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时的我们（7）（1/1）
（十一）
那一段时间，陆军沉默了许多，也许是我们开玩笑有时间开的有点过了吧，总之，他有时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对我们一个人都红脸，可是，过了那一段时间，他又恢复到他以前的状态了，没事就喜欢装装逼一类的。
日复一日，学习的事情对于我们来说，慢慢的也都有点枯燥了，尽管之前，在我们快要枯燥的时候，总会有考试来给我们提一下神，可是，考试的次数多了，我们慢慢的也就变得不再那么的紧张了，反而感觉就好像每天都要吃饭那样平淡了，这也许就是麻木的感觉了吧。
每次，住校的我们，看着那些走读的同学，在放学的时间可以自由来回地走出校园，我们，也就又开始打起了歪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都会去找老蒋去批请假条，可是，每周平均下来，我们每个人都要去找他批准个三四次，最后，老蒋也在班会上发飙了。
他警告我们说，住校的每个同学，以后，每周最多只能找他批准两次请假条，如果两次的机会用完了，就不要再去找他批请假条，否则的话，就别怪他翻脸无情了。
也许他不了解我们此时此刻的心情吧，毕竟，外面的世界对于我们经常住校的同学来讲，诱惑力那还是相当的大的。
每次放学以后，我们都会站在教室前的走道里，看着那些拿着出入证和手举着请假条的同学，我们的眼里，也许真的很羡慕他们，时间长了，我们就不再看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的内心，不向往校园外面的世界。
“走了，走了，吃饭去了。”
我和小牛拿着各自的饭盒，看到站在走道里向校门口观望的贾明和顺子，催促着他们。
“哎，文浩，要不改天我们也出去转转吧。”贾明突然兴致勃勃地对我说。
“咋出去呢？一没有走读证，二也没有请假条，就靠我们这几张老脸？”我反问着贾明。
贾明听后笑了笑说：“也对啊，把这茬给忘记了。”
贾明说完，停了停后说：“听小牛说，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有个包子店，那里的包子挺好吃的。”
“再好吃有什么用，我们又出不去。”顺子说完白了贾明一眼：“现在不要讲哪里的饭菜或者小吃好吃，不然等一下我们连进食堂吃饭的兴趣都没有了。”
“那是因为你不饿，你没听老蒋讲，饿了，什么都好吃……”我还没说完，就被贾明给接过去接着说：“那你听他的，他不让你泡妞，让你好好的学习，你怎么不按照他说的做啊？”贾明说完，他们三个都“嘿嘿”地笑着。
闹够了，也该去食堂吃饭了，尽管我们经常说，学校食堂里的饭菜简直不是人吃的东西，不光难吃，而且，连一点油水都没有，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每天一天三顿，不照样在吃，而且有时间吃的还是相当的津津有味儿的。
每次打好饭菜，我们都默默地对自己说：“为了不让自己饿死，赶紧吃吧。”
大口大口地吃着面前自己打的饭菜，看起来吃的很香的样子，可是，当咽下的那一刹那，我们却经常后悔自己把嘴里的饭菜塞的太多了，吐又不能吐，只有尽量地往下咽，用力地往下咽。
“哎，这种苦逼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旺旺一边吃，一边笑着抱怨着说。
“其实，有些时候，我们真的不能怪食堂的饭菜不好吃，想想一下，就这几种饭菜，虽说来回换着吃，可是，一吃我们就是三年，再好吃的饭菜，也都会吃腻的，你们说对不？”
“对个屁，你天天让我吃满汉全席，我保证吃不腻。”陆军刚说完，就被贾明给神回复了。
“好了，别斗嘴了，想一下我们该怎么不用老是向老蒋请假，而且也不用他们走读生的走读证，也能出去，那才是正事儿。”
我刚说完，就听顺子在边上接着我的话说：“只有一种办法。”
他说完故意卖个关子停了一下后接着说：“长双翅膀飞出去啊。”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当时有种冲动，就是恨不能站起来，走到他边上给他两脚，把他的翅膀给踢出来。
看着我们此刻鄙视他的眼神，顺子独自一个人“呵呵”地傻笑着。
