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幻觉（1/1）

伴随着雄鸡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一场神秘的变故突然降临。

黎同野和子水的身体缓缓飘离地面，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

文昃歌毅然放手，不再与煞气继续斗，从空中直接奔子水而去。

刚休息一会儿的凤凰见两人又出事了，迅速展翅飞上天空，紧追文昃歌的身影。

一丝晨光打破夜的寂静，山上灰白色的玉在朝阳的光辉下，闪耀着微光。晨风轻拂，汇集着山野的芳馨。万物苏醒，清澈的流水伴着鸟儿的啼声，唤醒了这个宁静的东山。

凤凰、文昃歌和曼妙的女子都有所感应，在宇宙的广袤中，八门九星的方位伴随着天体的转动而无休无止地变化。自然八卦再次被激活，一场能使人穿越的时空之门即将打开。

曼妙女子从煞气中抽出身来，她柔美的手臂轻扬，轻松将黎同野击落在地，随即，她也缓缓降落在地，与黎同野身躯一同沉寂。

文昃歌轻轻将子水平放在地面。

凤凰在上空飞舞着身躯，对着地上的文昃歌说道：“八门九星运转，你若是在此时打开时空之门带子水回去，这煞气也会跟着穿越到浩瀚的平行时空，到时候又将是人类的一场浩劫！”

“人类的力量不容小觑。当年，六界鏖（áo）战，宇宙间一片混沌，众生岌岌可危。然而，人类却有幸脱离肉体，用意识在天地之间寻觅出一道微小缝隙，苟延残喘地幸存下来。相比之下，其他几个界域至今仍未复苏，而你我也只能在人界返修大道以求生存。”

文昃歌缅怀往事，述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然而，凤凰却深知事情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尽管人类有着不朽的能力，像金蝉脱壳一样重生，不会就此覆灭，但等待复苏的这个过程，对于依靠返修大道生存的他们是不利的，甚至他们会因此是消亡。

凤凰所担心的 事，就是那日点化子水的事。返修大道，不过是合二为一，魂归太极。他们在这世间不知道融合了多少生灵的生命，才足以让他们长生，人类若是需要等待复苏，就意味着天地间没有人，那么他们又去哪里融合生命？

凤凰略有担心的说道：“人类文明不也是因此出现断层的么？若这股煞气流入各平行世界，人类又将重新寻找时机、地域延续生命，人类文明将再次断层，而我们也不见得能继续存活下去。”

是呀，这也是文昃歌所担忧的。

文昃歌可以在天地间来去自如，但要带着子水，要保全子水肉身与意识的完好，唯有通过自然八卦才能回到他们原本的世界。他也犯难，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谈话间，远处，一轮红日跳出了山峦之间，照亮了整个山脉。长着红色纹理，形似杨树的（qǐ），树干裂出一道缝，仿佛被刀划破一般，流出像血一样的汁液。

“你有什么看法么？”

文昃歌小心翼翼问道，目光从容的落在那女子身上。

满心期待，必有所失。

曼妙女子从始至终都没开口，凤凰见气氛尴尬，解围道：

“事情因你起的头，你想离开是不能了。”凤凰的目光静静的离开文昃歌，自然的落到女子身上继续说道：“我倒是觉得你可以现在就与子水融融为一体，这样你就不必再做选择，直接将煞气清退即可。”

这番话明显是对女子说的，然而她却沉默不语，让人无法猜透她的心思。

“那何不如现在就清退煞气，我带子水直接回原来的世界。”

文昃歌注视着女子，依旧在期待她说点什么。

感觉到女子不愿，又不说清原由。凤凰觉得女子着实让人犯慌，什么都不说，谁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愿说就不愿说吧，依着女子的性情，凤凰慢慢回答道：“你明知道时间不允许，你还这么说。”

女子则是摇摇头，淡然一笑，终是轻启朱唇：“人生海海，万物皆有回转，唯有你我不可。”

余味苦涩，文昃歌与她的回甘在何处？

话音刚落，他们几人的眼前出现了一道熠熠生辉的光芒，在光芒的辉映下，她蓦然一跃，乘坐在凤凰之上，一人一凤凰渐渐地消失在苍穹之间。

“就这么走了么？留下这么一句决绝的话，是要诀别么？”

文昃歌感觉到无奈，是静静的，没有悲哀的，他与那女子之间，犹如风吹花落，雁过无痕，一切都悄然逝去。

子水隐隐约约中，瞧见女子乘凤凰而去，只留下短短一句话，让人迷茫失措。

一股芳香扑鼻而来，深深渗入子水的鼻腔。

忽而，子水感觉到一白衣女子，正缓缓的衣袂飘飘的向他靠近，一股怨气随风而来，他一下感到寒冷，还有那种让人战栗不安的感觉。

迷迷糊糊中子水被一股阴气，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胸口，阴风阵阵，将他刮起，“咚”撞到墙上，又跌落至地上。

