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时的我们（5）（1/1）

（九）

厚厚的外套早已经被我们给脱了下来，早晨的晨曦也比之前来的要早一点了，在某一个早晨，晨跑结束之后，我们还准备像以往一样准备各班带回的时候，却被校长和教导处的主任给叫了回来，确切的说，应该是整个九年级阶段的都被留在了操场内。

“九年级各班的同学听好了，现在我宣布一件事情。”只见校长站在操场边上的主席台上，手拿着手提式扩音器冲我们说道：“眼看大家都快要毕业了，在初中的三年里，我们有过考试考好的欢喜，也有过考试没有考好时的忧愁，总之，初中三年，已经给我们画上了句号，我希望，大家初中毕业以后就还能记得彼此，还能记得这所我们曾经为了梦想而挥洒过青春汗水的校园，记得现在让我们又爱又恨的老师。每一年的这个时候，都是我校让大家此刻的画面定格的时候，这个等一下光线好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按顺序照各班的毕业照，希望同学们等一下回到教室好好的准备一下。”

校长说完，把自己手里的手提式扩音器递给了教导主任，意思是让教导主任也说两句，只见教导主任冲校长笑了笑后摆了摆手。

校长见教导主任如此这般，也就不再说些什么，他自己又拿起扩音器，对我们喊道：“好了，既然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呢那么，各班班主任就叫各班的体育委员带回去吧。”

“立——正！齐步——走！”

在各个班主任的手势当中，各班的体育委员，也就是各班的班长，喊着口号，把各自班级的学生带回了各班的教室内。

回到教室内的我们，只有小部分的那几个人在认真地学习，剩下的大部分的同学，都在下面“嗡嗡”的窃窃私语，尤其是坐在后面的我们几个，更是讨论的一塌糊涂。

“哎，文浩，你看我到时候照相的时候，弄这个发型好不好？”就连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贾明此刻都忍不住臭美的问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随口说道：“还行，就是你眼睛有点小了。”说完，我禁不住地笑了一下，我这一笑不打紧，贾明立马就把眼睛瞪得大大圆圆的问我：“哎，你看我眼睛这样好不好？”

我又看了一下他说：“你就是把眼睛瞪得掉了下来，也就这么大了，不过比刚才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贾明听完，笑了笑后对我说：“搞得你眼睛好像很大一样。”

“大不大，反正是比你的稍微大了那么一点点。”我得意地笑着望着贾明，他白了我一眼，然后临了又不忘记对我做了一个鬼脸。

倒是周围的女生，一个个的，又是拿镜子照的，又是拿梳子梳头发的。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这么臭美，我也忍不住地向我边上的蚂虾去借镜子和梳子，她听到以后，白了我一眼说：“诶，不就照个相吗，你一个大男生还借镜子和梳子，丢人不丢人。”

“你这话说的，倒是挺轻松的，你自己怎么一手拿镜子，一手拿梳子的？”

“姐姐我是女生。”她理直气壮地对我说。

我此刻也不知咋的了，突然对她说道：“你就说你到底是借还是不借？”

蚂虾听出了我不耐烦的口气，瞪了我一眼后就说道：“不借，找我借东西还这么豪横。”

“不借拉倒。”我说完，就向伊一去借，伊一把她的镜子递给了我，可惜她没有梳子，没办法，我又去向坐在我前面的妞妞去借。

终于借齐了，我刚拿到手，就被贾明给抢走了。没办法，就只能等到他先用完以后，我再用了。

一个班一个班的开始照相，当轮到我们班的时候，我们却磨磨蹭蹭的向照相的地点走去，一路上嘻嘻闹闹的，一点也不严肃。

“都快点，别那么磨蹭。”教导主任忍不住地开始催促着我们。当我们走到了那指定的地点以后，按照要求站好了位置，此刻，学校里的教导主任和校长还有我们班主任，以及我们班的所有任课老师，也陆陆续续地坐在了第二排中间的凳子上。

