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1/1)
今年的冬天来的有些早。
刚刚入秋时风就吹得人们感到丝丝凉意,气温降得也比往年早了些。这入冬之后更是让人倍感冬天的凛冽。
这一切也预示着,今年的冬天会格外的冷。
何岁岁紧了紧外衣,缩着身子走在路上,双手插在口袋里,为自己保暖。夏天的天里亮得早,冬天的天亮得迟。早上去上学时天还是带着一丝灰色,没能亮透,只怕是再过段时间,上学时的天便是黑漆漆的了。
入冬以后看见太阳的日子少了,天上的云倒是越来越厚实,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温暖。
路上秋天泛黄的小草此刻已是全然枯萎,原本绿挺的它们身子也折了几段,匍匐在地,暗无生机。
何岁岁赶着去学校晨读。
“每个不努力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何岁岁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在哪本书上看到了这句话,便记了下来,当作自己的座右铭,提醒着自己。
一阵风吹过来,吹的脖颈凉飕飕的。忘带围巾了。一想到天气渐渐冷下来,自己那个表姐许双赖床越来越严重,自己都出门上学了她甚至还能安心地继续睡觉,不禁叹了口气。天冷不是理由,它只是个借口。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何岁岁进了班。自从第一次寒潮过后,段年就开始掐着迟到点进班了,没了往昔第一个进班的那股子冲劲。 没有毅力,没有恒心,怪不得他老是考倒数。不过他来得早也不是在学习,早晨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玩游戏上,倒不如睡个回笼觉。
这上午天黑得像是要下一场凉雨,老天爷也是一个劲的吹气,而班级窗户又要开着通风,毕竟冬天容易爆发大面积流感。这可把同学们冷的恨不得把脖子全缩进衣服里,一个两个的都没了脖子。
“把手都拿上来!”讲台上老师看着下面学生一个个的手都插兜,活脱脱像一群听相声的大爷。真的是,自己又不是天津开茶馆的,这学生一个俩个的把自己当讲相声的、说书先生一般。
偏要老师这么一说,他们才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极度不情愿地放到桌子上。当然,老师这课上着上着,他们会很自觉地又把双手插兜里取暖。毕竟这实在是太冷了,有几个还没涂护手霜的女生手背都出现了裂纹,冻的红紫红紫的,手指都不灵活了,写字也不利索起来。
冬天一点也不给面子,继续呼呼地刮着风,让本就不再葱郁的树叶纷飞落地,让这片神州大地臣服在它的脚下。
虽说班主任早在班会上强调过,冬季封闭的环境内容易爆发流感,教室窗户要留三尺宽的缝,好让空气流通。开不了的窗就和同学们拿不上桌面的手一样,偏要老师说一遍才做一遍,事后又回归原样。不是他们只有鱼儿一般的七秒钟记忆,是实在是太冷了,这谁受的住一天到晚暴露在凛冽的寒风下?
要不了几天,流感席卷了整个学校。爆发严重的几个班甚至出现了过半的病例,被迫停课,全班居家隔离。
何岁岁所在的班虽然坚持开窗通风,但还是有九个人发了高烧请假回家看病去了。可能是跟外班有接触,交叉感染。
何岁岁的包里装着几袋预防流感的药物。这是何岁岁父亲何贵叮嘱的。何贵是一名呼吸道医生,这场流感席卷神州大地,何贵虽然身在新加坡却仍关心着国内的状况,如此严重的流感感染情况也是让何贵捏了把汗,没想到传播速度远远大于自己的想象。何贵拟了一份药单发给了女儿何岁岁,让她抓紧时间备好,虽然常规的防护治疗流感的药物何岁岁早已熟记于心,可她在何贵心里仍是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叮嘱女孩出门戴好口罩、定时洗手消毒、不去人流量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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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天变得阴沉沉的。 下起了小雨,阴冷阴冷的。 这雨点夹着这丝丝刺骨的风,飘进了窗子里。坐在窗边的同学倒是第一个感知到冷的,赶忙把窗户最后留的缝隙掩住。
何岁岁打了个哆嗦,一股温热的液体在鼻腔中流淌着。
流鼻涕了。 何岁岁抽了一张纸,擤去鼻涕。 又抽了一张纸,再次擤去鼻涕。
感冒了。
趁着下课的功夫何岁岁拆了包感冒灵,倒进了保温杯里。拧上盖子,摇了摇。
一旁的段年看着女孩红红的鼻尖和桌上被撕开的药袋,随口吐槽了一句:“抵抗力这么差。我就说你体育课天天养老吧。盯着那破书看倒不如好好锻炼身体。”
何岁岁一怔。自己有些小小的袖珍口袋本,专门分门别类记录一些特殊的解题妙招,趁着体育课这种集中的完整的时间,一个人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研究例题,加深记忆,这是对时间的高度利用。不过自从体育中考以后,何岁岁是放松了对自己体能的锻炼,上次让自己好好跑一跑步,恐怕还是运动会前夕准备阶段了。段年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读书不能靠消耗身体来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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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药何岁岁感觉身上有一股暖流在流动。一杯热水下肚果然让身上的冷气散了不少。
走廊上的绿植冻得枯死了。窗外的雨渐渐朦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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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五分钟就放学了。此时班主任正讲着空间几何点到面的距离计算方法。
一旁段年收拾东西的动作惊到了何岁岁。
这好歹是在上课,上的还是班主任的课,他怎么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收拾东西?
同他一样的还有许双。不过许双是会察言观色的,总是脸不红心不跳紧紧盯住讲台上老师的动作,确保他正在板书并且未来的三秒内不会回头,许双猛地抽下桌面上的一本练习,塞进桌肚里。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她殊不知这点小动作在身后同学那里一览无余。
讲台上的李老师早就注意到了段年和许双。段年那正大光明的样子就像自己完完全全在做一件极其正确的事情,那自己点他名字也是多说无益。许双又是一女孩子家家的,放学急着回到家里空调温暖的怀抱也是可以理解的,点她名字小女生颜面也挂不住。
“你是中了彩票急着去兑换吗?这么着急,看你上课就在收拾东西。”刚下课何岁岁一脸纳闷地问。
“这么关心我的私事?”段年倒是戏弄似的笑了笑,眼神那叫一个邪魅。
何岁岁不再理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早点回去吃一口热乎的饭菜。
出了教室门便发现地面瓷砖上尽是脚印,下雨的雨水非但没能净化环境,反倒使地面脏乱不堪,还特别的滑。
何岁岁扶着楼梯的把手,下了楼。
出了教学楼何岁岁才发现,一滴刚落在前面女生头发上的竟是白色的颗粒,又马上变成了透明的液珠。
下雪了。
雨夹雪啊,怪不得这么冷。
何岁岁想着,这冬日里天本就黑的快,今天又是雨夹雪。趁着天还没全黑,何岁岁快步赶回家。可是下雨天视线不好交通自然是拥堵的,平常二十分钟的步行路程今天竟然快走出了四十分钟。碰巧自己又没有带伞,等到家的时候头发蒙上一层水雾,前面的碎发早已被打湿,贴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