“我有个办法，趁放学时，走读生和请假生都挤着出去的时候，我们也加塞，给挤出去呗。”小牛一脸得意的神情望着我们。
“哎，你还别说，这主意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贾明在一边附和着说。
谁知道，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小牛就用他自己的这一招，果然给挤了出去，门卫大爷一看溜出去一个人，一边冲他招手让他回来，一边准备出去追他。
只见他，头也不回地撒丫子就跑。留下门卫大爷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就那样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靠，还是人家小牛牛逼。”旺旺一边望着此时的大门口的场景，一边头也不回地对着我们几个人说。
“哎，没办法啊，谁让他瘦小瘦小的呢，如果你叫我们几个用这种方法，保证两只脚刚出去了一半，就会被门卫大爷给揪回来的。”
顺子说完，扭着头望着我们几个人说“走吧，咱们几个去吃饭去吧。”
当午休结束的时候，小牛也从校外回到了校内，走进了教室，此时的他，被我们团团围住。
“你们几个这准备干嘛？”小牛笑嘻嘻地望着我们几个问。
“没事，也就是叫你明天中午再出去一趟，帮我们带点东西回来。”顺子嘿嘿地笑着说。
本来小牛是不同意的，可是，禁不住他们几个一顿的溜须拍马，慢慢地他也就飘了，笑嘻嘻地点头答应了。
等到了第二天中午，当小牛还准备用这种方法挤出去的时候，谁知道，学校大门口的外面，早就站好了学校教导处的主任和几个老师。
小牛也聪明，一看情形不对，立马掉头就往学校里面跑，教导处的几个老师在后面紧追不放的，一副不把他抓住誓不罢休的样子。
最后，小牛实在是没地方躲了，就一头扎进了二楼的女生厕所里，学校教导处的几个老师毕竟都是男的，也不好意思像小牛那样进女厕所，只有在女厕所门口等他，谁知道，小牛从女厕所的窗户给翻了出来，趁别人不注意，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然后又悄悄地跑回宿舍，赶紧把自己的衣服给换了一身。当小牛从食堂吃完饭，走回教室路过二楼的时候，还能看见学校教导处的那几个老师还堵在女生厕所门口呢。
“哎，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昨天刚溜出去一次，今天你就又开始了，也不知道缓两天。”当小牛把经过讲给我们听之后，一直坐在座位上的伊一，也禁不住笑着对小牛说。
“小牛，你明天再来一次，我们几个给你打掩护，保证教导处的还抓不到你？”我也插话着说。
谁知顺子来了一句更厉害的：“等快抓到你的时候，你再一头扎进女厕所里面，然后在翻窗户跳出去。”
等顺子说完，我又接着说：“你到时间一定要看好楼层，别搞到我们这个五楼上面了，到时候，搞得进退两难的。”
“都怪你们几个，昨天我都说过了，今天不出去了，你们几个倒好，非得叫我出去给你们带东西，这下倒好了，差一点，不是死在教导处手里面，就是死在阎王爷面前了。”小牛说完，用眼睛白了一下站在他周围的我们几个人。结果，却引得大家伙哈哈地笑了起来。
也就是从这次事件之后吧，小牛在我们几个人的圈子里面，那绝对算得上是名人：一个敢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女厕所里面，而且还敢从二楼女厕所的窗户上跳下来，并且还毫发无伤，绝对算的上是一个牛逼的人物。
那天下午，教导处的突然召开全校紧急大会，说是要严查今天中午的事情，和严肃处理今天中午的涉事人员，教导处的主任在话筒边上歇斯底里地咆哮着说：“我只想问一下那个男同学，你到底是怎么从女生厕所里面消失的。”结果，引得下面的师生一阵哄然大笑。
最后，都快一周了，也没见学校里面查出个一二三来，所以，这件事又是不了了之了。
“唉！希望总是丰满的，可是，现实却是很骨感，小牛的这一招算是行不通了。”
吃中午饭的时候，我们几个又在谋划着怎么可以经常外出的办法。
“要不我们就模仿老蒋的签名呗，那样就不用找他来回请假，也不用再经常去借人家走读生的走读证了。”贾明漫不经心的来了这么一句。