伊一和蚂虾蹲在了第一排，妞妞则站在了第二排的边上，贾明和小牛还有老白则站在了第四排的凳子上面，而我和旺旺，顺子还有陆军则站在了第五排的桌子上面。

在照相师傅准备喊茄子的时候，陆军贱贱的突然把手中的折扇给打开了，差一点遮挡住了旺旺的另一半脸，而站在我边上的顺子，则奸笑着用手掌盖着站在他前面的小牛的头上，贾明则赶紧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当照相师傅摁下了手中的快门，相机闪了一下光，这一切的动作，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照相师傅紧接着又多摁了几次快门，相机又多闪了几下，他拿起相机检查着底板，点了点头后，我们的毕业照就这样给照完了。

我们也都一哄而散，也许是快毕业了，总之，我们慢慢地也不再顾及学校里面的一些规章制度了。男生勾肩搭背，女生则相互挽着手，大家说说笑笑的向教室走去。现场，只留下教导主任一脸愤怒的表情，和他那摇头的叹息声。

过了几天，当毕业照发到我们每个人手中的时候，我们心里那是一万句“我草”。每个人都照的有点变相了，只见有的女生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毕业照之后，就气的直接给扔到课桌的抽屉里面了，还有的干脆就直接当废纸给揉成了一团。

而伊一和蚂虾就属于前者，她俩看了一眼各自的毕业照之后，就气的直接把毕业照给扔到了课桌抽屉里的那一类人。

耳小牛看了一眼后，就直接拿着自己手中的毕业照，追着顺子满教室的跑。脸上笑嘻嘻的，嘴里却还一直冲着顺子喊道：“顺子，你站住，我保证我绝对不打死你。”

“靠，我脑子是反应慢，但不缺心眼儿，信你个鬼。”顺子说完，依旧笑嘻嘻地在教室内和小牛打圈转。

旺旺看了一眼自己的毕业照之后，笑着对陆军说：“你这家伙，照个相没事儿你带扇子干嘛啊？”

“哥喜欢，哥就喜欢照相带道具。”陆军说完，眼睛一直盯着旺旺看，我估计当时他也害怕旺旺会像小牛追顺子那样追着他，因为他那把扇子可是遮挡了旺旺一半的脸。只见旺旺笑着摇了摇头后也就没有了下文。

而我，拿着毕业照，仔细地看着，当看到贾明的时候，我笑了，因为照片上的贾明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都给瞪出来的样子。贾明看了我一眼后问道：“你笑啥呢？”

我就指了指他的毕业相上的样子，他瞪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这有啥好笑的。”然后就不再理我了。

本来都挺好的心情，结果愣是被这张毕业照给整的，心里都有一股无名的怒火。而班主任老蒋，坐在讲台上讲桌旁的椅子上，一边看我们的毕业照，一边在那独自“咯咯”地傻笑着。

因为此刻的他只顾着看自己手中的我们的毕业照，没空抬起头盯着坐在讲台下的我们，当一听到他那“咯咯”的笑声之后，又看到他在看我们的毕业照时，班级内那些女生用愤怒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嗯嗯，照的不错，哈哈。”当老蒋说完这句话以后，大部分的女生们都低下了头，都假装着在写作业的样子，而在嘴里面却默默地骂着他。

其实有些时候，考试还是挺管用的，尽管一张毕业照把大家的心情弄的都很不平静，可是，当老蒋说：“过两天一早，准备考试，考完以后，在顺便开个家长会。”的时候，大家立刻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紧张，是因为最近这几天，我们花在学习上的心思少了，所以我们都害怕考试的时候分数要下降，再加上他说顺便再开个家长会，我们就更担心了。所以，此刻我们都立刻精神了起来。

家长会，也是我们的鬼门关，过去过不去，就全凭老班的一张嘴，他老人家嘴下留情的话，我们就顺利过关，如果他老人家嘴一秃噜，得，我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有句话叫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和“临阵磨枪，不快而光。”面对着还有三天的时间，我们此刻都拼了命的学习，晚自习结束以后，我们还都赖在教室里看书学习。

