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参加派对(1/1)
“梅琳迪亚……梅琳迪亚……”
“你在哪里,艾登?”我向黑暗询问,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尝试确定艾登在虚空中的下落。
但一如既往,这可能是徒劳的尝试,我的眼睛只看到无尽的黑暗。
“别离开我,梅琳迪亚,”他的声音继续恳求,听起来非常痛苦,充满焦虑。
“请不要再离开我了……与你分开让我很伤心……我不想再与你分开了……不再……不再……”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来找你,”我安心地回答,仍然在我站着的地方找来找去,再次尝试找到他可能在哪里,尽管这可能是无数次徒劳的尝试。
但是尽管我在寻找他的过程中失败了多少次,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好像我在期待某种几乎不可能发生的变化。
“在这黑暗中我永远找不到你,艾登”我隔着空气告诉他,我的声音柔和而温和,是为了抚慰他现在一定感受到的痛苦“帮我找到你,带我去找你。”
就在第二个对话结束时,他的声音就开始了,对我说,“但你已经找到我了,梅琳迪亚……你已经找到我了……”
就在这时,迷茫又如闪电般突然袭击了我,让我全身的神经都疲惫不堪。
我脑子里现在所有的想法都乱了套,我脑子里突然间多了很多问题。
在突然的挫败感中,我对黑暗的空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艾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找到你了?我从来没有找到你!那你为什么一遍又一遍地说这句话?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我应该知道,但我不知道的事情?请告诉我!帮助我搞清楚!
在我恼怒的问题之后,空气中笼罩着一片沉默,之后完全没有艾登的消息再传来,我开始感到担忧和恐惧开始在我心中蔓延。
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那空虚无边的黑暗。
这一次,是怕自己失去了艾登,永远无法在这空旷无际的黑暗中真正找到他。
不过幸运的是,不久之后我又听到他的声音,然而这一次传入我耳中的却是一串串呢喃低语。
它似乎在我周围大声回响,让我更加确定他在哪里,为了集中我所有的注意力来寻找他的位置,我闭上了眼睛,只专注于他回荡的声音。
就在我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只有艾登的一个声音清晰地在说话。
“很快……”
当我睁开眼睛并希望最终能够找到他或者更好的是能看到他时,我只看到了卧室天花板上熟悉的景象。
**********
“这还是很奇怪,梅琳迪亚,”电话那头的海瑞塔不确定地说。
“你可不像是给我打电话说要和我一起去参加一个聚会的人,事实上从我认识你以来,你从来没有这样做过。”
我气愤又沮丧地喘着粗气,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凡事总有第一次。而且还记得之前你答应我的,我想做什么你都会同意的嘛?嗯,我想去参加一个聚会,在我身边,除了你我还认识谁能收到派对邀请?”
“是的,我确实记得我对你的承诺,作为你最好的朋友我会遵守诺言。但是听到你周六下午三点突然打电话给我,问你能不能陪我去参加聚会,还是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城郊有派对的?
“你的推特说明了一切,”我翻了个白眼回答道。
“啊,是的。好吧……”然后她似乎不知所措,想到我终于在争论中略占上风,我松了一口气。
她随后问道:“你妈妈呢?她不会因为你去参加派对而大惊小怪吗?如果你告诉我她真的说【是】,我肯定会觉得这个世界被诅咒了。”
我保持安静几秒钟,想听听妈妈是否在我卧室门外的走廊里。当我听到厨房里传来烧水壶的呼啸声时,我就知道她在那儿,所以给了我一个安全说话的环境。
“我真的没有告诉她,我要和你一起去参加派对”我如实向她承认。“我编了一个善意的小谎言,说你爸妈又出城了,你让我去你家陪你过夜。”
海瑞塔叹了口气,“好吧,【我父母又出城了】这只能算是一部分谎言。因为他们现在在温哥华,只是为了参加另一场精彩的艺术展,这周可能都不会回来。”
听到她声音中的烦恼、沮丧和悲伤,我很同情我的朋友。
她经常被独自留在希瑟顿的家中,因为她的父母是周游世界的艺术品经销商,他们根本不考虑带她一起去。
他们可能会连续几周都不在家,然后回来一次也只能在家待几天就又走了。
尽管他们的肯定会赚回很多钱,让他们的独生女得到她想要的任何东西,但这只会让海瑞塔更加孤独,也许这就是她需要经常参加聚会或同时约会一连串男人的原因。
现在我对向妈妈撒谎感到很难过,她永远不会想到我会这么做。
然而该做的已经做了,我要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参加今晚的那个派对。
海瑞塔觉得沉默太久了,她不喜欢终于开口说道:“无论如何,最多五分钟我就会到你家门前。希望你穿着适合这个场合的衣服,因为我们肯定会去某处郊外。”
当我们同时挂断电话时,我把头靠在豪华扶手椅的高靠背上,沮丧地叹了口气。
我心想海瑞塔是对的,突然想去参加聚会,这跟平常的你很不一样。
为什么你会突然想要这么做呢,梅琳迪亚?
