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冲突（1/1）

李成觉得楚佩瑶兄妹三人太欺负人了，竟然算计自己的婚前财产。

他骂了一句，楚佩瑶和楚佩武同时跳了起来，楚佩武又想对李成动手。

李成大喊一声:“想干什么！”那兄妹俩没敢造次。毕竟李成一米八几，还是正当年，有的是力气。

而楚佩瑶瘦成一条，楚佩武和楚佩文都是六十多岁的老头，他们一起上也未必是李成的对手。

李成这么多年闯荡社会，不是轻易就被人吓住的，刚才没提防挨了楚佩武一个耳光，他也认了，毕竟他在愤怒中提出了离婚，这特别的不合时宜。

可是现在他们想明抢，李成就生气了。他吼了一声，楚佩瑶不敢动手了，但她继续谩骂，李成无视她的吼叫，走过他们身边，直接向门口走去。一边走李成一边回头说:“如果真要离婚，有律师，有法院，我随时奉陪。”

楚佩瑶在李成走后放声大哭，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处处是坎，跨都跨不过去，楚佩文和楚佩武陪着这个妹妹叹息。

李成出去正赶上一中的高一高二下夜自习，孩子们和家长们在门口搅成一团粥，李成心里也乱极了，他抬头看看高三的教室还都亮着灯，笑笑现在还在学习，孩子太辛苦了。

想起笑笑见了他一直梗着脖子的样子，李成心里就不舒服，要是当初不离婚，他现在会不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像小时候一样爱笑的女儿。

莫一笑也想知道平行世界有爸疼有妈爱的李赏乐的生活，后天就是清明，她想再去柏树下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再穿越到平行世界。

李成的世界一地鸡毛，莫一笑的周围也不宁静。就在李成度过的这个兵荒马乱的星期一，莫一笑也遇到了挑战。

周一一大早，莫一笑去上学，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掏出书习惯性的想要背书。

莫一笑斜后方坐着的徐玉芝悄悄捅了捅她，后面两排坐着的同学除了莫一笑，其他人都是班级的学渣。

虽然是市级重点正常，但人扎堆的地方就会被以各种标准分出等级，班级里有学神、学霸，就有学渣。

只不过对于B市一中的学渣，老师们也要盯住不放，怕他们考不上本科影响升学率。家长们原本以为进了B市一中就是进了保险箱，等到高三看着成绩有傻眼的，所以都各显神通。

家远的为了节约时间给孩子在周围租房子的；把周日半天时间利用起来补课的；临到高三送出去学播音主持编导等的，反正只要孩子能考上学，有条件要搞，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搞。

徐玉芝家属于没有条件的，她的父母都是打零工，住在郊区，离一中骑自行车得一个小时。

当时她考上B市一中家里骄傲了很久，可是她住宿舍神经衰弱，一有动静就睡不着觉，成绩一天天下降，家里没有钱给她补课，也没有钱租房子。

到高三第二学期，她和家里人说要和一个同学合租房子。她们在食堂吃饭，结伴回去睡一觉就可以，不需要家里人陪读。

她的父母觉得咬咬牙坚持一学期也是可以的，何况还是合租，要省钱一些。

父母为她退了宿舍，签了字，办好了走读手续，她就开始了在学校周边的租房生活，父母只去过出租屋一次，另一个屋子的门关着，徐玉芝没让他们进去。

可是租房也并没有提升徐玉芝的成绩，反而又下降了一些。班级里岳老的规矩是大家按照成绩选座位，莫一笑这个借读生除外。徐玉芝因为成绩差，长期在最后一排坐着，也就是在莫一笑的侧后方。

徐玉芝有时候会问莫一笑题，莫一笑人虽冷但也不拒绝，问了就告诉她，一来二去，徐玉芝和莫一笑反倒有点熟悉。

周一早晨六点多还没有到上课时间，莫一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刚刚开始背单词，徐玉芝就从后面捅她。

楚亦飞的桌子撤走后，徐玉芝就搬到了莫一笑后面。

莫一笑回头，看见徐玉芝苍白的小脸上挂着两只哭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眼睛里都是求助信息。

“你能和我说说话吗?”徐玉芝说。

莫一笑一惊，记忆又回到楚亦飞跳楼前一天的那个下午，徐玉芝说的几乎是和楚亦飞同样的话。

莫一笑赶忙挺直了身子，按照以前的惯例，她是懒得和人说一些家长里短的，自己的生活千疮百孔，她不打算说给别人听，别人的生活与她无关。

可是此刻徐玉芝的神情似曾相识，就是那种绝望中寻找到一线生机的样子，而自己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生机。