文昃歌摇头看着面色苍白地子水叹息道：“天灾人祸，想要全身而退，难啊！”

随后，文昃歌以身化八卦朝煞气冲去，坚定的做出了他的抉择。

醒来的子水像照了魔一样朝文昃歌扑去，一道灵符贴在文昃歌身上。

文昃歌赫然，运气于指尖，朝子水点去，子水动弹不得。

“你先安静的待着，待我解决了着煞气再来救你。”

说话间，文昃歌又准备发动攻击，黎同野突然坐了了起来，像着了魔一般，目光空洞，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嗷呜，哈哈……”

刚笑出声来，文昃歌就无奈的点了黎同野一下，黎同野顺势倒下去后，又挣扎着翻滚起来又倒下了，然后在地上滚几圈，又翻滚坐起，又倒下，反反复复，像个不倒翁。

被文昃歌定住的黎同野暂时整不成什么幺蛾子，子水也静静的躺在地上。

没了打扰，文昃歌

疼痛中，我的意识好像变得清晰了，我看着师傅跑过来扶起了我道：“你快跑。”

这温度是真的，那这女鬼？我虚弱的看着她，似真似假，分辨不清，此刻耳畔回响着水滴声，滴答——滴答——滴答。慢慢地，我也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分真，几分假，或全真或全假。

我见师傅上前与那女鬼打斗，将符纸贴在她额头。我强忍着腿软和胸的疼痛说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太危险了？”

“那你留在这里能帮助我什么？”师傅反问道，傲娇的眼神中充满决绝的说道：“既然明知你帮不上忙，何不我一人抵抗，护你周全？”

我紧拽着手中的平安符，想了一想，也许我留在这里才是师傅最大的拖累。不过我会不会还没走回去，在半路上就被咔擦掉啊？呆在师傅的身边总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我很是依赖，所以无论生死我都要陪着师傅，哪里也不要走！

我突然觉得脖颈一阵阴冷大叫了一声：“不好，师傅快走！”

女鬼邪邪一笑撕掉了额头上的符纸，缓缓行动了起来。见势不妙，我拽着师傅就往前跑。一步，两步，三步……越走越远，我以为我们可以就此跑掉。但事实好像从不会按照我以为那样发展。

就在此时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我们前面，前方的路黑漆漆的一片，像被烧焦一样，又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的黑冰凉的血。我和师傅吓的全身颤抖，要是走的在快一点，变成黑炭的就是我们了。

“这，这，这什么情况。”

在这种夜色中，突如其来的冷，让我说话都不利索了。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看着我们，吓的我们脚掌头皮发麻，两腿颤抖的厉害。夜色又如此浓重，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我和师傅不约而同的转过脑袋看后发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废区被黑暗模糊掉棱角，远远看去，似血肉模糊的脸孔。白骨般腐朽的枯树，衣衫透湿的尸体微微摇晃。不对，那不是枯树，那是女鬼的手！我睁大眼睛，吞了吞口水。天啦！圆凸的眼球就在我们身后，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头炉上粘附着黑色潮湿的长发。吓得我们不敢停留，拔腿就跑。

我心里明白，这样无休止的跑下去太过被动，不是方法，我们也不能在这里等死，所以只有主动出击才有生还的机会。

“师傅，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许是因为从小被抛弃的缘故，才会怕生死关头师傅会放弃我独自逃命。若是换做其他人，我也就没有那么在意。可是若是师傅，这个给我父爱的男子，我害怕看到师傅的选择，所以我宁愿先选择，告诉自己师傅没有放弃我，是我放弃了自己。

师傅先是一惊，见我站在原地不走，惶恐的看了身后正飘来的女鬼，心如热锅上的蚂蚁，但很快师傅就释然，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般，轻刮我的鼻子道：“别害怕，相信我会为你而战！”

顷刻间，心里泛起点点涟漪，随后师傅拉我到一旁将我藏了起来，我清楚的感觉到女鬼来了！我擦了擦脸上的冷汗，紧张了起来。我不敢再出一点声音安静的躲着，我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害怕与担心交融。

“哈哈哈哈……”女鬼笑了起来，师傅皱紧了双眉，脏乱的废墟里，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师傅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看着她在门外慢慢抬起了双手，师傅喘着粗气，就在我们以前她要行动时，忽然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啊！”她是什么时候到我身边的？女鬼加大了力气，我努力的想要抓住她的掐着我脖子手，却发现一直都处于扑空状态。这时师傅像找回自己似的，意气风发，在手上写写画画，对着女鬼便是一掌，可女鬼哪有那么好击中的。只见她凌空一跃，松开了手，我掉在地上。