也许是因为我迫切需要某种形式把我的注意力从对虚空之梦和艾登的声音的记忆中转移出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烦恼又回来了。
直到现在,我还在做着关于那永远黑暗、永无止境的深渊的奇怪梦境。
而在我做的每一个梦里,我总是能听到艾登的声音,但无论我多么努力都没有真正见到他或找到他。
总是我独自困在黑暗中,听着艾登的声音,就像远处传来的低语和喃喃自语的回声,总是只能听到他的声音,却从未见到过他。
但最让人恼火的是,每次我听到他的声音,我都会试图找到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恨着艾登,我绝对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
但我仍然会努力找到他,在虚无中对他如此友善,尤其是当他开始渴望不要忘记和离开他时。
关于那个特定的话题,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次艾登在虚空中说话,他总是一次次告诉我,与我分开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伤害,以及他如何终于找到了我但我还没有找到他。
每当我就此事向他提问,询问他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时,他永远不会真正给我答案,最近的梦中对我问题的回答只是一个“很快”就证明了这一点。
这只会让我比梦见他更沮丧,因为我知道这与我对他的熟悉感有关,但我绝对没有办法找到它。
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艾登·佩特?我心里嘀咕着。
到底什么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呢?
突然我家门前传来汽车的哔哔声,这让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快速地照了照镜子,检查自己穿的衣服是否合适。
我选择了一件简单的宽松露肩上衣、牛仔迷你裙和系带凉鞋。
既然海瑞塔说过这将是一场“狂野”的派对,我决定让头发散开,尽量化淡妆(尽管平常我也很少化那么浓的妆)。
当我离开房间到达门厅时,妈妈从厨房出现,正在系着的围裙上擦着刚刚洗过的手。
当她在那里时,我立刻感到内疚。
既对她撒谎没有说我真正要去的地方,也没有告诉她我星期二在花店遇到西墨斯·特伦特的事。
我知道这绝对是必须告诉她的,但我觉得有必要保密。
我与他的相遇并不愉快,但考虑对他某种形式的熟悉和陌生的预感,尽管他继续对我说以为我确实认识他,但我只是不确定从哪里、何时以及如何认识他。
这似乎很荒谬,考虑到我是如何抨击他宣称他确实认识我的,但也许这是真的吧。
然而花瓶那件无法解释的事件对我来说仍然是一个谜,我不断地在脑海中回放那段记忆,在脑海中看到它是如何在我眼前破裂的,而我和西墨斯都没有靠近它,也没有对它做过什么。
我想得越来越多,最终得出了一个愚蠢、古怪和不可能的结论,也许……它是由某种人的恶作剧所为。
但是现在,我只能保持沉默,将我的愧疚深藏在心底。
“已经要去了?”妈妈仔细端详着我的衣服,问道。“没有带行李箱?”
晕菜了!我完全忘记了我给她讲的那个要在外过夜的故事!
