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时的我们（8）（1/1）

（十二）

半天的时间，要写出五千字的检讨，他们两个也是拼了各自的老命了，终于把检讨书给写好了，晚自习的时候，整整一节课的时间，他们两个轮流着，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自己的检讨。

尽管老蒋每天都去门卫那里抓我们这些偷偷拿着假请假条外出的同学，可是，无论他怎么处罚，我们还依旧无所谓。该出去还是要出去的。

毕竟还有一个月，我们就要开始中招考试了，每次的模拟考试，也早已经让我们麻木了，反正也就是模拟考试，就算是中招考试，该考啥样还是考啥样吧，一副爱咋咋地的样子。

慢慢的，我们也就都抱着这个态度了。那时，临近分别的时候，我想最忙碌的肯定要数离我们学校不远处的那家照相馆了。每天中午，都有我们九年级的同学，成群结队地去那家照相馆照相，挑一个自己最喜欢的镜头，多洗他几张照片，只要是关系好的，就送给他一张，留个纪念。

“哎，大哥，要不咱也出去照几张合影去呗？”贾明问我。

看着他那诚恳的眼神，我点了点头说：“可以啊。”我们俩课间休息的时候，问小牛去不，小牛一听说去和我俩一起照合影，那心情，我估计别提多兴奋了。

依旧和以前一样，拿一张假的请假条，上面规规矩矩地填写好我们三个人的名字，然后，中午放学的时候，赶紧把请假条交给门卫大爷，就一溜烟地跑着去照相馆照合影去了。

照完相片的时候，贾明说：“赶明儿我们再去照一下大头贴呗。”我和小牛笑嘻嘻地点着头说：“可以啊！”

“不知道照的好看不好看啊？”我有点担心地问贾明。

“还好吧。”然后贾明话锋一转，笑着对我说：“不是我说你啊，大哥，你做事也太磨叽了。”

看着有些不解的我，贾明解释着说：“你要是真的喜欢伊一，就抓紧一点啊，我们天天‘嫂子、嫂子’的喊着，你说你，最近一点动作都没有了。”

“是啊，我们两个都替你着急。”小牛头也不抬地就把话给接过去了。

“不会吧，你也会害羞？”贾明看了一眼此刻的我，大声的惊呼着。

我瞥了他一眼说：“你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的脸皮真的很厚一样。”

他们两个一听这话，笑得前俯后仰的，贾明尽量地忍着自己的笑声对我说：“我的大哥啊，这都什么时候了，离中招考试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天了，你这倒好，关键时刻掉链子。”

“嗯，你现在应该脸皮厚一点，不然的话，过了这一二十天，那就晚了啊。”小牛在边上补充着说。

他们两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轮番给我说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吧，我听着他们两个的分析，此刻，我的内心早就被他们两个给怂恿的热血澎湃的。

一路上，他们两个人在我身旁，就一直讨论着我和伊一的事情了，看着他们两个越讨论越兴奋的样子，我忍不住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了：“哎！我就纳了闷了，到底是我和伊一，还是你们两个和伊一啊？怎么感觉只要是一讨论伊一的事情，你们两个怎么比我还兴奋呢？”

“你要是再不下手，和伊一的人估计就真的没你啥事儿了。”

“对呀，小牛说的没错。”贾明停了一下后，望着我接着说：“大哥啊，你再不下手，等以后毕业了，你可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贾明刚说完，小牛就把话又接了过去：“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就别墨迹了。”

听了他们两个的话后，我坐在教室内，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脑子里想的挺热闹的，但仔细想想，却发现依旧还是一片空白。“你这一下午老是心不在焉的，想啥呢？”贾明忍不住地问我：“是不是又再想伊一嫂子了？”他说完，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我没有理他，只是浅浅地对他笑了一下，他愣住了，也许是因为我此刻的笑容吧。

他不解地问我：“咋了？你不想追她了？”

“不是啊，我是在想点办法，应该双管齐下，这样把握才大一点。”我说完之后，贾明也许更懵了，看着他那疑惑的眼神，我笑了笑，然后冲他摆了摆手说：“好了，赶紧学习吧，记着你、我还有小牛的约定，重点高中见。”

