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母子孽债(1/1)
在沈沛儿进宫的前一日,李晏安就进宫见了自己的母后。
东宫的宴会三哥请了他,可是他没有去。李晏山意气风发的样子实在是太刺眼了,他真的可惜中秋那晚李晏山没死在刺客手里!
他本以为东宫的宴席上,谢辰会代表平南王府和李晏山定亲,可没想到永平郡主中毒,谢辰当众替自己的妹妹拒婚,又把事情推向了出人意料的方向。
李晏安觉得这是老天爷在帮他!让永平郡主不能嫁给他三哥。
这样谢雅就是他的了!
于是他赶紧进宫,要求皇后向陛下求旨把永平郡主嫁给自己。
“什么?你要娶谢雅?”皇后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对呀,三哥娶得,我为什么娶不得?”
“那你媳妇呢?”
“找个理由休了她呀,或者降她做侧妃也行,她和我成亲三年都没生孩子,理由够充分了。”李晏安一脸的理所当然。
“胡闹!你媳妇是沈家的嫡女!你要是休了她或是降她做侧妃,别说沈相,就是你父皇那里都过不了关!”皇后觉得他的小儿子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是不是疯了?
李晏安听后,心中涌起一阵委屈的愤怒。果然,他的母后就是这么偏心,连他皇兄娶不了的女人也不肯赐给自己!
他跳起来对自己的母亲吼道:“那沈静姝是我愿意娶的吗?!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我几时说过我要娶她?!你又真的是为了我好才给我娶的沈静姝吗?!你是为了我三哥!你为了拴住沈家才让我娶的她!真当我是傻子吗?!”
顾柔听了自己儿子的话,心中万分委屈。她当年为他选沈静姝,真的是因为沈静姝是名满京城的贵女,不仅模样拔尖、才学和家世更是一流。她的安儿,合该娶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所以她才求来陛下的旨意,给他们两个赐婚。可是她的小儿子,却完全不能体谅自己这个做母亲的一片苦心。
她忍不住哭道:“安儿啊,母后为你娶沈静姝,真的是因为她是京城最好的名门闺秀了!做娘的哪有不疼儿子的?我只是想给你最好的。“
“最好的?哼!”李晏安是半点不信,他冷笑一声,“娶了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沈淮方那个老东西只会帮三哥!他帮着三哥夺权、帮着三哥打压我!多年来我在朝堂上一直培养不起自己的势力!这就是你给我娶的好媳妇!”
“安儿啊!你和山儿都是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哪里分什么彼此?你们兄弟是一体的,你怎么就不明白?!他好就是你好。将来山儿登基了,你有他的庇护,一辈子什么心都不用操,逍遥很快活一辈子有什么不好?!”顾柔痛心疾首地说道。
“既然你打定了主意要我做闲散王爷,我小时候你又为什么那么严厉地逼我读书上进?!我听你的话上进了,现在你又要我活在三哥的阴影下,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顾柔看到儿子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哭得更伤心了:“你小的时候,我还只是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嫔妃,你舅舅还只是镇国公手下的一名副将。若不督促你和你三哥好好读书,得到你父皇的喜爱,我们娘仨怎么在这后宫生存?!”
“哼,你惯会用给自己找理由,”李晏安一脸的不屑,“我和三哥那时候吃穿用度并无短缺,阖宫上下只有你有两个儿子,虽没有做皇后,但地位稳固的很。哪里就到了活不下去的地步?分明是你自己不安于地位,非要往上爬!既然你能往上爬,我这个做儿子的学你,又有什么错?!“
李晏安的一番话让顾柔哑口无言,只能捂着脸呜呜咽咽地哭。李晏安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不忍,但转眼间又被一阵快意淹没。
横亘在这对母子之间的哪里只是一桩婚事呢?顾柔不明白或者不想明白,早在她给李晏安套上那件染了毒的衣服之时,他们母子的情分就走到头了。
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地想补偿李晏安,可无论她做什么,在李晏安看来都是在为自己的哥哥铺路。
这一世,他们母子之间注定是一场孽缘。
“你既偏心三哥,不愿帮我。那从今往后,我也不认你这母亲!谢雅我是娶定了!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办法!“
“安儿!安儿你回来!”
李晏安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只剩下顾柔在他身后无助地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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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你和我三哥那么拉拉扯扯,不知你和本王的约定还做不做数?”
今日他听到皇后召永平郡主进宫,和李晏山进宫的消息后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他怕皇后耍手段给他们两人赐婚。
快到凤仪宫的时候,只见沈沛儿跟着李晏山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了。他悄悄跟了过去,远远地看见二人站在偏僻的亭子里。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三哥脸上那不舍的样子明显是对永平郡主动情了。那永平郡主呢?她是如何考虑的?
这二人能在中秋同游,现在又能和他三哥在这僻静之地私会,焉知不是永平郡主移情别恋了?
他看着远处的一切,不禁妒火中烧。
于是在沈沛儿先行离开时,他一把将她拽到了假山背面的阴影里。
沈沛儿看着面色癫狂的李晏安,嘴角浮出一丝妩媚的笑容,她抬手不着痕迹地拂过他的脸颊:“殿下别忘了,妾说过,妾只会把身体给这个世上最尊贵的人。妾身在王府等了这么多日,殿下什么证据也没找到,到底是妾移情别恋,还是殿下把和妾的约定忘在脑后了?”
提到“证据”,李晏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心虚,眼看着快半个月了,可是钱沛儒那边还是没有消息,这也让他越发的焦虑。
沈沛儿抓住他脸上的那点心虚,冷笑一声挣开李晏安的桎梏:“殿下若想证明你配得上做我的丈夫,配得上我平南王府的二十万大军,最好早些把证据拿到我面前。空口白牙,我可不吃这一套!”
说完她转身就走,徒留李晏安在原地抓心挠肝。
抓紧吧李晏安,抓紧把你自己投进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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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天就到半个月了,你说!沈静堂的账簿还有多久你才能拿到?!”
荣王府的书房里,李晏安怒火丛生,一脚把钱沛儒踹到地上。
这一回换成顾淙在一旁冷眼旁观了。
钱沛儒被他那窝心脚踹得胸口钻心的痛,眼前闪过一片黑色。他赶紧稳了稳心神,跪在李晏安的脚边:“回王爷的话,下官已经找到了沈家的突破口了,那人是沈静堂的贴身小厮,下官使了些手段让他对下官言听计从。那账簿一定能拿到。只是、只是还需要些时日,那人说,过两天相府的主母卢氏要开宴,到时候往来的人多,他会想办法找机会把账簿偷出来。所以、所以还耐烦殿下再等几日。“
李晏安听他说再等几日,心头一阵烦躁。但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他只能又是一脚踹在钱沛儒的肩上:“滚!办不好差事,本王要你全家陪葬!”
钱沛儒赶忙行礼,然后屁滚尿流地离开了屋子。
全程一直默默围观的顾淙见李晏安一脸不耐也识趣地默默离开了。
出了荣王府,顾淙似笑非笑地看着钱沛儒:“钱大人,步子迈得太快,当心脚下踩空万劫不复。”
钱沛儒摇身一变,恢复了他作为读书人的高傲:“哼,多谢顾大人提醒。顾大人还是多考虑考虑自身吧!大人蒙荫封官,又能风光倒计时!”
二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此时在平南王府,沈沛儿捏着沈府送来的请帖,细细打量。
过两天卢氏过寿,竟然给自己递了帖子。
她知道,在自己让沈静姝碰了几次壁后,她这个做母亲的出手了。
好呀,那就让她会会这个多年不见的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