“呃……”我犹豫了片刻,但在妈妈怀疑起来之前,我立刻停了下来。
幸运的是,我想到了一个主意,我很快告诉她,“海瑞塔要先带我出去看电影和吃晚饭。我可能会回来再带一些东西,或者我可以使用她的一些东西。海瑞塔有备用崭新的洗漱用品和一些我可以临时借用的睡衣。”
妈妈抿起嘴唇,直勾勾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用尽了每一分意志力,才没有暴露我的心虚,只是保持茫然和漠不关心。但谢天谢地,她终于眨了眨眼说道:“好吧,那么,你们女孩子玩得开心,别惹麻烦,梅琳迪亚。”
“当然,亲爱的妈妈,我保证!”我向她保证,并在她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告别并走出门,当我身后关上门时,我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在我家门前的胡同路上,一辆白色的沃尔沃S60在等着我。当我上车时首先看到的是坐在驾驶座上的海瑞塔,她一身深紫色露脐上衣、剪裁牛仔短裤和及膝角斗士高跟鞋,她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淡淡的蓝色条纹从她那灰褐色的金发中显露出来,她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在她周围画的烟熏妆下显得更大了。
“你看起来棒极了,”当我上车坐在前排乘客座位上时,我称赞道。
海瑞塔得意一笑,回答道:“谢谢梅尔大美人,你看起来也不差,我猜这就是天生丽质的好处吧。”
当她开出胡同时,她犹豫地再次问我:“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梅琳迪亚?你知道,这个聚会可能不太合你的胃口。”
叹了口气,我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确定,我需要找点乐子。”
**********
当我们到达位于希瑟顿郊区附近的房子时,派对已经完全开始狂欢,人们享受中的尖叫声和全速播放的杜波斯特泊混合在一起。
我下了车跟着海瑞塔进了屋子,我很想知道旁边邻居们是怎么受得了的,或者为什么还没有报警。
屋子里真的挤满了人,到处都是喝酒跳舞与接吻。
在空气中,我可以吸入香烟烟雾、热汗味和混合各种古龙水和香水的混合气味,最后闻起来像是病态的甜味和霉味的混合体,让我作呕。
“嘿。我看到一些人在那里,我得去打个招呼。”海瑞塔指着在房间另一端喝酒的一群男孩和女孩告诉我。
她带着安心的微笑看着我,对我说:“亲爱的,我会很快的,好吗?我会和他们聊一会儿,然后我会在酒桌上找到你。”
我心中本能的想要抗议,因为害怕独自一人在这个疯人院里,没有其他我认识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这片疯狂的海洋中,海瑞塔是我的救生圈。
然而我不忍心让她因为我回避她的其他朋友,她来这里是为了好玩,所以如果我让她留在我身边,这对她一点也不公平。
因此我的理智部分让我点头同意并目送她离开走向一直在谈论的酒桌,不幸的是它位于中间的房间,那里有一大群人随着电音疯狂的杜波斯特泊节拍跳舞。
我被挤在墙边上,一如既往地尴尬地注视着。
几秒钟变成了几分钟,海瑞塔还没有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无事可做我只能抓起一罐未开封的樱桃味可乐,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它放在我的双手之间。一看旁边桌上那杯果酒就足以警示我它被加了料——我可能没有去过很多这样的派对,但我绝对不会傻到不清楚这里经常会发生什么龌龊事。
呃!也许无论如何,来这里都是个坏主意。
我又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壁花(独自靠在墙壁边上的花样美人(^-^)),一点儿也不开心。
我想海瑞塔尽快离开是幸运的,我敢打赌,如果她坚持陪着像我这样的傻瓜,她会感到窒息。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将不得不苦熬到可以离开的时间。
突然跳舞的人群大声欢呼起来,让我从无聊中抬起头来。
大量的家具已经全部移到了房间的两侧,在正中央留下了一个圆形的小空间做为舞池。
在那个空间里,有人正以极大的能量和热情跳舞。
但是当我把目光投向那个舞者时,我愣住了,突然间我脑海中的一切都开始变得空白。
他身上有某种东西——某种非常奇怪的东西——让他与众不同。
首先是他移动的方式,这与他周围的任何其他舞者都非常不同。虽然他们的舞蹈形式都是随着节拍摇摆并与附近的任何人摩擦,但他的舞蹈非常优雅。他踢腿、扭动臀部和双手在头顶上方摆动的方式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像是在疯狂的派对上跳舞。
不,它远不止于此。
看起来他在疯狂地跳舞。
而他的样子粗犷的长脸、棱角分明的颧骨、阳刚的鼻子和嘴唇、栗色的波浪卷发垂到肩头、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我可以想象他正仰望着狂喜一种狂热会在他的血液中涌动,他全身都穿着豹皮,黑发上戴着葡萄树叶花环,在狂喜中尽情地跳着。
突然间我从烦乱的思绪中摆脱出来,心里想这个人……我以前见过他……
这太荒谬了,因为我发誓这辈子从未见过这个人。
但现在似乎困扰我的预感又开始行动了,一遍又一遍地对我唠叨——就像面对艾登和西默斯时会做的那样——他是我认识的人,从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然而我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因为我发现自己盯着那个家伙看了太久了……
......现在他正盯着我看。
如果我被发现盯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看,我应该感到尴尬,我应该把目光移开,羞愧地缩成一团。
然而我发现我并没有这样,因为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只会增加我的熟悉感,我忍不住回头凝视,试图专注于那种预感,看看我是否可能以某种方式得到我想知道的信息。与一个陌生人保持如此强烈的眼神交流,感觉是很尴尬的,但也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根本不是真正的陌生人。
我看着那家伙推开周围的人,开始向我走来。
尽管这只是平凡的步行走动,但他专注地走向我的所在位置的方式与他的舞蹈一样优雅。他离得越近我就越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眼睛,我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不确定和……如释重负。
当他终于走近我时,他朝我喊了一个名字,此时他看着我让我确定他叫的是我。
但他说的不是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