尽管老蒋每隔十分钟过来催促一下，我们也都还依旧如此。最后，学校没有办法了，就直接把电给停了，我们才恋恋不舍地返回宿舍睡觉休息。

看到此刻我们用功学习的劲儿，老蒋的脸上也露出了那许久没有过的笑容。好不容易挨到考试的那一天，临近考场的时候，我们都还在认认真真地看书。

我和伊一还有贾明三个人在一个考场，直到拿到试卷的那一刻，我们的内心还依旧是忐忑不安的，当看到语文试卷的内容以后，我的内心却坦然了，对我来说，还好，不是很难。

从第一场的语文，一直到最后一场的历史考试，我们都始终静悄悄地做着试卷，认认真真的答题，一刻也不敢偷懒。

“哎，大哥，你感觉你这次考的咋样？”刚走出考场，贾明就在边上问我。

“还行吧，反正到开家长会那天，不死就亡。”我说完，缓缓地出了一口气。

贾明听我说完以后，脸上都快笑出了一朵花：“人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你倒好，整了个不死就亡，那你努力的是个屁啊？”

“唉，没办法，要么就祈求老天爷，能让我这一次考个好成绩，要么就祈求老蒋，能嘴下留情，让我顺利地度过了这一劫。”说完，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当各科成绩陆续公布的那一刻开始，班上的同学就应了那句话：“几多欢喜几多愁啊。”每个人的表情就诉说着一切。

我们都很懂规矩，成绩下来以后，绝不会主动地去看别人的试卷，更不会随便地去打听别人的成绩。就像我和贾明虽然做了同桌，但我俩也不会主动地去看对方的试卷。因为，大家都伤不起。

家长会，我们的渡劫大会，也如期地举行，看着那兴高采烈而来的家长，我们真的希望他们在走出校园的时候也能是这么兴高采烈的。想到这里，我们的内心不免紧张了起来。

当我老爸在教室门口看到我的那一刻，本来和老蒋有说有笑的脸庞，顿时阴沉了下来，等了我一眼，我还依旧要装作看不出来，对他说道：“爸，你来了？”他用低沉的嗓音“嗯”了一下，就往教室内走去。

“大哥，你老爸的眼神能杀人的话，我估计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哈哈。”贾明在边上忍不住地嘲讽着我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小子也别得瑟，你老爸刚才来的时候，那表情和眼神也不比我老爸的好到哪儿去，咱俩啊，也就大哥别说二哥了。”

贾明听我说完，也就不再说话了，我们只是在窗户边上往里看了一眼的时候，只见我老爸和贾明他老爸两个人聊的热火朝天的。

“哎，大哥，你丈母娘来了。”小牛笑嘻嘻地跑过来对我说道，用手指了指教学楼下面。

此时，他的一句话把我给整懵了，看着有些懵逼的我，贾明向教学楼楼下看了一眼后对我说道：“大哥，确实是你丈母娘，你看，伊一和她妈妈一起走过来了。”

“你还不赶紧上前去迎接一下，不然的话，等一下嫂子肯定饶不了你。”小牛在一旁“嘿嘿”地补充着说道。

“你们两个啊，都啥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都赶紧想一下吧，等一下家长会结束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听我说完以后，他们两个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当老蒋走过来的时候，我们三个就赶紧撤了，紧张，毕竟对于此时的我们来说，真的只是一会儿，毕竟，那时的我们，心还是很宽的。

当小牛从他背后拿出乒乓球和乒乓球拍的时候，我们又开始没心没肺地玩了起来，依旧和以前一样“打擂台”，赢得那个坐庄，输的那个下去，换另外一个接着挑战庄家。

当我们玩的正起劲儿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我们三个人的家长是什么时候站到我们三个人后面的。

“哎，你们三个，如果学习就像这样认真主动地话，北大清华早就考上了。”

