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先前在部落里活不下去（1/1）

“这里应该没有。”姜瑶瑶站在一棵高树前，看着面前被挖出来的一个又大又圆的土坑叹了一口气。

土壤被掀开，正在悠闲过冬的小草都被他们两个突然扒了根，一直往里面钻了有个半米，没有一点物品的迹象。

姜瑶瑶勾着他的手指，陪着他继续搜寻周围的树，一棵一棵筛选起来。

不过留下来的信息实在是太少，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寒季，树上的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又宽又圆的叶子就做不了判断依据。

现在只能观察树上的树杈，可是又难保树杈不会被风刮断，被其他动物按倒。

“真的不记得了吗？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姜瑶瑶认真地观察着高大树木上的树杈，树杈大多斜枝横逸、纷乱交错，实在是有些难以分辨。

她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有点为难，刚刚一转身便和阿齐兹看着她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不看树看我做什么？”姜瑶瑶随便找了个平坦的石板坐下，两人放在已经找了一阵子，但是一无所获。

两人从一开始的斗志昂扬，到现在她一个人略显疲态。

站在一边的阿齐兹还是一如往常，没什么变化。

阿齐兹皱了皱眉，看着她一下坐到了地上的石板处有些不大赞同：“地上很凉，要是真的累了咱们就先回去，等到开春以后再来找。”

“再去找找，实在不行，我就每天都过来挖一个土坑，总有一次能挖到正点子上。”姜瑶瑶站起来，拍拍身上粘上的雪花，目光再度转移到面前的树上。

这周围的长的高大的树木已经被两人翻了个遍，在地上跟地鼠打洞一样搞出来了大大小小的土坑，可还是一无所获。

“也没关系，兴许里面也没放上什么珍贵的东西。”阿齐兹垂下眉眼，掩去眼底的失意，陪着姜瑶瑶随意靠在一棵树后，看着远方的雪线发起了呆。

可能这就是兽神的旨意，本就应该丢掉的东西确实再也找不回来。

姜瑶瑶倒是没有那么悲观，只是觉得两个人现在只是差了一点运气，认真找找总是能找到的。

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戳了戳阿齐兹的手臂：“当时埋那些东西的时候你有多大？”

“那时我还是幼崽，刚刚能进到森林里捕猎。”阿齐兹认真回忆了一番，脸上带着些对以往旧事的怀恋。

但是真是他这一辈子里面为数不多的好时光，可以天天躺倒在草皮上晒太阳，一觉睡到黄昏，再被兽父揪着耳朵送进洞穴里。

他忽然恍起了神，转身看向陪着他站在一起的姜瑶瑶。

当然，现在也是很好的时光。

瑶瑶的到来就是对他孤苦无依数十年最好的补偿。

“提问，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会变成流浪兽？”姜瑶瑶的手贴着他的掌心，面上充斥着几分不解。

阿齐兹抿了抿唇，思绪开始逐渐飘远。

他想了想，轻声回答道：“变厉害是后来的事情，先前在部落里活不下去。”

在部落中有好处，但是也有潜藏的弊端。

在部落中实力不仅仅代表实力，还代表着整个家庭在部落中的地位。

兽父去世以后，部落中隐藏着的无数恶意飞一般向他涌来，没有兽父和兽母庇护的幼崽当然是最好的欺凌对象。

先前住在他隔壁的兽人在族长面前摸摸他的脑袋，前后擦去他脸颊上的泪珠笑意盈盈，告诉他会将他看做是自己的亲幼崽。

他信以为真，最后的下场便是连自己兽父兽母最后剩下的那点东西都保护不了。

部落里的其他人以为要不了多久，他就会马上死去，可能是寒季的低温，可能是原本属于他的食物被掠夺，又有可能是突如其来的野兽袭击......

当然没有人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靠着一张破草席，地上的蛇虫草蚁，甚至是又苦又涩的绿叶菜熬了一年又一年。

在整个部落，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地上的那些无人在意的绿叶菜什么时候成熟，那些有毒那些没有，什么时候蛇最好捕捉，怎么处理更好吃。

长时间的封闭环境，又没人愿意和他交流，有一段时间，他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不过成年之后，他亲手给自己送上了一份成年礼。

他亲手把那个邻居兽人的脑袋拧了下来，随后端端正正地摆在了洞穴口。

最后的下场当然是被当做穷凶极恶的兽人，逐出了部落，成为了一个流浪兽。

阿齐兹的心里百转千回，他原本想张口告诉姜瑶瑶，前十几年，他过的有多不容易，但是话到嘴边，忽然浮现出了姜瑶瑶眼眶通红，不住往下掉眼泪的样子。

他蓦的轻笑一声。

算了，旁边这只胆小的小兔子，要是听见这些事情落下来的泪珠又该连成了串。

他最后只是简简单单地提了句，先前在部落里活不下去了，就将他先前所遭受的所有苦难一笔勾销。

他的瑶瑶应该天天开心，不必和他一起承受这些。

“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姜瑶瑶咬了咬唇，唇畔上落上了几个浅浅的牙印，她有些懊恼。

即便是阿齐兹不说，她也知道他以前一定过的很难。

早知道就不应该提这些的。

她眼里的泪花险些又要重新从眼眶里坠落下来，她努力憋住，不让阿齐兹看见自己这么丢人的样子。

姜瑶瑶悄悄挪了挪步子，绕到阿齐兹看不见的大树另一端，悄悄抬手抹了抹自己眼中的泪花。

等她擦干净眼里的泪珠，视野里猛然出现了一棵有些熟悉的小树。

小树旁边的树杈有一点点歪斜，最顶端的树梢上还有一片叶子没有脱落，刚好又大又圆。

“阿齐兹！”姜瑶瑶忽然兴奋起来，拍了拍刚才两人靠着的树干，“阿齐兹，阿齐兹，快来快来！”

“怎么了？”阿齐兹从树干的另一端绕了回来，心里想着这次小兔子偷偷擦完眼泪之后，精神恢复的倒是很快。

姜瑶瑶拉着阿齐兹跑到那棵小树下面，兴奋地指给他看：“你看，这棵树是不是很像？”

阿齐兹上下打量了那棵树的高度，语气有些犹豫：“不应该，我印象里的那棵树很高......”

最起码不应该是面前这棵跟营养不良一样的树。

“你是幼崽的时候跟现在看到的东西一定不一样，我有点奇怪的预感，这棵树下面一定有东西。”姜瑶瑶兴致勃勃，重新拿起刚刚刨土用的石块，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便开始往下刨。

两人刨了半米左右，跟以前挖出来的土坑好像没有什么不同。

姜瑶瑶皱了皱眉，看着被挖出来的土，心里也有一点犯嘀咕，难不成是真的感觉错了？

“再挖一会，说不定东西埋的深呢。”姜瑶瑶想了想，最后还是不愿意放弃，和阿齐兹一起，两个人继续向下施工。

片刻过后，阿齐兹手里握着的石块忽然和土壤下面的硬物相撞，擦出了一声清晰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