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冬天的第一场雪（2）（1/1）

尽管回家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何岁岁还是感觉身上冷冷的。

晚上，何岁岁发起了高烧。脸蛋烧的红红的。若不是发烧头烫的意识不清楚发出“哼哼”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许双，或许都不会有人知道。许双只当她是个麻烦，惹得自己竟没个好觉睡。她索性叫醒了何岁岁。何岁岁脑子都快烧糊涂了，头晕晕的快要不省人事，任凭许双拽着她摇来摇去，

正巧许睿起来上了个厕所。为了让许双和何岁岁走读，硬是选了学校旁边的小区，可是这小区环境虽好，就是房子都是小户型。这房子只有一间卫生间。许睿从厕所出来，路过女儿的房间，发现里面还透露着光亮。

“怎么了？还不睡？”许睿隔着门问道。

听到门外爸爸的询问，许双暗自叹了口气，跟他说明了何岁岁的情况，也算是给自己选了省心，开门让许睿进来，那就让爸爸来照顾何岁岁吧，省的麻烦自己。

床上何岁岁裹紧了被子，缩成一团。紧闭的双眼下是红彤彤的脸颊。不难看出女孩发着高烧，许睿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

“快去把冰箱里的退烧药拿来！”许睿看了看身旁的许双，对她吩咐道。

许双只希望何岁岁别再发出“哼哼”的声音打扰自己睡觉，索性去冰箱里拿过来了退烧药递给许睿。许睿接过药按照说明书上倒了二十毫升，将侄女何岁岁扶起坐着，让她喝了下去。

果然，要不了多久何岁岁退了烧，又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许睿走出房间，带上了门。

“怎么了？”房间里传来王庆莲焦急的声音。

“没怎么，就是她发烧了。”许睿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在身上严严实实的。

“什么？双双额头是不是特别烫？”见许睿面无表情的样子，王庆莲倒是捏了一把汗。

“是岁岁发烧了。”许睿叹了口气。知道妻子只是关心女儿的安危，而不是侄女的。

王庆莲一听发烧的是何岁岁，更是着急了起来，急忙说道：“这不会就是最近爆发的流感吧？万一何岁岁传染给了我们的许双宝贝该怎么办？得赶紧把她们俩分开。”王庆莲一边焦急着一边为许睿出主意。她这个意思不是分明让何岁岁走吗？许睿当然能明白她的意思。

“双双很好，没有生病。再说了，岁岁就算是得了流感也得在我们家住着，要不然她去哪？”许睿这句反问字字铿锵，让王庆莲没了话茬，哑口无言。

.

次日清晨。

何岁岁感觉舒服多了，退烧过后神清气爽。

她换上了厚厚的衣服，蹑手蹑脚下了床，深怕打扰醒了睡在上铺的许双。来到卫生间，洗漱好以后关上了灯，拉开了窗帘。

窗外已是皑皑一片。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哇！这洁白的世界足以让一个女生惊叹。上帝的手笔竟如此干净美丽。

外面天还有点黑，不过并未遮去皑皑白雪的光泽。而清晨的小区健身区已经有两个老人在锻炼了，楼下的扫雪声也传入耳朵里。

何岁岁戴上围巾，穿上了马丁靴，裹着宽大的羽绒服，背上书包下了楼。

出了单元门才发现大雪挡住了去路，自己踩在雪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女孩小心翼翼的走着，一脚轻轻踩下去，雪覆盖没了脚背。走出去十几步便到了环卫工人扫雪的路段，道路平坦好走了些，只是地面变得很光滑，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倒。

何岁岁来了兴致，摘下了棉手套，在地上抓起一把洁白的雪，搓成一个雪球，砸到身旁的树上。雪球碎成小块再掉到地上。树也是抖擞了一番，身上的积雪纷纷扬扬地落下。

破天荒的，小区门口的早餐车竟没有来。以往这个时候门口的阿姨已经支起了支架，搭上雨篷，做着嗞嗞冒着热气的手抓饼了。或许积雪太厚，车子也不好推进来。下雪天人们外出的又晚，来早了也没生意做。

何岁岁饿着肚子走去学校。五点半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黑压压的，走着走着渐渐天色亮堂起来。东方吐出了鱼肚白，隐隐约约泛着红光。阳光透过充满水汽的空气，给冬日里增添上一抹暖色调。

.

何岁岁进了班。

或许是昨晚发烧生病消耗了身体很多能量，今早没吃饭感到十分饥饿。

何岁岁在班里坐了十多分钟，班门才再次被打开。

来者竟是段年。

他拎着热气腾腾的早点，还带了一块坐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放下，垫在屁股下面保暖。

何岁岁一愣，还有这样的操作？自己一到冬天就更不愿意离开座位了，好不容易捂热的板凳热量若是散去再坐，屁股又要感受冬天的怀抱了。说好的板凳甘坐十年冷，文章不写半句空呢！怎么竟有人投机取巧？

“再瞪着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段年漫不经心了瞥了何岁岁一眼，抽出一根吸管，扎进豆浆里，吸了一口，又咕噜咕噜地吹了几下泡泡。

幼稚。

不过飘来的香气很快被何岁岁的嗅觉捕捉到，发源地来自段年手上被咬了一口的肉包子。

好香。

看着挺好吃的。

段年察觉到了何岁岁那丝异样的眼神，问了一句：“早上没吃饱？来一个？”

“不要。”大丈夫不吃嗟来之食，直接拒绝。

段年倍感惊奇，拒绝的这么果断利索，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大口咀嚼着手上的早点。

这声音倒是挺刺耳的，何岁岁都没办法晨读了，专心听着段年吃饭的声响，闻声充饥。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段年咀嚼食物和塑料袋摩擦的声音。

何岁岁咽了咽口水，终究是没发出声音，掏出了本习题自顾自地盯着看，脑子里嗡嗡作响，只是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暴露了她。

“你没吃早饭吗？”段年嘴里还嚼着一口肉包子，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嗯。”何岁岁这算是应了一声。

“吃吧，”段年把另外两个肉包子推向了何岁岁，还故意噎了噎嗓子，“我吃不完这么多的。”

这次何岁岁没再拒绝，轻轻道了声谢。

蚊子大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