谁知顺子和旺旺接话接的更透彻：“更不用着急了一头扎进女厕所里，跳窗户出来。”他俩说完，又引得我们一阵哄然大笑，小牛自己一个人，翻着白眼望着他们两个人。
“模仿是可以模仿，关键是，老蒋是个左撇子，可我们都是用右手啊，就算你右手模仿的再像，也始终和左手写的有区别的。”一旁闷不做声的陆军一句话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
可是我们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想法，于是，我们吃完饭一回到教室，就赶紧拿来纸和笔，开始练习老蒋的签名。
那两天，我们就像着了魔一样，只要空下来，就开始用左手练习，有时甚至是做作业的时候，则也用左手。
刚开始的时候也就是坐在后面的我们几个在模仿，可后来，慢慢的全班大部分的同学也都开始用左手学着写字。
当时，我们语文老师看到之后，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呀，就是那种属于好奇，人家蒋老师都用左手写了几十年了，才把右边的脑袋开发的这么灵光，就你们，过了这一阵，兴趣淡了一点，就练不成了，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啊。”
我们听后只是笑了笑，依旧练习我们的左手写字，但练习最多的还是老蒋的名字。
“哎，文浩，伊一出去了你知道不？”吃过中午饭妞妞端着自己洗干净的饭盒，看着坐在座位上苦练老蒋签名的我说。
“不知道啊，怎么了？”我抬起头问她。
“她也是住校生，也没有去找老蒋请假，但是能出去，你不感觉奇怪吗？”妞妞故意卖着关子说。
“你能不能把话一口气的说完啊？别吊人家胃口好不？”我停下手中的笔对她说。
“好吧，给你直说了吧，她拿着假的请假条出去的。”妞妞叹了一口气说。
“真的假的？又没有见过她练习老蒋的签名，她是怎么造假的？”我不敢相信妞妞的话。
妞妞砸了咂嘴说：“蚂虾造的假，然后她们两个一起出去了。”她停了停之后问我：“你们几个天天练习，有没有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啊？”
“差不多了。”我笑嘻嘻地说完，感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妞妞听完，故意看了一下我练习的老蒋的签名，摇了摇头说：“还差不多，都还差十万八千里这么远呢，本来是想和你们借一张的，看来，我还是要去找老蒋请假去了。”
看着妞妞一脸嫌弃的样子，我想了几秒钟之后对她说：“你去找老蒋请假去吧，请完了把你的请假条借我用一下，以后就不用再去找老蒋请假了，我照样能让你出去。”看着一脸自信的我，妞妞问我：“真的假的？不会不靠谱吧？”
“这话说的，我啥时候干过不靠谱的事儿啊？”
妞妞听了这句话以后，第二天中午，就去找老蒋请假去了，请完假之后，就把她的请假条拿给了我，我看了看之后，就把老蒋的签名给临摹了下来。
叫他们几个看了一下，他们都说：“像，实在是太像了，就算是老蒋，不仔细看的话，估计也看不出来。
”最后，我们叫小牛再想办法出去一次，去找个打印复印的店铺，把空白的请假条多复印几张，留着备用。
我们以为小牛又要用之前的办法了，谁知，他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找谁弄到了一支香烟，趁着空闲的时候递给了门卫大爷，那门卫大爷立马就笑嘻嘻地让他出去了。
当小牛回到教室的时候，手里面拿了厚厚一沓复印好的请假条，而我，开始把每一张请假条上面都临摹上老蒋的签名，谁需要的时候，就撕一张，名字写好，日期填好，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
第一次用的时候，我们心里还都有些忐忑，害怕门卫大爷和教导处的给看出破绽来，谁知道，他们看了一眼之后，竟然放行了，最后，我们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有一次，我们后面几排的人基本上都私自外出了，老蒋还以为我们仍在食堂吃饭呢，所以就一直站在教学楼楼下等着我们，直到快该上课了，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和贾明还有小牛从学校大门口走了进来。
