说法，来敌甲胄鲜明，旗帜规整，不知道是哪里的官军。这伙官军有一种类似雷鸣的武器，能射出大铁球和小鉛子，船上有这种武器，敌人步兵也带着一种短粗的铁筒子，都能射出铁球，寨子的栅栏和土墙根本经不起铁球砸击，任何人经不起敌兵铁管子射出的鉛子 只要被打中，就是一个血窟窿。

甬东岛的各位首领面面相觑，这还怎么打仗？敌人要么会仙法，要么是有一种新的武器。丁二看出众人的疑虑，主动献计道：“不能和这些官军野战，他们阵型严整，远远的可以打中我们，只有把他们放进寨子，贴身肉搏才有胜算。只可惜了我那王兄弟，我亲眼所见他杀了四个官兵，可惜了他那一身好武艺啊！要是我早早的把部曲躲在房子后，和官军肉搏，肯定能杀很多，说不定他们就退了。”

众首领来了兴趣，要丁二说一说，看看到底怎么对付这些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