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繁体 简体
久久小说网 > 监狱回忆录 > 第4章 暗无天日

第4章 暗无天日(1/1)

作为新人,对这里的规矩,对人物及人物关系都不懂。我需要做的就是去观察,分清大小王,看谁说话好使,听谁的,还要保护自己,不做逞能之事。

说了这么多,我的生存方式就是一个字,怂。按理说一个男人这样,可以说非常可耻,但可能让很多读者失望了,我不是黑道中的男主,进了监狱,能以一敌十,又能以高智商去精心算计他人,现实中的我,四肢不发达,头脑还简单,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个普通人,家境不能说贫寒,但绝对称得上困难,更没有过硬的背景。亲戚倒是有一位非常有钱的,我所谓的老姑,我爸的亲妹妹,据我大姑说,她现如今资产怎么也有几千万,女儿在国外留学,一年的花费就要上百万。在我为了免受牢狱之灾而四处向人借赔偿的钱时,大姑曾建议我,向你老姑借,她说几十万对你老姑来说,只是九牛一毛。

所以在我进看守所前,其实向这位老姑求助过,打电话卑微的说,老姑,能不能借给我一万块钱,之所以只向她借一万,一方面我担心借钱太多,人家不肯答应,另一方面我也担心还钱的时候,负担太重。

然而老姑却说,你从小跟我走动得也不多。。。后面的话我已经记不清,只记得最终说了句,我给你问问我公司会计吧。在这之后便没有了音信。从这位老姑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嫌弃我这种穷亲戚,可以理解她的心情,毕竟再亲的亲戚,钱也是人家自己挣的,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况且我们又极少走动,直到有事才想起来求人家,不借我钱也是情理之中。但反过来从我自己的角度来看,我也从这所谓的亲戚身上看懂了什么是人情冷暖,认识了什么叫世态炎凉。对于入狱这件事,我只有认命,自己惹的祸,只能自己承担。

一开始的几天内心焦躁不安,想联系家里人,却又做不到。因为除了投劳(从看守所发配到监狱叫做投劳)之前会让接见一次家人以外,其余时间是不让接见家人的。打电话不让自己打,想打电话,都是号里统一写一张单子,上边写自己的名,打给谁,和自己的关系,对方的电话号,打电话要说什么事。一般给家人打电话只能有两件事,一件是存钱,一件是会见律师。给律师打电话也可以,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会见。

写完了自己要打的电话,以及打电话的事由,最后由警察按照这张纸统一拨打电话。家人想知道你的消息可以通过两种方式,一是找关系,向看守所里的警察打听你的消息和情况,二是通过律师会见你。两种方式都难免伤财,找关系你得花钱,律师来会见也不是免费的,听说价格都不一样,多数律师见一次都会向家里收200块钱。

第二天起床后,由于我家里还没给我存钱,晓鹏让四川给我找了个别人用过的毛巾,毛巾统一是蓝色的,还给我找了个别人用过的牙杯牙刷。

看守所里的牙刷和外边的不一样,这里的牙刷没有长的牙刷把,用空心的小圆管替代,粗细程度刚好能伸进手指,长度就取决于你手指的长度。

我到茅里想要刷牙,四川骂了句,没存钱刷你吗什么牙啊?滚一边去。我只能用公用的香皂匆匆洗了个脸。蹲着放了个小茅,然后回到自己的凳子上坐好。 这一天便开始了。

再说看守所作息和伙食。早晨先走圈,接着做操锻炼,听到“开始早餐”的铃声,先唱歌,唱毕,所有人听到“拿盔儿”的指令,这个盔就是饭盒,白色塑料饭盒,里面带个红色塑料勺子。排好队陆续去拿自己的饭盒,每个人的饭盒上都有记号笔写着自己的编号,由于我没有饭盒,晓鹏又让四川给我找了一个别人用过的,四川说,这是鹏哥给你的。由于没听清是什么哥,我就说谢谢哥。后来好几天才听清楚了是鹏哥,听不清我也不敢问是啥哥啊。