我们三个人看到老蒋以后，准备开始溜呢，没成想却被他给叫住了。
“来来，你们三个人过来。”老蒋铁青着脸把我们三个人叫到他跟前说：“你们三个怎么出去的？”
我们三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彼此望了一圈以后，心里顿时就虚了，但还好三个人的大脑都在得快地运转着。
只听贾明说话了：“报告老师，今天我过生日，我老爸把我给接出去了，给我过生日去了。”
听贾明说完之后，老蒋把目光转向我和小牛：“你们俩呢？”
“老师，贾明给他老爸说，叫我们也出去给他庆祝一下，所以，他老爸顺便也把我们两个给接出去了。”我抬起头望着老蒋，强忍着故作镇定地对他说，而小牛则在一旁使劲地点着头。
老蒋看着我们三个人，半信半疑地问：“没看出来，你们三个的关系这么铁？那怎么不事先给我讲一下呢？”
“因为时间太短，没来得及给您请假，我老爸说下次来的时候再给您讲。”贾明也抬起头望着老蒋说。我们此刻不知道老蒋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只见他“哦”了一下，就放我们三个走了。
“哎，贾明，今天真是你生日啊？”小牛问贾明。“还早呢，不然怎么给老蒋说，就说我们三个是拿着自己伪造的请假条出去的？”贾明看着小牛笑着说。
“好吧，给大侃坐同桌就这一点好处，学会撒谎了，而且还是面不改色的那种。”
小牛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我当时就不干了：“这话说的，好像你们自己不会撒谎，说瞎话都是给我学的一样。”说完，我白了小牛一眼。
“本来就是啊！”他俩还异口同声地对我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就在我们以为很安全的时候，老蒋来了一招更厉害的，他每天中午，不再回自己的办公室午休了，而是拿张凉席，摊在讲台上面睡觉。
刚开始的那几天，我们都变老实了，午休也老老实实地休息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没事就拿本在那看，有时还时不时地小声和周围的人聊两句。
突然有一天，老蒋自己一个人在讲台上睡的挺香的，不一会儿呼噜声就打出来了，引得我们大家想睡都睡不着了，刚开始就一两个人在那小声嘟囔着，慢慢的，整个班级的人就都抬起头，竖起耳朵听着老蒋的呼噜声。
最后，也不知道坐在前排的谁，故意把自己的饭盒扔到了地上，“咣当”的一声，把老蒋给惊醒了，老蒋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抬起头，望了一下全班的同学：“哎，你们怎么都不睡啊？赶紧休息，别等一下上课了没精神。”
说完，他正准备躺下去接着睡呢，后面的也不知谁说了一句：“你呼噜声这么吵，我们怎么睡的着啊。”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正好被老蒋听到，可是，他也没有听出来到底是哪个同学的声音。后来，老蒋就把自己在讲台上的凉席给撤掉了，再也不在教室内午休了。
看着他撤掉了自己的凉席，我们的心里甭提多兴奋了，因为，我们又可以拿着自己造假的请假条外出了。谁知，老蒋又来了一个阴招，每天中午都要去门卫大爷那里去看一下，看一下我们班都是谁请假外出了。他这一看不打紧，立马就抓住了旺旺个倒霉蛋了，因为他的请假条上老蒋的签名作假做的太假了。
等到旺旺回到学校的时候，就被老蒋直接给“请”到了办公室，一起被请过去的还有陆军，当我们知道还有陆军的时候，都傻眼了，因为陆军原本不用拿假请假条外出的，他完全可以拿着自己的走读证外出的，也许就像事后他自己说的那样吧：“因为好奇啊，所以就和旺旺一起用假请假条外出了呗。”
“好奇心害死人啊！”顺子在一旁呵呵地笑着。
我们虽说当时表面上嘲笑着陆军和旺旺，但是，内心里还是挺心疼他们两个的，五千字的检讨书，绝对够他们两个喝一壶的。
“靠，五千字的检讨书，够我写十次作文的。”旺旺弱弱地来了这么一句，无奈的笑容，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浮现着。
“唉！等我把这五千字的检讨书写完，我也能当作家写了。”陆军摇了摇头，一边叹息着，一边开始他的检讨创作。