“徐玉芝，你有话就说。”莫一笑发现自己的语气依然冰冷。

“出去说，好吗？我……怕别人听见。”徐玉芝恳求一般说。

莫一笑站起来往外走，徐玉芝在后面，他们来到楼道里一个拐角处。

“莫一笑，你说我该怎么办？”徐玉芝双手拉住莫一笑的手。

“怎么了？”莫一笑被她的情绪传染，有点着急。

“我怀孕了！”说完徐玉芝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落。

莫一笑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怎样？”她抽出一只手拍着徐玉芝的后背。

“我家里穷，成绩又差，班里同学都看不起我，”徐玉芝看了莫一笑一眼抽噎着补充说，“当然，你除外。”

“高二那年我们去基地社会实践，在陶土课上我认识了十二班的吴少哲，就是那种看一眼就互相吸引的人，你懂吗？”徐玉芝说，莫一笑摇头。

“吴少哲的爸爸妈妈长期在广州做生意，给他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租了两室的房子，我们好了之后，我说起自己神经衰弱，在宿舍睡不好觉，他提议搬到他那里住……”徐玉芝回忆往事脸上竟然有笑容。

“你搬了吗？没有家长陪同你搬去和一个男孩子住?”莫一笑诧异了，声音高了起来。

“你低点声，事情开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吴少哲先开始只是拉拉手，拥抱一下，何况他那里是两间卧室，我们说好一人一间，一起学习，一起进步。”徐玉芝的话让莫一笑觉得荒唐，她很小就知道男女之间的事情，天天厮混在一起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高三上学期开学时，我骗家里人说和女同学一起租房子，并且保证租了房子会努力学习，家里人勉强同意了，你知道我父母是打工的，我还有一个弟弟，他们特别不愿意我租房子花钱，不过听说了租金很少后，他们勉强同意了，还来看了房子，当时我只说另一个关门的房间是一个女同学的，他们也没好意思推门进去看。”徐玉芝接着说。

“那那位男同学的父母也一直没发现?”莫一笑惊讶地问。

“当时不是疫情嘛，从广州回来一次恐怕得过关斩将，特别不容易，他父母只规定他每周打一次视频电话，钱通过转账给他。”徐玉芝小个子，皮肤白里透红，说起这些话时含着一点小伤感，又有一点小欢喜，看着确实很迷人。

“今年过年他父母回来，我提前把东西都倒腾回了家，年后他父母走了，我又搬过去，就这样我们前前后后在一起住了快七个月。”徐玉芝红着脸说。

“老师和同学都没发现吗，你们……同居……的事?”莫一笑艰难地问。

“嗯，我在班里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他也是个性格内向的人，朋友很少，我们各自带了一把钥匙，每天上学和放学都分开走，从来没有一起出去过。”徐玉芝不好意思地说，脸上带着羞赧还有一些得意。

这俩人是搞特工的好料。莫一笑在心里想着，但嘴上不好说出来。

“那……怎么会怀孕呢？”莫一笑问。“同居”“怀孕”，这些词对于一个高三学生可真是难说出口。

“先开始我们在一起，确实只是学习，没有做越界的事情。但是后来疫情封锁在屋子里上网课，我手机内存太小，我就在他的屋里关了摄像头和他一起用他的平板听12班的课，听完课，我们一起刷平板，你知道手机上突然来的那种推送吗？我们当时好奇就点开看，后来就模仿，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后来就出事了。”徐玉芝说着说着又要哭。

“现在我不能和老师说，更不敢和家长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莫一笑，你聪明，你给我出出主意。”徐玉芝恳求地看着莫一笑说。

“多长时间了?”莫一笑问，好像她真聪明到能处理。

“什么？”徐玉芝一下子没明白。

“怀孕?”莫一笑已经熟练地说出了这个词。

“哦，不知道，我例假一直不准，学习忙到顾不上关心自己的身体，最近恶心呕吐，觉得不对劲，买了试纸试出来的。”徐玉芝悄悄说。

两个人嘀嘀咕咕半天，晨练的铃声响了，还是没有一个准主意。

“你别害怕，总会想到办法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你一定不要害怕。”在晨练前，莫一笑拉着徐玉芝的手反复强调，她担心徐玉芝步了楚亦飞的后尘。

莫一笑最后还是不放心，和徐玉芝一起向老师请了假，她要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