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杀死神明的第一次（九）（1/1）
他带着歉意的向少年说“抱歉”。
顾随不知道又想起什么红了眼眶，紧紧的抱着沈淮之，眼泪说掉就掉。
“之之，我好害怕……”
“我以为你也要丢下我了……”
“之之，你不能丢下我。”
沈淮之，你不能
丢下我啊——
少年的哭声回荡在沈淮之的耳旁，扰乱了沈淮之的思绪，他停留在空中的手犹豫了片刻终于落在了少年的身上，他垂下眸子，亲吻着少年的脸颊，吻去他的眼泪。
他嘴角的微笑有些悲哀。
小随，我会当真的
“好，不会丢下小随。”
“不许骗人。”
“好。”
顾随终于露出了微笑，抱着沈淮之不愿意松开。
叩叩叩
敲门声伴随着林安的声音响起在病房。
“沈总，你的粥——”
沈淮之将顾随的头轻轻的按在自己怀里，忽视林安眼里的错愕，他向他笑了笑“放那吧。”
“谢谢。”
“沈总客气了，这是我的职责。”
将粥放下，林安识趣的离开。
“之之，他是谁啊？”
少年仰着头问他。
沈淮之的声音温柔至极“我的助理。”
他松开怀里人的手，拿起那份还冒着热气的粥，抬头望着顾随“过来吃点粥。”
“要之之喂我！”
“好。”
顾随坐在床上理所当然的接受着沈淮之的所有的好，仿佛受伤了的人是顾随而非沈淮之。
两人的谈话透过并不怎么隔音的门传入还未走远的林安耳朵里，回头，他从未见过沈淮之对某一个人那么温柔，纵使他本身就温柔至极。
那种事事顺应不像是一种爱。
反而更像是
一种愧疚的弥补
林安摇了摇头，将那些无用的想法从自己脑海里踢除，那不是他一个助理该关心的事，老板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
林安加快了步伐，公司还有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
“我吃饱了～”
少年喝了两口就吵着说自己吃饱了，还未下去的粥，沈淮之知道顾随这是故意的。
他望着顾随，放轻语气，纵容着本是天之骄子的少年“小随乖，再吃一点好吗？”
“不要。”
少年的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唇，喉结滚动，沈淮之明白了他的意思。
嘴角的微笑在少年面前被刻意放下，他将粥送进自己嘴里，扶着少年的后脖颈，眼镜架在了两人之间，让他们无法更近距离的接触。
少年有些不满意的摘下了他的眼镜扔在一旁，在沈淮之的嘴里掠夺着。
少年的吻粗暴没有技巧，却惹的沈淮之红了眼角。
少年餍足的舔了舔唇，“甜的！”
“之之，还要～”
沈淮之永远不会拒绝顾随。
更不会拒绝撒娇的少年。
他压下心里的恶心，将粥一点一点的送进自己嘴里，喂给少年。
顾随吃的不亦乐乎，而沈淮之的眼泪却顺着脸庞流下，流入发丝，悄然不见。
顾随
我在你眼里究竟算的了什么
那些藏在心里的想法被他埋葬，一碗粥见了底，少年的吻却没有停止。
他捧着沈淮之的脸，发泄着自己多年来的怨恨。
沈淮之，我是恨你的。
可是——
他不可否认的爱着沈淮之。
多么悲哀的事情啊，却又在情理之中。
在异国他乡，娇贵的少爷什么都不懂，脱离了父母为他打造的安全屋，赡养他的人不善待他，顾随很多次都快活不下去了，可他记得沈淮之，他还没有找沈淮之报仇，他不能死。
于是，少年倔强的活着，从8岁熬到了22岁，熬过了漫长的14年终于见到了他活着的念头……
顾随恨他，可在某种程度上，沈淮之成为了他心里不可磨灭的一部分。
他可悲的爱上了他恨的人。
交织着泪水的吻有些苦涩，顾随咬破了沈淮之的嘴唇，让鲜血伴随着泪水在口腔里共舞——
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战争的结果是，顾随获胜。
他松开沈淮之，趴在自己的膝间流着眼泪，嘴唇上还残留着属于沈淮之的鲜血。
沈淮之败了，眼尾红红的，大幅的呼吸。他没有去安慰少年，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
让顾随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他。
沈淮之常常在想，如果他从未出现在顾随的世界里，顾随会不会依旧保持着年少的模样，那么纯粹，那么耀眼，那么惹人爱……
可惜，世界上从没有什么时空穿梭机，他——
沈淮之短暂的闭起了眼睛，将自己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他睁开眼睛，嘴角就有了合适的弧度。
他陪在少年身旁，像儿时那般。
少年哭肿了眼睛，从膝盖里抬起了头，眼里坚毅了什么东西，桃花眼垂落说着少年的坏心情。
阿肆
“我们回家吧。”
没有叫出口的名字被永远的遗忘。
少年只说了回家，没说要回哪个家。
沈淮之将他抱起，顾随缩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呼吸轻轻的隔着衣服拍打在沈淮之的身上，他望着前方，嘴角不听话的有了弧度，他抱着少年坐上了早早停在门口的车。
顾随还是不愿意从他怀里出来，他抱着少年，胳膊被压的有些麻了，但没关系，顾随喜欢，就随他去吧。
“之之”
少年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沈淮之低下头，他没有抬起头，依旧窝在他的怀里，声音有些沉闷，让他心头一颤。
“我在。”
少年却没了下文。
聊天终止在了这儿。
无言的后座，静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到。
沈淮之给了顾随足够的时间让他来恨他。
顾随给自己找了无数个理由让恨高于爱……
“沈先生，到了。”
打破沉默的是司机的声音。
管家拉开了车门，弯腰恭请着他的到来。
沈淮之抱着少年回到了家里，昨夜留下的血迹早已被清理干净。
沈淮之问他“回房间吗？”
“嗯。”
沈淮之抱着他来到自己的房间，终日不见阳光的房屋因为顾随的到来终于有了些暖意。
他将少年放在床上，准备起身却被顾随拉住了衣服“之之，你爱我吗？”
你为什么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好？
你是不是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
·
爱吗？
沈淮之不知道，他逃避着顾随的问题。
装做没听到的模样，他微笑着对少年说
“小随，乖乖呆在家里，我该去公司了。”
他松开顾随的手向门口迈去，看起来依旧端庄的步伐多了一丝仓皇。
“沈淮之。”
在迈出门口的时候，顾随叫了他的名字。
他顿住脚步，笑容开始瓦解又被重新拧在一起，他回头时的微笑难看极了。
“怎么了小随？”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
“我爱你。”
但我
更恨你
你听到了吗
阿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