拿到饭盒,所有人排成两纵队,有序地向门口走,一个接一个的打粥或菜汤,我记得那天早上给的是菜汤,清汤寡水,没有一点咸味儿,说是汤,其实就是热水上边漂浮着几片旮的白,也就是圆白菜。那天早上主食是大窝头,窝头是用粗糙的玉米面蒸的。

号里有专门的人负责打主食,拿两个专门用于盛馒头和窝头的脸盆,去门口接馒头或者窝头,打完回来,再给下边每个人发。早上如果是大米粥(说是粥,就是热水里泡漂浮着几粒大米饭),棒面粥(也是稀汤),就会给每人发两根手指粗的咸菜条子,四川会留下满满一饭盒的咸菜条子,洗好了留着给号长晓鹏吃。这个咸菜条子,我吃过一口,太鸡巴酸了,它是拿白醋泡的吧,你不如叫酸菜条子好了!这么难吃的东西,我吃不了两口就给扔了。但在别的犯人眼里,这东西就和宝贝似的。

那天拿到窝头和汤,我的心绪还停留在外面,那种心情实在难受,菜汤无味,里边的圆白菜还煮的稀烂,吃起来是面的,圆白菜应该是脆的呀,这难喝的汤只喝了一口我就不喝了,加之失去自由的痛苦,这里的一切都令我无法适应。

窝头吃着倒还行,甜的,我吃了一整个。门外负责给犯人打饭的食堂工作人员是个老头,姓穆,都叫他老穆。吃饭的时候我们坐着板凳,以炕为桌,坐两排,由于我是新人,他们让我坐在小铺靠窗的位置,也靠近门口,老穆在门口问,谁叫赵宇航啊?我一听,答道,我!老穆递给我个包子,说,我跟你大姑是同学,让我照顾你点。我连忙接过包子,说,谢谢叔。

昨天有两个人和同一天进看守所,一个是江苏南京人,叫老苏,涉嫌诈骗罪被抓,据说他改了电子汇票的金额,骗了某银行4000万。另一个名叫于振,是黑社会性质组织团伙的成员,他是8号号长方敏的手下。

于振是山东人,长相英俊,浓眉大眼,身材魁梧,身上还纹了条龙,家里有两个女儿。他一直处于被通缉的状态,网逃的身份。前几天开车过收费站的时候,身份被查出来,刑警把他逮捕,送进了这里。

我是第一次见到黑社会,对他很感兴趣。于是跟他聊了聊,问道,振哥,你是黑社会不?于振说,算是吧。

我掰开包子,里面是韭菜肉馅的,于振就坐在我旁边,我递给于振让他吃,于振说,你自己吃吧,于是我就都吃了。 说实话这个包子味道真不怎么样,还像是昨天剩的。然而,我还不知道它的意义,一年的服刑期间,这是我吃过的唯一一个包子。

吃完了早饭,开始搞卫生,于振虽是新来的,但在外面七拐八拐的,跟晓鹏算是有点关系,因此没叫他干活。我和老苏两个新来的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晓鹏安排我和老苏两个人擦地。让东海教我俩,东海告诉我,把投好的抹布横向对折,两个人拿着抹布猫着腰,走到门口,两个人一左一右,左右手分别用力绷着抹布,蹲着用抹布往后擦,有脏东西,抹布就把东西给兜走了。我一开始学不好,东海还拿抹布给我亲自示范,我觉得东海人挺好的。

之后两天我擦地擦的慢,晓鹏的得力打手阿鑫在我和老苏身后,一边骂,一边催着我们快点擦,还得擦得干净点,一点脏东西不能有,擦得慢,后脑勺免不了挨一巴掌,有脏东西,也要挨一巴掌。

擦到最后,把脏东西都推到茅里,交给茅长阿正去处理,我们再去投抹布,投完了叠好放在固定位置。还有另外两个人专门负责擦铺,也就是炕,因为以炕为桌,在炕上吃饭,难免留下剩饭残渣,所以把那些东西收拾掉,同样是从门口那边,蹲着往里擦。

搞完卫生后,铃声响起,开始干活,做花圈。花圈分为3道工序,第一道是打板,打板是把底板用订书器钉在一起。第二道是上花,把每一张塑料板都钉上4样东西,鸳鸯,元宝,拉花,纸奠字。第三道是连花,把除了纸奠字的三样东西的边缘用订书器连上。