“都上北大清华了，那北大清华的校门不也该给撑破了。”我一边打球，一边反驳着说道。谁知我刚说完，一个巴掌就拍了下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回头一看，是我老爸，我当时立马就老实了起来，贾明也停住了，就连小牛则站在那边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个。

三个家长，把我们三个人都给叫了开来。

“不是我来的时候，你妈妈特别交代，在学校里面给你留点面子，我早就想抽你了。”我老爸说完，我心中暗自庆幸，因为有了护身符了，只见我老爸接着对我说：“你班主任给我讲过了，说你这个人虽说学习挺认真的，考试每次都有进步，但有时也不老实。还好，你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争取把缺点改掉。”

“知道了。”我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三个字，看着我老爸脸上有一点笑容，我就知道，这次的家长会，我的劫算是平安的度过去了。

然后我老爸又啰嗦了一大堆，而我，真心听进去的却几乎没有，最后，他看我心思没有在他这边，也就不再和多说什么了。临走之前，他和贾明的爸爸还有小牛的爸爸打完招呼就走了。

待我老爸走了以后，我看着小牛，只见小牛也是和我一样，一个耳朵眼听，一个耳朵眼漏，最后，他老爸也无奈地走了。

于是，我俩就站在边上静悄悄地看着贾明，只见他，满脸的怒气，而他老爸，也越说越严厉。“完了，完了，贾明这小子的这个劫渡的估计要脱层皮了。”小牛说完，我俩相视一笑，也就不再看他了，又接着打我们的乒乓球。正在我和小牛打乒乓球打的正嗨的时候，贾明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妈的，我想揍死他。”他这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我和小牛都愣住了。“咋了？”我停住了手中的球拍问贾明，贾明依旧愤怒地说道：“老蒋那货就是欠揍。”“到底咋了？”小牛也忍不住着急地询问。“他个鸟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他，他竟然没事儿在我老爸面前添油加醋的说我的坏话，我现在揍死他的心都有。”说完，贾明把自己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也许真的是愤怒到了极致，他才会有这种眼神。

我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算了兄弟，还有这几天，忍一下吧。”

“不是，大哥，他这也太欺人太甚了吧！”贾明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叹了口气对他说：“兄弟，听我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暂时忍一下。”

贾明听我说完之后，尽量点了点头“嗯”了一下。看贾明心情不好，我和小牛也就收了球和球拍，陪他在操场里面转了一圈，然后朝教室走去，一路上，贾明没有任何言语，反而是我和小牛，一路上一直劝他，因为我俩都知道贾明的性格，搞不好，他这人真敢和老蒋干起来。

因为，他这种人是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死你”的人。就像他经常和我闲聊起说的那句话一样：“就算打不过，挨打也要挨的起，打不过跑了，丢人就丢大了，做人，尤其是做个男人，就绝对不能丢面儿。”

当走到教室的那一刻起，我们仨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讲台上的老蒋，老蒋也扭过头看着我们三个人。贾明用眼睛一直瞪着老蒋，而老蒋，也把笑容停留在了他那尴尬的神情里面了，我用手悄悄地碰了贾明一下，我们三个就回到了座位上面。然而，回到座位上的贾明也一直用眼睛盯着老蒋瞪。

我估计贾明可能是把老蒋给瞪的有点发毛了，于是老蒋也懒得再看他了，在班内转了一圈之后，老蒋就走出了教室，临走的时候，也不忘记再狠狠地瞪了贾明一眼。

也许，从这一刻起，贾明彻底地和老蒋结下了梁子了，反正，他们两个没事就相互瞪着对方。也许就是从这次渡劫大会以后，贾明的成绩也开始了下滑，伊一和蚂虾给我开玩笑时就会说，说我是个扫把星，和谁坐在一起谁的成绩就会下降。

而我，刚开始的时候，也会和她们辩解一下，但是，慢慢地，我也就习惯了，不再辩解，只是笑了笑，不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