那两天，贾明和小牛很疑惑地看着我，因为他们两个，看着我这两天的反差有点懵圈儿。

因为，之前和蚂虾都快水火不容的我，竟然一反常态地和蚂虾修复关系，就连很少说话的妞妞，我都对她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了。反而是伊一，尽管小牛和贾明每次见了她都喊“嫂子”，可是，用他们两个人的话来说，始终不见我有任何的表示。

“你这人真的有点怪的，让人有点琢磨不透。”晚自习放学的时候，我和贾明还有小牛，坐在教学楼前的花坛上面，望着面前的教学楼，贾明忍不住地对我说。

“不是，大哥，你这两天的所做所为，就不怕大嫂生气吗？”小牛对我这两天的做法也有点疑惑不解了。

“你们不懂……”还没等我说完，贾明立马就把话给接了过去：“我们如果懂了，还问你个毛线啊！”看着有些生气的他，我笑了笑，然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因为我知道，他是替我着急。

“兄弟，感情这件事情是急不来的。”然后我就问他们两个：“你们两个天天喊人家嫂子，人家伊一不还是对我和以前一样吗？”看着点头的他们，我又接着说：“你们见我这两天，主动给蚂虾修复关系，接近妞妞，是害怕伊一误会，但是，我告诉你们两个，伊一和蚂虾还有妞妞关系最好。”

“我知道了，你是把蚂虾和妞妞也拉到你这边了？”小牛若有所悟地说。

“对，叫她们两个，天天在伊一边上说说我的优点呗，总好过就像你们两个之前给我说的，叫我在伊一身边好好的表现要好得多吧？”听我说完，贾明笑着说：“好吧，当真是比我大几个月，懂得就是比我多。”

他停了停后接着对我说：“大哥，以后我要是碰到自己喜欢的女生，你到时别忘记给我支招啊。”

“这话说的，到那时你就放心好了。”我笑着拍了拍贾明的肩膀，然后拉起他们两个就往宿舍走去了。

第二天，伊一碰到我说：“屁孩儿，你到底怎么忽悠蚂虾和妞妞的？”

“怎么了？”我说完，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她。

“哎！我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你还有这一套，竟然把我最好的两个朋友，都给忽悠到你那边去了。”

看着有些无奈的她，我忍不住地笑了笑说：“你这句话就说错了，啥叫到我这边了，我就是你那边的，她们两个当然还是你那边的了。”

“我就知道，你嘴里面什么好听，你就给我说什么。”她笑眯眯地冲我吐了吐舌头。上课的时候，妞妞给我传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已经帮你透过伊一的话了，你要抓紧一下呦。”

然后，她又在纸条上画了一个笑脸。“好吧，我这次又服你了，没想到妞妞的速度这么快。”贾明看着我，弱弱地来了这么一句。

“你懂的啥，没事好好的看一下《三十六计》吧。”我得意地对贾明说。

贾明有些不解地问我：“不是，我还就纳了闷了，你说，不就谈个恋爱吗，用得着把兵书都搬出来吗？”

我本来是想给他讲一下的，可是害怕讲的太多他听不明白，讲的太少他等于没听，所以，此刻我也是欲言又止，只是给他说：“算了，等以后你谈恋爱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之后，我就开始构思该怎么给伊一这封“情书”，虽说用他们几个的话来说，我调戏人家小妞一套一套的，可是，写情书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头绪，尤其是开头的那些。

看着发愁的我，贾明在一旁乐坏了：“还吹牛说自己是爱情专家，这次丢人丢大发了吧。”说完以后，他丫的竟然乐的不得了。

“靠，你不知道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吗？如果是你的话，你还不如我呢。”我在一旁争辩着说。

“好，好，我给你看着老师，你自己就慢慢地迷糊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他就不理我了，开始给我放起哨来了。

“这才是好哥们。”我说完冲他笑了笑。在他准备冲我撇嘴的那一刹那，我就赶紧低下头，拿起手中的笔，在面前的本子上打着草稿。

“哥，你有没有搞错啊？整整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竟然一个字都没写出来。”当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贾明看着我面前那张空白的信纸时，他惊呼了起来。

我抬起头望了他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摇了摇头，长长地冲我叹了一口气。

晚自习的时候，我拿出信纸快速地写着我给伊一的表白的信，一旁的贾明伸着头边看边笑，我偶尔抬起头看一下他，他则会笑着对我说：“赶紧好好的写，别分心。”我象征性地白了他一眼，然后就低着头继续写。