最初没让我干活,让我坐在旁边学。直到有一天,晓鹏安排我跟大亨学习连花,我动手能力很差,学的慢,似懂非懂,随记随忘,最开始不了解,后面才得知这大亨是亿万富翁,一想跟着亿万富翁学干活,还是挺牛逼的事。学了一段时间,让我自己上手干,晓鹏看我干的不行,于是又让我上花。

干活的时候我坐在严龙和阿正中间,严龙教我上花,我学会倒是学会了,只是干得很慢。 这一天按看守所规定的作息,又干起活来过得很快。

中午发的也是圆白菜汤,主食变成了馒头,我依旧吃不下去,进看守所之前的体重156斤,肚皮挺大。吃不下东西,心情沉重这种状态过了有半个月,肚子很快就瘦没了,估计当时也就130多斤。

晚上自由活动的时候,来了两个新人,一个叫李阳,一个叫小金。李阳30多岁,吉林人,是卖假药的,贩卖假的玻尿酸,其实是生理盐水。

小金,石家庄人,是个19岁的小伙子,和一个女的网恋,女的给他打了一万块钱,他直接把人家拉黑了,被人以诈骗罪起诉。

这两个人来到6号下场很惨,先是正常的审问,后让他们先后到茅里,脱光衣服,蹲在墙角,仰着脖子,由阿鑫,小飞和泰迪三个人,两个人盯着他,一个人就端着一盆冷水,往他们的鼻腔和嗓子里一点一点的灌水,这个过程中,还要他们记住“高山流水,细水长流,泪流满面,面不改色,瑟瑟发抖,抖抖精神,神功护体,体验生活,再来十盆,谢谢大哥”的口号,记不住就接着给他们浇盆,旁边另外的两个打手去抽耳光,直到背会了才停止折磨。

前文我叙述,晓鹏由于我是上兰区的没有难为我,很幸运的没有经历过这个流程。这个给新人浇盆的规矩,进来之前在网上我查完之后,就有所了解,只是每个地方规矩都不一样,我刚来那天没被浇盆,就以为没有这个流程这个规矩呢。这一瞅这俩人,老惨了,大概因为是外地的,而且两个都是骗子,罪名令人瞧不起。

第三天,我第一天来的时候跟我说话的那个人,大秃,他是上乔区的,因酒驾在看守所拘留,由于没完成花圈任务,被晓鹏狠狠地抽了几个耳光,大秃也40多岁的人了,面子上难免有些挂不住,可对于晓鹏的凶狠他也是很畏惧,所以敢怒而不敢言。大秃因此中午还被罚站班,我们午休睡觉的时候,得站班,两个半小时时间,分为两个组,每一组值1小时15分钟。

过了没两天,大秃就被放出去了,放的时候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们这些犯人不由得羡慕。

晚上看新闻学习的时候,来了一个警察,姓陆,50多岁,他是负责监督花圈生产的,都叫他陆所。陆所站在门外,拿着一个黑色塑料袋,给了我,袋子里面我妈给我送的衣服。原来是几天前写电话单子时,写了让我妈的电话号,还有给我送衣服的事由,看来也是找关系了。

然而袋子里,眼镜不在其中,晓鹏过来跟陆所说,再给他拿下眼镜,他看不清东西。这晓鹏真是虚伪,在警察面前,装作很照顾我的样子,实际上这几天擦地,因为看不清东西擦不干净,没少被打骂,我解释说没戴眼镜看不清,晓鹏就回怼我,你打人时候咋看得清呢?怼得我无言以对。

干活做花圈的时候,也因为看不清,必须伸着脖子,佝偻着腰吃力地去看花圈和订书器,晓鹏看了就问,你干的咋这么慢啊?我说,鹏哥我手笨,他问,打人时候你手咋不笨呢?我又无言以对。

而且有次晓鹏叫我名字的时候,我因答应“哎”的一声,他过来就给我一耳光,说,哎你麻痹啊哎。我这才反应过来,规矩是用“到”回答,于是赶忙说,我错了,哥。。这些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会你倒是会装好人。

