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沈沛儿的拒绝（1/1）

第二天一早，沈沛儿带着翡翠入了宫。

凤仪宫内，皇后殷勤地拉着沈沛儿柔声说道：“郡主受苦啦，这次是太子招待不周，我替我儿子给你赔个不是。”

沈沛儿连忙行礼道：“臣女不敢，发生这种事是谁都没想到的。”

皇后点点头，欣赏着沈沛儿难得的懂事，她又问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托娘娘的福，臣女身体已无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其实......今日本宫召你入宫，一是担心你的身体，二是想问问你，对自己的婚事有何想法？”皇后说出了自己宣沈沛儿入宫的真实目的。

她见沈沛儿不说话，又接着道：“你哥哥那天在东宫说的那番话本宫听说了，本宫知道，你哥哥也是护你至深才会那么说。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本宫再提你和山儿的亲事，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中秋那日，你救了山儿，本宫能看出来，你对山儿是有一份情谊在的，所以如果你愿意，本宫可以现在就带着你去禀明陛下，求他下旨为你们两个赐婚。”

自从东宫的乱子出来以后，皇后是再也坐不住了。平南王世子替自己的妹妹当众拒婚，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关键是，人是在东宫出的事，人家要拒婚，她和儿子都没有理由和脸面再去解释什么。

可她到底是不甘心。

她听说了，平南王和梁王过从甚密，甚至替梁王收留了上京告御状的刁民！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再争取一次！她把主意打到了谢雅头上，只要永平郡主本人愿意嫁给山儿，那她今日就直接去陛下面前求旨！到时候平南王府也不能说什么！

沈沛儿当然知道皇后打的什么主意。

她跪下向皇后行了一礼道：“臣女多谢娘娘的好意。只是，平南王府世受皇恩，臣女当日救太子，完全是出于谢家对陛下、对江山社稷的忠诚。臣女对殿下并无男女之情。”

皇后听后，语气冷了下来：“可你刚来玉京的时候也说过，你的婚事全凭我和陛下做主的。”

沈沛儿向皇后一拜：“娘娘，臣女是说过这样的话。只要陛下下旨，无论是谁臣女都嫁。”

只要皇帝下旨她就嫁，皇帝若是不下旨她绝不掺和。沈沛儿这话把皮球又踢给了皇后。这几天她细细思索，那日谢辰在东宫的一番话肯定也传到了皇帝的耳中，他如果真的想让永平郡主嫁给李晏山，那对谢辰他一定会下旨申斥。可是皇帝竟然什么都没有表示。那也许代表至少在现在，皇帝并没有让永平郡主嫁给李晏山的打算。

刚才一番话就是通过皇后的反应试探皇帝的态度。

“本宫现在就让你跟着本宫去找陛下求旨意！不然你今日别想出凤仪宫！”皇后的耐心已经耗尽了，连日的焦虑更加剧了她的怒火。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显露出杀意了。这个丫头简直是滑不溜手的泥鳅！

沈沛儿却并不怕她，她抬起身直视皇后：“娘娘这是要逼臣女嫁给太子吗？若是这样，臣女现在就自尽于凤仪宫。我父王为大梁镇守南疆四十年，敢问娘娘，您就是这么逼迫他的孩子的吗？到时陛下会如何看娘娘？天下又会如何看娘娘？！”

“你！你！！”

“母后息怒，郡主已经在东宫受了伤，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她。”

李晏山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沈沛儿一侧头，只见李晏山直直地跪在皇后的面前。

皇后眯着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沈沛儿，眼睛里涌现出一股股杀意。早晚有一天她要这个丫头死！最终她强压下这股子恨意，无奈地叹口了口气：“罢了，你和山儿终究是缘分未到。待来日缘分到了再说吧。”

等山儿登上大位，我要你们谢家满门为山儿的皇位献祭！

沈沛儿恭敬地对皇后又是一拜：“谢皇后娘娘垂怜。”

“今日多谢殿下解围。”

沈沛儿退出殿外，向李晏山行了一礼道了谢就想离开。

李晏山却叫住了她：“郡主，我有些话想和郡主单独聊一聊。

他做了一个请字，沈沛儿让翡翠在原地等自己，然后跟着他一路去了御花园一个僻静的亭子。

沈沛儿倒是不怕李晏山会做什么，以她对李晏山的了解，他和他那禽兽弟弟还是有不同的。再说以自己的功夫，她也不怕李晏山。

“郡主，当日在东宫实在对不住，本想答谢你的，只是没想到反而伤害了你。”

李晏山是真的愧疚，这是他的心上人，一想到当日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就心头一痛。

“殿下，都过去了。我已无大碍，还请殿下不要挂在心上。”沈沛儿向他行了一礼就想离开。

“郡主！”李晏山又叫住了她。

他看着沈沛儿，内心竟然生出了一丝忐忑。他对着女子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可唯独对着眼前的人，他竟然紧张起来。

最终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郡主，我心悦你。不知，我能否有缘和郡主共度一生？”

沈沛儿看着李晏山，他的脸难得的在自满和冷淡外还有了其他的表情。她相信此刻他的话是真心的，可是沈沛儿的心中却毫无波澜。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殿下，中秋那晚你和我说，你不甘屈居人下，想坐拥这万里江山。我虽读书不多，但我知道有一句话——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人生只有短短百年，殿下纵然是天纵英才，也不过是这江山的一个过客罢了。何来坐拥江山之说？从这个角度说，殿下和街头的百姓并无不同。

百年之后，殿下的宏图霸业，也只会化为茶楼里的一杯茶和一段笑谈。所以殿下与我所说的宏伟志向，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梦。而这个梦，我并不喜欢。

若有朝一日殿下真的荣登大宝，还请殿下不要以一人之心夺千万人之心，善待大梁的百姓。他们和你同为这江山的过客，不该为你的梦受苦。”

四周万籁静寂，李晏山望着沈沛儿的脸，她的眉间像是落下了一万年的雪，宁静中蕴含着难以撼动的力量。李晏山心头一动，他刚要伸手去抚摸，沈沛儿就向他行了一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晏山茫然地伸着手，最终却只抓到了一缕怅然若失。

沈沛儿独自往回走时，突然从假山的后面伸出一只手，迅速将她拉到假山后的一角。

“郡主，你和我三哥那么拉拉扯扯，不知你和本王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假山后，李晏山用双臂围住沈沛儿，眼睛里闪烁着癫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