师傅左右手比出剑指，朝天合拢，慢慢的收到面前叫到：“合！”一道光便从师傅指尖射出。女鬼拂袖起，立于上空，一红绫挡在了她的面前，顷刻间她所在地一片漆黑。说时迟，那时快，又一橙绫袭来，师傅凌空一跃躲开。我愣了一会，女鬼发出来的橙绫与红绫相缠在一起，形成一个扣，名为绫扣。

女鬼冷眸如冰直直的盯着我，随后女鬼轻挥衣袖，绫扣听话似的向师傅袭来，师傅立刻念着咒语，在掌中画符，“嗖”的一声掌中符从红橙扣中穿过，闪出一道火花。

“小心！”

我叫道，一条黄绫向师傅袭来，我立即挡在了师傅面前。胸口一阵痛，我轻咳了几声，朝女鬼方向看去，女鬼飞了过来。快到跟前时，女鬼勾魂的一笑，绿绫从她身后飞了出来。我推开了师傅，一个侧旋转躲开了。

看来从小与人打架也不是白打的，我屏住呼吸，凝视着女鬼，此刻已然没有了害怕。一个回合下来，黄绫横插了过来与绿绫缠绕在一起，之前的形成的绫扣也加入了阵法之中。最后几组绫扣扣在一起套住了我的双脚……

我不由得出一身冷汗，师傅像是看穿这一切似的淡定的说道：“马上就好了！”

我不大明白的看向师傅，师傅胜券在握的解释道：“方才你们打斗时我已经看清了，这是鬼阵，只要找出鬼门或将这些绫扣刺破才有生还的机会。”

“刺破？”我寻思着，那不就是把这些绫弄破就好了吗，我立马从包里掏出一把刀递给师傅说道：“师傅，我有刀！”

‘噗嗤’师傅摇头一笑道：“这鬼阵岂是你这刀能破的？我说的是铜钱剑！”

语毕，我痴痴地盯着师傅，像是在欣赏一幅画卷：凌冽的双眸，俊朗的面孔，自信的扬起嘴角。

尽管此时的我被缠住脚无法动弹，但我依旧相信师傅说的话：马上就好。

我收回看向师傅目光，此时套住我的几组绫扣发生异样，先是发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转而又幻化出相同的绫扣向师傅袭去。师傅一个凌空翻躲了过去，凝神屏气观察着这些五光十色的绫扣。只见环环相扣的绫扣发出一道彩光与师傅的掌力相对，刹那间光芒四射将师傅包围住与我和师傅扣在了一起。

“你别怕，我们第一次看见绫出来的时候是在东门，而第一次绫扣形成是扣住你的脚，这是南门，第二次绫扣是在你上空，这是北门，所以第三次绫扣应该回原位就是东门。这个时候就形成了半圆，西门无绫扣是鬼门，我们在鬼门关上之时逃开就可以了。”

师傅看着着急的我轻轻一笑，如春风般温暖着我。同样是命悬一刻，可师傅还不忘安慰我。

身旁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就只剩一片寂静，脏乱空旷的废墟，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心跳声，节奏很快，很快，仿佛下一秒就会跳出来。黑沉沉的夜，一点星星的微光都看不见，面前的只有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的女鬼伴随着那一声声的嚎叫，在废墟回荡。

女鬼看着我和师傅，干瘪的脸颊，没有眼珠的眼睛挂着已经干掉的血，她伸出只有骨头的爪子，立于上空。鬼阵绫扣听话似的，跟着她的指示而动。

大敌当前，师傅打起来精神。看着师傅精神饱满，我想我也不能怠慢，死也要死的有形象。

不一会，西门开，北门绫扣散开相迎，飞舞前来。师傅拿出十道符正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互生互克，搅做一团。两阵里，鬼阵明显处于劣势。女鬼继续施法，片刻，北门绫扣渐高渐大，合力发射。十道符纸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将北门绫扣击的粉碎，散落在地。随后耳边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女鬼双手已被烧得漆黑！就在这时，绫扣已然成为一团火焰，飘落了下来，落入了我眼中。啊！疼！我一声叫尖！醒来，满头大汗的我，惊魂未定，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眼睛……

一想到火焰落下，灼伤了我的眼睛，那疼痛记忆犹新，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眼睛，它还在……

我放下悬着的心，看着四周的一切。诶，我突然意识到，我的眼睛不是被灼伤了么？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我躺在了医院？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