陆所问我,眼镜是玻璃的还是树脂的?还没等我回答,晓鹏就说,树脂的,你给他拿进来。陆所说,行,在门卫那呢。然后又说,有事你就找我,说完就走了。 陆所跟我说了这句话,是和晓鹏打招呼。

有了关系,第二天就不用我擦地了,晓鹏说,有人照顾你,就不用你擦地了奥。我说,谢谢鹏哥。擦了三四天的地,挨了不少打骂,期间也和一个犯人熟悉了。这个人叫子琪,我叫他琪哥,看起来非常年轻,像个大学生,实际年龄已经二十八,是一名网络安全工程师,被外行人称作黑客。

有一天擦地之前,我坐在炕上,子琪在我旁边提醒我,这会就下地吧,准备擦地去,省得挨骂。因为他的提醒,确实让我少挨不少打骂,对此我很感激他。

随后我和子琪话就多了,总会在一起聊天。子琪谈到,他之前在水宁看守所关了一年半,没定上罪,最终单处罚金几万块。现在又涉嫌网络的一些犯罪给抓起来了。

子琪是百晶人,他的工作,每天能给他带来一千块的固定收入,只不过他们的工作是犯罪的,于是他和他的同事们,也就是现在的同案,包括老板在内的几人都被抓了。有个叫孙鹏的关在8号,曾伟关在7号。后面我也认识了这两个人。

子琪为人和善,有文化有涵养。在业内还有自己的称号,黑客界的称号,我开玩笑的说,是不是“我是黑客哈哈”“黑客之王123”之类的?子琪回答我说,在我们业内,只有傻逼才叫自己黑客。我问他那你称号是什么?他说不告诉你,以后你会知道的。他给我留了个QQ,我每天都要背几遍,终于将他的QQ号印在了脑子里。

之后几天我和子琪聊了很多,他劝我把钱赔了继续上学,学好知识,挣钱才能更容易,我觉得很有道理,所以当时也产生继续上学的念头,暗自发誓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不会再冲动,绝不会再意气行事。

他还给我普及了一些法律的知识,说上诉这件事,如果不赔钱,或者不找人的情况下,基本上,白废。这次判一年,上诉的裁定下来以后还是一年,不会有变化。想判缓刑,就得把钱赔了,至少还能少判几个月。

随着我待的时间越来越长,心态也发生了变化,我妈曾说过,想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贷款来替我赔钱,从而免受牢狱之灾。我坚决不同意,第一,因为我惹祸,让家人连房子都没得住,这事我就算同意了,良心上根本过不去;第二,既然判决已经下来了,有案底的结局已经注定,这个时候付出这么大代价,太不值。渐渐的,我也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赔钱的事也就抛在一边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一边是子琪,一边是东海。说到东海,内蒙古赤峰人,33岁,曾是一名银行职员,之后他没说为啥,只说别人整他,把他整开除了。有过一个妻子,离了婚,也没说为啥。因为他那会教我咋擦地,所以我对他的印象不错。

我问他,海哥,你犯的啥罪啊?东海说,猥亵罪。听到这个回答,我很惊讶。

他在上乔某个小区,在电梯里强行抱人家单独行走的女性,用他的原话说,我就想抱抱她。现在想想,真的无耻,真恶心。一共涉及四起案件,其中一起是找了一个16岁的少女给他手工,给了人家200块钱,少女的父亲之后知道这事,就报警了。东海作案之后还慢悠悠地走,很快就被警察抓起来送到这里了。

大家都讨论他会判多久,有的人说没事,有的人则说,得判好几年。这类强奸、猥亵的犯人,被称作眼儿犯,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曾问过一些人,他们也都不知道眼儿犯这个名称有什么说法,现实中的我还特意百度查了一下,发现也没有这个名词的释义,最终得出结论:眼儿犯这个名词也是监狱里面的行话,外人不懂。