四五百字的内容，我竟然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写完以后，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刻，内心的感觉，并没有之前预想的那样轻松，反而却更加的忐忑。

我把刚写好的信随便折了一下就递给了妞妞，妞妞接过去看了一眼之后，用鄙夷的眼神望着我说：“你就打算叫我这样交给伊一啊？”

“咋了？”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反问着妞妞。

妞妞叹了一口气后，摇了摇头。然后自己转过身去，又重新帮我折了成一个双心的样子。待她折叠好以后，我冲她害羞地笑了笑。而妞妞则露出一脸鄙夷的样子。

“哎，我跟你们讲，以后见了伊一，记着，都要喊‘嫂子’，记着没有？”一到宿舍，小牛就给旺旺、顺子还有老陆讲。

“浩哥终于行动了？”

“嗯！”在得到小牛的肯定的答复后，他们几个立马把刚进宿舍的我给围了起来。

“浩哥，明天别忘记了给我们几个买喜糖。”

“对，不买不行！”他们几个起哄着喊道，一副唯恐天下人都不知道的样子。

“人家同不同意还不知道呢，你们急啥啊？”我悻悻地说着。

“我给你讲，浩哥，她百分之百的同意，我跟她做同桌时能感觉到她都对你有意思，况且现在你又主动了，绝对跑不了。”

看着顺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贾明也说道：“妞妞也帮你探过她了，听妞妞说，你绝对稳拿把掐的。”

“快，别说了，赶紧睡觉，老蒋来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我们本来活跃的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老蒋背着双手，面无表情地在我们宿舍望了一圈，而我们几个则被他选择性地忽视。“都磨磨蹭蹭地，你们还睡不睡觉？都赶紧快一点。”老蒋停了停之后接着说：“睡觉不积极，脑子有问题，晚上不休息，白天没精力。”

说完之后，又望了一下我们，就自顾自地走开了。待他走后，我们几个嘴里面都小声嘟囔着，以表达我们的不满。当熄灯的铃声响起，外面也就慢慢地静了下来，月光，透着窗户，洒在了宿舍内。

（十三）

夜，静悄悄地笼罩着大地，我们，也都以此进入了各自的梦乡。对于那时的我们来说，夜晚总是那么的短暂，只记得自己刚刚躺下睡着，紧接着就要起床去上课了。

早晨，我们最讨厌的就是那个催我们起床的铃声，依依不舍地从自己的睡梦中惊醒，然后又极不情愿地离开自己的床铺。

每次，都是被那一句“靠，快点，要迟到了”的话语给惊醒，提速。快速地洗着那迷迷瞪瞪的脸、拿着牙刷随便地刷一刷牙。然后就飞奔着往教室跑去。总是在预备铃的铃声快要响起时迅速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面，赶紧随便拿起一本课本，就着哈欠声，无精打采地朗读了起来。

每次都是一样，当教学楼下的哨声响起，我们又迅速地跑到教学楼下，在昏暗的路灯下面站好自己的位置，列队，出操。

围着操场，听着各自班级的体育委员的哨音指挥，大声地喊着一二三四，在操场上出着早操。

各班的班主任也会在一二三四停了之后，喊出各自班级的口号，例如我们班的口号就是：“九三九三，奋勇争先！好好学习，永争第一！”

那时，我们最喜欢听的就是体育委员喊的“齐步走”，因为，每次当这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我们都会停下那奔跑的脚步，然后，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懒懒散散地走了两圈之后，就会听到学校的喇叭声中喊出“各班带回”。

嬉笑着，有气无力地往教学楼走去，直到看到身后的老班，才会快速地爬着楼梯，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到教室内以后，早自习就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课程也就从朗读声中开始。任课老师坐在讲台上的讲桌边上，盯着我们每一个人，这是明哨，还有一个暗哨，也就是流动哨，班主任，他会时不时地在你不注意的窗户边上露出他那圆圆的大脑袋，看到睡睡觉或者打瞌睡和交头接耳企图浑水摸鱼的，他立马就会气呼呼地把那些同学给揪到外面的走廊上，站在那里朗读，而他，则会站在那里陪伴着他们。

每周，就好像是循环一样，周而复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