就像坐板(坐凳),放风(到监舍外边溜达,锻炼),放茅,浇盆等等,进来过的人才懂。

晓鹏总是拿东海当做玩物,叫他眼儿犯,我就跟东海说,这眼儿犯的眼儿啊,就是屁眼儿的意思。其实我是瞎编的,只是为了损这傻逼一下。东海听了还觉得很好笑,猥琐的笑个不停,他不是刻意去发出猥琐的笑容,而是他笑起来显得很猥琐,尤其是在得知了他是个眼儿犯以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猥琐。

那时候制作花圈,生产任务完成的好,厂家给了几瓶老干妈辣酱,晓鹏让四川把所有的老干妈辣酱全倒进脸盆里,给号里的人一人分一勺,我当时吃到这个辣酱,简直感激涕零,感觉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整天不是菜汤稀粥,就是馒头窝头,周二和周五晚上的米饭,在难吃菜汤的搭配下,也是难以下咽。米饭好不好吃取决于是不是有好菜搭配,以前只吃几口就再索然无味,现在老干妈配米饭,使我胃口大开,竟一口气吃了大半盒。

晓鹏时常会在吃饭前给我们每人发一勺老干妈,我每次吃都特别省,一勺老干妈能吃两三天。而这个东海,每次发完,一顿就全部吃光,吃光了还朝我要。咸菜条子东海也是一顿光,吃完自己的就惦记我的。还有晚上,菜汤里有几块猪肉,大部分是肥的,在外面时我一口肥肉不吃,只吃瘦肉,在这里也一样。

开始我把自己不吃的肥肉都给东海,之后发现,他这人太贪心,吃完自己的,还惦记别人的,因此,以后我宁愿把肥肉倒了,也不给他。

吃完饭刷饭盒的时间很短,只能匆匆地用水简单冲一下,或者用馒头当抹布,擦掉饭盒上的油,这就算刷完了。剩菜汤和馒头都倒进茅坑里,阿正负责清理。

每天早起和吃完饭,睡觉前,这几个时间段,晓鹏会带几个人抽烟,这几个人都是花钱入伙,跟着晓鹏一块吃饭的人。由于烟和外货在看守所里都是违禁品,因此烟的价格很贵,外面几百块钱一条的烟,可能得花个两千块才能带进来,而且花了一条烟的钱,也不可能抽到那么多,因为晓鹏是号长,他也得有点好处吧 ?这里黑暗的事情很多,我见识的事只是凤毛麟角。

东海在6号呆了不久,被下放到8号。没过几天,东海跑回6号门口,哭着说,鹏哥,你让我回来吧!晓鹏让东海回来了,东海讲述了自己在8号的夜晚是如何度过的:

人家问他犯的什么事,他一说猥亵,8号的打手小胖,上去就抽了他几个嘴巴子,其他几个有正义感的犯人,听到是这个罪名,也气不过,总是找茬揍他。揍完他,又问他犯几起案?他说了3起,实际上是4起,猥亵未成年少女那事被他隐瞒了,这也为他后面承受的疾风骤雨般的毒打埋下了伏笔。

8号的号长方敏没有听信东海一面之词,向晓鹏求证,晓鹏说4起。这下东海的谎言瞒不住了。方敏回去就让小胖狠狠地教训了东海,东海连着被小胖抽了20多个耳光,还叫他擦地擦铺,叠被形。

听他说8号晚上睡觉都抢着上炕,上的晚就没地方了。我不屑一顾,寻思,能有多挤啊?我们这睡觉已经侧着睡了,还能有多挤?这不已经到极限了吗?

回来以后,东海不断给晓鹏溜须拍马,讨好他。承诺晓鹏,过几天让家里给拿点牛肉干和蒙古奶茶。

我估计东海后来确实让家人给晓鹏好处了。因为不久,东海就成了晓鹏身边的红人。先是把东海调到他旁边去睡觉,中午睡觉前给晓鹏捏脚揉腿,直到睡着。

晚上自由活动,让东海陪他练拳,当他的靶子,就是靶子,不是陪练,因为东海只敢挨揍,不敢还击,就算敢还击,也不会是晓鹏的对手。晓鹏当过武警,练过功夫,身体素质很强。

自由活动时,普通犯人们都老实地坐在炕沿上,不敢说话,时间长的老犯人可以上炕坐着,很少有人躺着,只有在晓鹏打牌的时候,可以趁机玩会扑克。

我前半个月都是老老实实的,生怕挨揍。话说,东海当晓鹏的人肉靶子,时间一长,东海胆子也大了,敢跟晓鹏比划个一招半式的,说自己练过散打。

看东海挨揍,成了人们自由活动时的娱乐节目。其实东海之前挺惨的,那会我们做花圈,有任务,新人一般是10个,东海完不成,小飞和阿鑫就往他胳膊上,大腿上用订书器钉钉子,胳膊上还长期是被晓鹏打的青一块紫一块,晓鹏还不是真揍那种揍,只是闹着玩那种揍,就给整成这样。

有一天来了个新人,是小飞的同案。说到小飞,小小年纪,就讲述自己做的很多风流事,而且还有溜冰(吸食冰毒)的恶习,眼神涣散,和正常人不一样,还总是一眨一眨的,十分不受晓鹏的待见。

有个叫王雷的,辽宁人,冒充中纪委诈骗,来了以后和小飞说话,晓鹏看见了没打王雷,打了小飞一个嘴巴子,打完之后跟王雷说,少跟他说话,一个溜冰的。

小飞同案叫福生,也是个小孩,因为打架的事进来的。

看守所里同案不能在一个号,防止串供,所以福生刚被抓,就进了7号,当时已经是睡觉时间,吵醒了7号睡觉的号长戴平,戴平说,看表,表上几点了,超过10点几分钟,就抽自己几个嘴巴子,福生害怕了,转身就拍板(拍板是指,看守所号里有一个报警器,报警器可以对讲,上边有两个按钮,一个是紧急报警,一个是呼叫),戴平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一会警察来了,就问,谁拍的板?福生说,我拍的。警察就问咋回事,福生说他们让我自己抽自己嘴巴子,我害怕了。警察挺没耐心的,生气的问,他们打你了吗?福生说,没有。结果警察给福生好个骂,没打你,你拍个几把板。之后又问,你说实话,没事,他们打你了吗?福生说,没有。

之后警察嘱咐了几句,不要惹事,就离开了。等警察走远了,小飞就向7号那边喊,平哥,别打那个新来的了,他是我同案。福生这才算免遭一劫。

结果第二天,小飞和福生被晓鹏给换了个号,福生到6号,小飞去了7号,小飞临走前特别高兴,因为晓鹏喜怒无常,做事太狠,动不动就打骂犯人。

福生来了以后,代替金龙,和李阳一组开始擦地。做花圈的时候,第二天就让他做出10个来,因为无论在哪,爱告状的人都不受欢迎,晓鹏对福生拍板这事,更是耿耿于怀,想好好整整他,给他整服了。平时没事就找茬,骂他,抽他嘴巴子。

有次我们几个新人,我,东海,金龙,李阳,福生,子琪,都是10个任务,完不成就得挨抽,我前几天干的慢,后几天开始干得快了,虽然没完成,但也就差少半个,加上有陆所的关系,因此没有因完不成任务的事挨过打。

结果那天,我们都差一个左右才完成任务,福生差了两个,前边几个,除了我,都去茅里自己抽自己10个耳光,都没太使劲,只听到啪啪的声音,我心里非常不是滋味,像子琪那么牛逼的黑客,在外边也是受人尊重的,在这里却尊严尽失,我为他感到难过。

由于福生的任务差两个才完成,正好被一心要整他的晓鹏找到了理由,直接命令四川拿拖鞋抽福生的屁股,在茅里,四川把福生裤子脱下,几拖鞋下去,也就是三两下的事,就看见福生的屁股已经发紫发黑了,福生疼得惨叫,忍不住用手捂着自己的屁股。四川说,草你妈,把手拿走,说完又狠狠的拿拖鞋抽他,抽了10下,晓鹏满意了。

福生痛苦的样子让我感到同情,只是我发现有些人却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这么冷漠。

寂灭剑神变异修仙路的尽头:诡仙末世,我与漫展cos的终焉之行上海人吃泡饭是你要分手的,我走了你又哭啥?三国之凤舞九天重生之带着霸总奔小康快穿之我为战神而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